一 前往塔县<br><br> 去塔县(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是一个临时决定。只因时下正好有一波风沙席卷南疆,不但喀什地区沙尘弥漫,和田地区也同样遭沙尘暴肆虐,只好取消了前往和田走沙漠公路的计划,决定前往帕米尔高原腹地的塔县,去走一走中巴友谊公路,看一眼红其拉甫口岸的风采。于是驱车上路,沿着314国道一路向南,奔赴遥远的塔县。 汽车驶出喀什古城后一路向西再向南,一片占地面积很大的喀什国际汽车城就在昆仑大道旁边。路边还有瓜摊。那天有风,天冷,一个个卖瓜的小贩被冻的缩着脑袋,其中一人则直接将一个红花毛毯从头裹到脚的御寒,看上去显得十分滑稽,令人忍俊不禁。 汽车经过立交桥后进入五羊大道,继而驶入314国道,接下来由喀什到塔县近290公里的路程我们将一直会沿着这条被称作“中巴友谊公路”的314国道行驶。国道串起一个个颇具异域色彩的乡村:色满乡、库萨克、波斯坦铁列克乡、喀拉塔什、喀勒帕克墩……在兰干村附近又走了一段398县道。这段路从村里穿过,路两旁有很多民居,每家小院的房前屋后都满栽果树和白杨,安静而美。村外有一片新开垦不久的农田,不太肥沃的土地上长满茂密的芦苇、蒿草、骆驼刺等野生植物,半尺高的小麦倒显得有点无精打采,弱不禁风。有农人在地里浇水,那孤独的身影在广袤的田野里显得渺小而无助。 红峡谷在奥依塔克镇喀勒帕克墩的一条山谷里,盖孜河与奥依塔克河在这里交汇,山谷两侧山体的红色岩石色彩斑斓,非常壮观。 <p class="ql-block"> 汽车沿着时而笔直时而蜿蜒的314国道一路行驶在帕米尔高原上,高原的风光非常迷人,连绵不断的山,蜿蜒曲折的河谷,满川都是凌乱的碎石,云层低垂,远山绰绰。忽而是高山峡谷的险峻风光,忽而再现广袤无边的高原荒漠,忽而群山延绵雪峰历历,忽而又见牦牛点点炊烟袅袅……这是自东疆出发以来走过的最美路段,一路的风景透着别样的风韵。 </p> <p class="ql-block"> 盖孜峡谷是314国道的必经之路,据说古丝绸之路就从此经过,古人曾在峭壁上修栈道,如今在高悬的绝壁上,还能依稀可见打孔木桩的遗迹。大峡谷内植被稀少,亘古荒芜。两旁的山体裸露,褶皱纵横,奇峰陡壁,怪石嶙峋。谷底乱石遍地,蛮荒寂寥。汽车驶过一座垭口才行不远,眼前就赫然出现了一片清澈碧绿的湖水静静地铺展在群山之间——白沙湖到了。这是由昆仑山慕士塔格峰东坡冰川融化后经康西瓦河流经此处汇聚而成的一座高山湖泊,也称布仑口水库。因其周围沉积而成的白色沙山,与清澈的湖水相映成景、风光独特而成为一处著名景区。但因那日天气阴沉多云,白沙湖并未呈现出它清澈碧蓝的最美姿态。不过,远远望去,在四周高山簇拥、白沙成丘的环绕下,湖水依然显得十分素雅洁净,娴静柔媚,宛如一块巨大的水晶镶嵌在这片帕米尔高原的群山之间,神奇而梦幻。尤为神奇的是在这群山环绕雪峰林立的帕米尔高原上竟能看到如此规模壮观的白色沙山,无疑令人倍感惊讶。据考证,沙山的形成源于塔克拉玛干沙尘的高空降落,盖孜峡谷作为一个巨大风口,风吹不断,将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白色沙尘不断吹落到此,经过千万年的吹拂与积累,最终在这片高原上矗立起一座座被银沙覆盖的巍峨沙山,与脚下的湖水相依相存,亘古相守。此刻逆光下的白沙山泛着银光,湖水呈一片雾霾蓝,白沙与湖蓝同周围山峦绝壁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绝美的水墨画卷。</p> <p class="ql-block"> 继续向前行驶,喀喇昆仑山脉一座座雪峰就像一个个身披白色铠甲的壮士一般列队矗立在帕米尔高原上,高大,肃穆,冷峻,巍峨。慕士塔格峰,就在其中。可惜当日天空阴沉,乌云密布,重重乌云下的慕士塔格峰难见其真容。平日湖水蔚蓝、雪峰倒映的喀拉库勒湖此刻也只有一片沉静的灰蓝,静默不语,波澜不惊。汽车继续向塔县方向驶去……</p> 这里到塔县县城之间的海拔有近八百米的落差,汽车一路向下俯冲,高原的风在车窗外呼啸,两边的山纷纷后退,公路由近而远地伸向远方,寂静,荒凉,笔直,空旷,行驶其间,恍若时光静止,惟余莽莽…… 塔合曼湿地公园就在距县城只有二三十公里的一处平坦的山谷里。山谷平坦广阔,辽远苍茫。四周雪山辉映,群峰成景。这里绿草如茵,水草丰美,草地上散落着成群的牛羊,如同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二 走进塔县<br><br> 傍晚时分汽车终于驶入了帕米尔高原腹地、中国最西部的县城——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塔县)。<br> 塔县,位于中国最西端的帕米尔高原东麓,地处西昆仑褶皱带的塔什库尔干隆起地带,为喀喇昆仑山脉、兴都库什山脉和阿赖山脉的联结处,境内多山地、谷地、盆地和丘陵,雪峰连绵,沟壑纵横,汇聚了喀喇昆仑山脉、兴都库什山脉和阿赖山脉等几大著名的高大山脉。著名的乔戈里峰、慕士塔格峰等高峰均位于其境内。全境处于高原范围,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气候寒冷,干燥,昼夜温差大,晚上入住酒店需加盖两床棉被。 塔县隶属新疆喀什地区。其西北、西南、南分别与塔吉克斯坦、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三国接壤,是中国唯一一座与三国接壤、一脚跨四国的边境县。在只有2.5万平方公里的辖区内却有888多公里长的边境线,中巴红其拉甫口岸和中塔卡拉斯口岸都在其边境线上。 县城不大,树不多,多为杨树、榆树、柏树和槐树。街道两旁有低矮的灌木和草地,很干净,也很安静。沿街的餐馆和夜市大都主推当地牦牛肉火锅,几乎家家都是火锅,经营餐馆的多为重庆人,一口浓郁的川渝口音让人以为一脚踏进了山城重庆。而在西域其他地方随处可见的维吾尔族特色抓饭、拌面、汤揪片、烤包子等在这里显得极其珍贵和难得。这里的居民以塔吉克族为主,电影《冰山上的来客》描述的就是发生在这里的故事。可是在县城转了一遭,竟没找到关于塔吉克族的特色饮食。 县城北侧高岗上有一处古老的石头城遗址(塔什库尔干石头城),据说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三大石头城之一(另外两个分别是南京石头城和辽阳石头城),也是丝绸之路古道上一个著名的古城遗址。据记载,这座石头城始建于汉代,曾经是汉代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蒲犁国王城,距今已有2200年。如今只留下一些残垣断壁,碎石破瓦,故城轮廓依稀可见。这片石头城被大致分为外城和内城。外城已遭严重破坏,石丘重叠,乱石成堆。城内残存部分城墙、炮台和墙基。走在穿行其间的木栈道上,风从残破的墙头呼号穿过,犹似远古祖先的浅唱低吟,如泣如诉…… 美丽的阿拉尔金草滩湿地就在石头城遗址的脚下,这是一片丰美的草地。广阔的湿地草原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山根下,塔什库尔干河自西向东曲折蜿蜒地穿过草原,水面如镜,绿草如茵。夕阳斜照为河水和草地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犹如一幅色彩浓郁的巨幅油画平铺脚下。草地上建有演艺广场、观景台、木栈道、水车、夕照台等,游人晚上可以来这里观看演出,欣赏美丽的草原夜色。 三 站在国门前<br> <br> 来到塔县的终极目标其实就是要去走一走中巴友谊公路,去看一看矗立在中巴边境的伟岸国门。这条被誉为“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国际公路”,从北向南贯穿塔县的大部分地区,一直通往道路尽头的红其拉甫国门,从那里可以通往巴基斯坦实际控制的克什米尔地区。 出了县城一路沿着314国道——中巴友谊公路——驱车向南。从县城出发抵达中巴边境有120多公里路程,开车需要走一个多小时,整个行程都在帕米尔高原上。沿途荒野莽莽,群山绵绵,道路两侧有人工栽种的低矮灌木,灌木的另一侧是广阔的原野,荒漠一直延伸到极远的雪山脚下,满目沙砾,寸草不生,一如《大唐西域记》所述:“畴垄舄卤,稼穑不滋”。 汽车经过一个村庄,村子不大,路两旁有一些红顶黄墙的房屋和不多的榆树和杨树,田野里有低矮的青稞,牦牛在草地上吃草。路上有飞驰的摩托和游荡的牦牛。骑摩托车的男人头戴塔吉克族人的“吐玛克”帽子,迎面走过来几个身着长裙的妇女头上都戴着平顶圆形并绣有图案的“库勒塔”帽,他们都是塔吉克族。这是塔县的达布达尔乡,平均海拔4700米,那座仅次于珠穆朗玛峰的世界第二高峰、海拔8611米的乔戈里峰即在此境内。 随着道路的不断延伸,海拔也逐渐升高,草地消失,雪山渐近,云层更低,天地一片肃穆苍凉。不多时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一时间即从六月的盛夏走进了飞雪的冬季。飞舞的雪花迎面扑来,如烟似雾,扑朔迷离。——在昆仑之巅,迎六月飞雪,眺皑皑雪山,绝对是一场难忘的人生体验。 汽车到了红其拉甫边境检查站后既不能继续往前了,只有前往巴基斯坦的客车与货车会继续由314国道向前经红其拉甫口岸的国门出境。这条自乌鲁木齐至红其拉甫、全程1948公里的314国道行至国门前便戛然而止,再往前走便是异国他乡的土地,游客只能自停车场乘坐区间车前往边境界碑的区域,隔着栅栏去近距离参观国门和边境风光。 国门四周是一片u形谷底,两侧群山耸立,雪峰密集,“万山堆积雪,积雪压万山”这句话正是红其拉甫口岸的自然写照。这里海拔4733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口岸。对面的山谷是苏斯特山谷,由这里可以通往巴基斯坦。这儿地处高原,气候恶劣,氧气含量不足平原的50%,素有“血谷”之称,传说曾有一支近万人的庞大商队在这里因气候突变而全部丧生。这里的山风很大,气温很低,群山四野,白雪皑皑,人们都纷纷穿上了羽绒服,手举国旗在庄严的界碑前拍照留念。先生则干脆打开车上的睡袋裹在身上御寒。那一手紧抓睡袋,一手高举五星红旗的样子也为这次的国门游览留下了深刻美好的记忆。 站在界碑前,仰望高大雄伟的国门,远眺群山,不禁心生感慨:千里奔赴,却也只能看一眼国门。漫漫雪域高原,以碑为界,此岸是家,彼岸为邻。界碑那边的山川纵然近在咫尺,却已是异国他乡,不能轻易抵达。止步国门,再看一眼雪域雪原,再看一眼皑皑群山,频频回首,恋恋不舍。 位于返程中途的瓦罕走廊观景台虽然只是一处地标性景点,却也是一个不能不去的地方,因为这里正对着连通中国与阿富汗之间的瓦罕走廊的入口处,是古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出使西域的张骞、东晋高僧法显、大唐高僧玄奘和西域佛经汉译创始人安世高(安息高)都曾经过这里。法显《佛国记》中有描述此路“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四顾茫茫,莫测所之,唯视日以准东西,人骨以标行路”。 瓦罕走廊历史上曾为中国领土,古丝绸之路的一部分,而一个多世纪前的1895年,因积贫积弱的大清帝国的无力抗争,瓦罕走廊被强行划给了的阿富汗,只有东段100多公里的部分在中国境内。峡谷的左边是兴都库什山,为巴基斯坦国所有。右边是世界屋脊的帕米尔高原南缘,为塔吉克斯坦国所有。这里是中国、巴基斯坦、阿富汗、塔吉克斯坦等四国的接壤之地,头顶的天空也被几条看不见的线切割开来,只有云和风能够自由来往。 道路在峡谷入口处中断,脚下的草地延伸到山脚下。风从峡谷深处吹来,吹起了衣袂,吹乱了头发,吹到脸上冷且生疼。站在观景台上,眺望远方,目光被眼前的重重雪山阻隔,看不到山的那一边。而那一边,却已不再属于我们,一丝不舍与悲凉再次让心底隐隐作痛。 距县城只有二十多公里的“盘龙古道”原为农牧民出入瓦恰乡的一条便道,2019年铺设柏油路面后因其中一段仅36公里长的路段就有639个弯道而被人们关注并成为“网红公路”。这段复杂又壮观的“盘龙古道”盘桓于昆仑山脉之间,只有几十公里的道路海拔由3000米迅速攀升至最高点的4216米,高低落差竟高达1200米。 有人说盘龙古道只有2个弯:左弯和右弯。的确如此,行驶其间,一个个接近360度的S形和U形的急转弯让紧握方向盘的双手需要不停地向左、向右频繁转动,一刻都不能懈怠,让人体会到什么是惊险、刺激、挑战与专注的驾车体验。当站在公路最高点的龙回头观景台向下俯瞰,只见雪山巍峨,沟壑纵横,山脊隆起,弯道交叠,如同一条巨龙盘亘在帕米尔高原上,惊艳而震撼。而道路尽头的那句“今日走过了所有弯路,从此人生皆是坦途”的话也道尽了很多人的心愿。 <p class="ql-block"> 其实前路依然曲折。车驶出盘龙古道经过一段相对平缓的道路后就驶入了613县道。这条路是塔莎古道的一部分,地处喀喇昆仑山的腹地,沿着塔什库尔干河蜿蜒,一边是悬崖高耸,一边是沟壑深切,河床古老,风蚀沙化,峡谷幽深,道路崎岖。路上有很多落石,许多路段峰石险峻,寸草不生,巍峨蛮荒中透着亘古的苍凉。偶尔出现的一些小村庄零星地散落在峡谷之间,稀落的树木从屋后的空地或河床上伸出来,营造一片绿意,有牛羊在河边吃草,一切都好似被世界遗落在此,静谧,安详,远离尘嚣,且自安好。</p> <p class="ql-block"> 而班迪尔蓝湖就在这一片荒芜的群山峡谷间突然梦幻般地出现在眼前,清澈、碧蓝、宁静,自带一份孤独、寂寞与疏离。横跨湖面的班迪尔蓝湖大桥如一条银链连接两岸。从桥上眺望,湖面随着光线的变化、湖水的深浅和距离的远近而呈现出不同的蓝:天青蓝、碧穹蓝、冰寒蓝、烟波蓝、宝石蓝、孔雀蓝、水色蓝、蒂芙尼蓝,如同镶嵌在昆仑山上的一块巨大宝石,浮光潋滟,惊艳至极。</p> 驶出班迪尔湖区继续向前行驶十几公里后,河边出现一小片开阔地,河边一座人工修建的红色方框正对前方山上的一大块突出山体,方框上书有几个大字“帕米尔之眼”,有人说那突出的山体很像一只凝望峡谷的眼睛。<br> 站在谷底抬头仰望,四周一座座壁立千仞、危峰兀立的群山所带来的重重压迫感让人心生敬畏,自感渺小。 <p class="ql-block">四 返程路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两天的塔县之旅,体会了高原小城的清冷和静谧,再次踏上314国道返回喀什。</p><p class="ql-block"> 穿行在帕米尔高原的崇山峻岭中,仰望沿途昆仑山脉无与伦比的别样与壮美,始终心存敬畏而着迷。前一晚的一场大雪,让沿途的山峰与高原都披上了银装,几乎分辨不出山顶的雪线与低垂的白云,慕士塔格峰更是完全隐藏在云层后面。白沙湖依然宁静如玉,湛蓝如初。奥依塔克红峡谷两侧的山体崖壁愈发像是被泼洒颜料而创作的巨幅立体的油画:紫红、大红、赭红、绛紫、赭石、深褐、熟咖、桔黄、姜黄、土黄、那不里黄、印度黄、青绿、铁灰、浅灰…………斑斓的色彩美得让人叹为观止。</p> 走出高原群山,道路两旁渐渐出现了村庄和人家。一个个蓝色的路牌道出这些村庄的名字:苏巴什、托依卡、多来提布拉克、马尔江布拉克、喀热克其克……这里果树成林,沃野丰饶。杨树、柳树、杏树、梨树、核桃树、麦田、棉田、樱桃园……更有数不清的桑椹树散落在村头、路旁、房前、屋后、水渠边、田埂上。满目皆是青翠温润,丰美富饶。<br> 在经过一个名叫凯墩勒的小村子时,看到有一片碧绿的草地,草地上有奶牛和马在悠闲吃草,画面极美,忍不住将方向盘一转,驶进村子…… 村道两旁生长着高大密集的白杨树,一座座房屋小院隐在白杨树的背后。透过一扇敞开的大门,窥见小院一角开着一片橙色的花儿,旁边的棚架上爬满了浓密翠绿的葡萄藤,一对年老的夫妇静静地坐在葡萄架下,一只懒洋洋的黄狗趴在老妇人的脚边,透着一种地老天荒的安详和幸福。 路的尽头是一大片碧绿的麦田,已经抽穗的小麦正在等待成熟的季节。田间小路及田埂上生长着大片大片的甘草,枝头开出一串串紫色的花儿,在绿色麦田的背景下尤为醒目且美。一些开着淡黄色如同风信子花一般的野生蒿草长满了所有低洼的空地。据说用野蒿草作为植物肥料用来为庄稼压青施肥能够使庄稼生长茂盛。若是埋在瓜秧下,结出的瓜也会非常甜。小时候每年夏天学校就会组织学生去田野里割野蒿,学校用收割的野蒿卖给连队做肥料而获取一点微薄的班费。每每看到野蒿,总能想起儿时的光阴与苦乐。 <p class="ql-block"> 趟过一片齐膝深的麦田就是一片平坦的草地,没脚的绿草延绵到远处的林带,一排排高大的白杨树挺拔而整齐,一棵棵柳树远远看去如同一个个巨大的绿色蘑菇。草地上有一些牛羊和马儿在吃草,从容,安静,悠闲,一幅岁月静好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麦田旁边有一座农家小院,门前有两株桑椹树,一株白桑,一株粉桑。时下正是桑椹成熟季节,小院的主人、热心的维吾尔大叔从自家院里搬来木梯热情地邀请我们爬到树上去吃桑葚……</p> <p class="ql-block"> 告别维吾尔大叔继续北上,沿途的道路两旁种着大片大片的樱桃园和核桃林。樱桃已经成熟,有人在路旁出售,一筐筐红色或紫色的大樱桃个个颗粒饱满,晶莹剔透,泛着诱人的光泽。核桃树上也缀满了绿色的果实,重重地压弯了枝条。这是素有“长寿果”之称的南疆薄皮核桃。此时尚早,还未到它成熟的季节。</p> <p class="ql-block"> 汽车一一驶过帕希希村、来提布拉克村、马尔江布拉克村………感觉空气中尘土的味道渐渐加重,路边的庄稼和果树叶片上也落满土尘,再难见到像凯墩勒村麦田草地的鲜绿和陶然。——喀什到了,古城的天空依然沙尘弥漫,天地混沌。怀念塔县的干净与静谧,怀念沿途帕米尔高原的绝美风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年7月14日星期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