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徉加州巨木森林

好望岛

早在十几年前的新西兰旅游中，我就亲眼见到从北美引进的“加利福利亚红杉”。那高大参天的树冠，魁梧粗壮的红色躯干，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对它的好奇心，就此埋下伏笔，我期盼将来有机会到加州实地参观。 　　机会终于来了！2025年夏季，我因参加孙子的婚礼来美国探亲旅游。7月11日凌晨4点半，连襟嘉年兄弟专程驾车，陪我踏上寻找“美洲杉树王”的征程。 　　汽车从南加州橙县的住所出发，不久后就转上了著名的5号公路。一路飞奔，直到一丘陵服务区时，天才大亮。旭日的阳光穿透树梢，遍撒大地，心情十分愉悦，似乎它是这次旅游的好兆头。 　　汽车进入加州盆地，道路两旁尽是成片的果园，有柑桔、橄榄、开心果树等等。还经过油田区，见到很多啄木鸟式的石油架…… 　　但我们一路上无暇多看，继续赶路飞驶。上午8点许，终于驶进了加州美洲杉国家公园。 　　美洲杉国家公园，创建于1890年。当年的美国总统本杰明·哈里森，为了保护巨大的美洲杉免遭砍伐，签署法案建立美洲杉国家公园。这是第一个为了保护一种生物而建立的国家公园，也是美国继黄石公园之后的第二个国家公园。 　　美洲杉国家公园和1940年建立的国王峡谷国家公园毗邻。现在它们已经合并成为美洲杉和国王峡谷国家公园，实行统一管理。这里现在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树种——美洲杉（Sequoia）和深达1,000多米的峡谷。美洲杉是世界上最大的树，但不是最高的树。它高度可达百米，直径超过10米。这种巨树学名为“Giant Sequoia ” (巨型美洲杉)。Sequoia 是一位印第安人酋长（1770-1843）的名字。 　　汽车沿着狭窄的盘山公路上行，沿途树木繁茂，溪涧潺潺。个别树上叶子已经发黄，令人颇有秋色的感觉。 　　汽车继续爬高上行时，陡峭的山势渐渐突现。公路远方的最高处，不时会闪现峻峭的巨形顽石的身影。嘉年兄介绍说，那个浑圆的顽石名叫医院石，而那个像是鸟头的峻岩名叫莫洛石。我在青藏高原见过山峰和巨石多了，因此对此只是听听而已，并不在意。可没想到后来还是有机会登攀其中的莫洛石，心里多了一份感概！ 　　汽车继续沿着崎岖盘山路上行到约2000米高度时，周围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从原先的灌木丛林、杂树纷呈，一下子就见到一棵棵、一丛丛、一排排的高大柏树和松树。刚开始见到的多是直立青翠的绿树。随着海拔的升高，渐渐地就见到许多粗壮𣁽梧的棕红色杉树。 　　我隔着车窗拍摄。不一会儿，就忙的目不暇接。我望着车窗外拔地而起的巨木，心里不免有点惊奇。为什么在这个高度的山坡上，会生长出如此粗壮的巨树呢？ 　　车行至一座小屋前停下，嘉年兄弟叫我先下车到附近看看。他停完车后会来找我。 　　我的此行最早是慕名“树王”而来。自然最先急着寻找“树王”。于是，在嘉年兄弟的带领下，先是上坡，后又下坡，终于辗转来到“树王”谢尔曼将军树前。 　　谢尔曼将军树，据说是由一位博物学家于1879年时命名。其目的是为了纪念美国南北战争时的将军威廉·特库姆塞·谢尔曼。 　　谢尔曼将军树是公认的地球上最大的树和体积最大的单体生物，享有吉尼斯世界纪录。其树龄2500～2700年。它树高84米，虽不是世界上最高的树，但其直径却超过11米。大约需要20人才可以合抱。据2002年的数据，它的树干体积就有1487立方米。有科学家于1985年测算，它的总重量达到2800吨。如果制成板材，足以打造成一只可装下万吨级远洋轮船的大木箱！ 　　这么巨大的“树王”当然是令人敬畏的。许多游客都在这里留影纪念。 　　为了保护“树王”谢尔曼将军树，国家公园采取了严格的保护措施。环绕“树王”的四周都围着木栅栏。为了拍摄一个较为完整的短视频，我为此专门环绕了一周…… 　　参观“树王”之后，我们又在附近的山坡上漫走，发现类似“树王”那样高大的巨树越多越多。如果不去仔细观察，许多巨树都像“树王”。但若仔细辨识，还是可以分清。谢尔曼将军树身的暗红色，树身上斑驳的裂纹，以及犹如伞盖遮天的树冠，似乎都令周围巨树所折服。 　　那么，为什么全球只有这里才会长出如此繁多的巨树呢？据说，这种陆地上体型最大的常绿针叶乔木，曾是亿年前侏罗纪时期的代表植物。7000万年前，它们曾遍布全地球的北半球。后来经过第四纪冰川的洗劫，只有美洲杉国家公园里这些少量“幸存者”，才侥幸得以保留。 　　离开“树王”片区之后，我们就着力寻找另一个知名景观“巨树隧道”。它实际上就是一截从巨大枯树杆上凿开的、可便利通行的洞口。 我们眼前所看到的这棵有“树洞”的枯树，是1937年底倒下的一棵与谢尔曼将军树份量相当的美洲杉。这棵巨大枯树将山路拦腰截断。但它并没有被移走，而是继续让它躺在原地。管理者只是在枯树杆上凿出一个便于通行的洞口，这样便成就了著名的“巨树隧道”。 　　我的连襟兄弟嘉年突然游兴大发，特意驾车徐徐通过了“巨树隧道”。 　　其实，在“树王”谢尔曼将军树附近也躺有一棵巨大的枯树，其树杆上也有一个树洞。这个树洞不但便于游人横穿通行，游客还可沿着树杆内身，前后纵贯游览。 　　在美洲杉国家公园内，类似枯树因地制宜地被开发利用的例子还很多。它们或成为具体的旅游项目，或切片加工以利于科普知识的宣传推广。 　　美洲杉国家公园里的巨树，虽然好看，但看多了，确实会使人眼花缭乱。不过在这个与国王峡谷公园合并的广袤天地里，除了巨树之外，还有内华达山的绵延山峰，其中还包括美国本土最高峰——海拔4418米的惠特尼山。还有由古老的冰川和奔涌河流共同作用而成的国王峡谷。嘉年兄弟告诉我，要拍摄周围山峰和峡谷风光，就要登上莫洛峭岩。但他提醒我，只能登到半山腰，不要登顶，以免发生意外。我答应了！ 　　于是乎，我第一次登此峭岩时，真的只是到了半山腰。我斜倚石壁，用手机拍摄了不远处的内华达山峰。 　　但当我往后回走两步时，情不自禁地又停下脚步回望。前方那个莫洛岩顶就在眼前，似乎在向我招手。我的身边不时有游客经过，其中有气喘吁吁的身胖者，但她们仍然坚持向上攀爬。我冷静地思考一下，感觉自己身体一切正常，于是乎毅然决定继续前行。 　　在半山腰的一块石阶上，有两个年轻人正在面向国王峡谷而俯首凝视。那个小伙子似乎诗意大发，他轻轻地舒展开双臂……他拍下了他的背影。而担任摄影师的那个年轻人，似乎理解我的心情。他微笑着举起手中相机，肢体语言说：他想帮我拍个照。我轻轻点了头，于是便有了这张图片。 　　紧接着，我又继续绕过一段狭窄的石璧，登上了莫洛顽石前的最后几个台阶。一位路过的年轻人帮我留下这张很有意义的身影。我也就此打住了！留下最后几个台阶未登，虽然遗憾，但我毕竟也是兑现了承诺！ 　　离开莫洛岩石后，我们又驱车回到了巨木森林。许多游客仍然在巨树间不厌其烦地穿梭。在如此博大的巨大杉树前，我突然感受到人在大自然面前，其渺小之程度犹如蚂蚁。是的，在巨杉王国里，游客就像是小小的蚁人！ 　　留连参天的巨杉王国，我偶尔发现一棵庞大的红杉枝杆上，伸长着两株小小的嫩芽。在和𤍥阳光照射下，小小嫩芽焕发着鲜美的光彩，透逸着顽强的生命力。但残酷的现实是，这样鲜活的小生命能否健康成长还很难说。因为万物生长靠太阳！如果它们长时间得不到阳光的照射，就很难逃脱死亡的厄运。 　　这是我在美洲杉国家公园内看到的一幅科普宣传看板。旁边的一位工作人员对游客说，看板中有六个图案，请大家想一想，什么情况下才能够让巨大的美洲巨杉死亡？这个图案中包括闪电、虫害、火灾等等。工作人员最后强调指出，正确的答案是：只有人类的砍伐和美洲杉本身的自然死亡。 　　夕阳西下，我们驱车踏上归程。感谢连襟嘉年兄弟的全天辛劳，夜幕降临时，我们终于顺利而归。难忘的巨木森林游，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