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应当还原到“乐教”的高度！

妙行

2025年7月14日 星期一

闻思修成长日志第5天

博学而笃志 切问而近思

深度学思行

今日在深度研习《论语》，读到孔子对两首古乐的评价时，内心被狠狠触动了 ——​

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 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

短短两句话，藏着两千多年前的孔子对音乐最深刻的思考，也像一面镜子，照见了当下音乐创作的种种迷失。​

一、两首古乐里的 “美” 与 “善”​

孔子说的《韶》乐，是舜帝时代的音乐；《武》乐，则是周武王时期的乐章。同样是被后世推崇的雅乐，为何评价却有高低？​

《韶》乐之所以被孔子捧为 “尽美尽善”，关键不在旋律多动听、舞美多华丽，而在它承载的精神内核 —— 舜帝通过禅让实现权力交接，全程没有刀光剑影，只有以德服人的和平传承。这种 “无为而治” 的政治理想，化作《韶》乐的旋律，每一个音符都在诉说 “允执其中” 的道统，让人在聆听时，不仅感受到艺术的美，更能触摸到人性的善。​

而《武》乐呢？它的艺术成就同样顶尖，刚劲的舞姿、宏大的乐章，把武王伐纣的壮举展现得淋漓尽致。可孔子觉得它 “未尽善”，不是否定武王伐纣的正义性 —— 毕竟商纣王暴虐无道，革命是不得已的选择 —— 而是因为它终究带着武力的痕迹。这种 “以力辅德” 的模式，比起舜帝 “以德化人” 的境界，还差了那么一口气。​

二、《韶》乐的 “九变”：为何能惊动天神？​

后来翻《周礼・大司乐》，看到 “《韶》乐九变，天神可得而礼” 这句话，突然懂了孔子为何对《韶》乐情有独钟。​

“九变” 不是简单的九个段落。古代的 “九” 是阳数之极，象征天地圆满。《韶》乐的九段旋律循环往复，像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自然节律，听着听着，人会不由自主地跟着沉静下来，仿佛与天地万物同频共振。​

更妙的是 “天神可得而礼”。“九变”的庄严节奏与和谐韵律，被认为能感召天神降临，使祭祀者达成对天地神明的敬意与礼敬。音乐成了沟通天人的桥梁。演奏《韶》乐时，人们不是在完成一场表演，而是在通过艺术践行对天地的敬畏、对美德的追求。这种 “美善合一” “天人合一”的感染力，才是《韶》乐被奉为圭臬的根本。​

三、从 “听歌” 到 “乐教”：差的是什么？​

孔子对这两首乐的评价，其实是在给音乐定一个标准：真正的好音乐，不能只当 “感官零食”，得成为 “精神正餐”。​

周初 “制礼作乐” 的智慧就在这里 —— 把政治伦理、道德理想装进艺术形式里。《武》乐用 “干戚羽旄” 的舞蹈道具，提醒人们 “天命靡常，惟德是辅”；《韶》乐 “击石拊石，百兽率舞” 的记载，更是用自然和谐的意象，告诉人们 “德治” 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这就是 “乐教” 的真谛：音乐不只是用来娱乐的，它得能教化人心、塑造人格。就像《诗经》强调的 “温柔敦厚”，好的音乐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平和、正直，这才是音乐最该有的样子。​

四、今天的我们，为何需要 “乐教” 回归？​

想想现在的音乐市场，太多作品只顾追求 “爆款旋律”“洗脑节奏”，把音乐变成了流量的附庸。不是说流行音乐不好，而是当所有创作都围着 “感官刺激” 转时，我们其实丢掉了音乐最珍贵的功能 —— 滋养心灵。​

孔子的 “美善之辨” 穿越千年，其实在提醒我们：​

一首能流传的歌，不该只有抓耳的副歌，更该有能让人回味的价值观；​

一场成功的演出，不该只靠炫目的舞台，更该有能触动灵魂的精神内核；​

音乐的高度，从来不在排行榜的位置，而在它能否让人在喧嚣中守住本心，在浮躁里看见善良。​

或许，当我们重新把音乐放回 “乐教” 的高度，让它承载起人文精神、道德理想时，才能真正听懂《韶》乐里的 “尽善尽美”，也才能让音乐，成为治愈这个时代的一剂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