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生活】，再读《聊斋志异》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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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斋志异-汪士秀》

（红字注解）

汪士秀，庐州人，（安徽合肥

市）刚勇有力，能举石舂，（捣米石臼）父子善蹴鞠。（踢球）父四十余，过钱塘没焉。（其父四十多岁落水溺死）

　　积八九年，汪以故诣湖南，夜泊洞庭，（八九年后，汪士秀因事去湖南，夜晚洞庭湖边停船）时望月东升，澄江如练。（江水如白绸般澄澈）方眺瞩间，忽有五人自湖中出，携大席平铺水面，略可半亩。纷陈酒馔，馔器磨触作响，然声温厚不类陶（在席上摆满酒菜，杯盘碰撞，声音音浑厚，不像陶瓦器具发出的。）

已而三人践席坐，二人侍饮。坐者一衣黄，二衣白。头上巾皆皂色，峨峨然下连肩背，制绝奇古，（他们头巾高耸，与肩背相连，样式奇特古朴）而月色微茫，不甚可晰。侍者俱褐衣，其一似童，其一似叟也。（因月色微茫，看不请他们模样，一个像小孩，一个像老头。）

但闻黄衣人曰：“今夜月色大佳，足供快饮。”白衣者曰：“此夕风景，大似广利王宴梨花岛时。”（今夜风光，很像南海广利王在梨花岛摆宴的情景。）三人互劝，引釂竞浮白。但语略小即不可闻，舟人隐伏不敢动息。（三人举杯畅饮，话声极小，船工吓得不敢动弹。）汪细审侍者叟酷类父，而听其言又非父声。（汪士秀细看老头，似自己父亲，但声音又不像。）

　　二漏将残，忽一人曰：“趁此明月，宜一击球为乐。”（二更将尽，一人提议，踢球为乐。）即见僮汲水中取一圆出，大可盈抱，中如水银满贮，表里通明。（小孩从水里取出一个大圆球，里面似满盛水银）

坐者尽起，黄衣人呼叟共蹴之。蹴起丈余，光摇摇射人眼。俄而訇然远起，飞堕舟中。（球被踢起丈多高，飞落汪士秀的船中。）汪技痒，极力踏去，觉异常轻软。踏猛似破，腾寻丈，中有漏光下射如虹，蚩然疾落。又如经天之彗直投水中，滚滚作沸泡声而灭。（汪士秀用力踢一脚，球似踢破，像彗星一样落入水中，冒泡消失了。）

席中共怒曰：“何物生人败我清兴！”叟笑曰：“不恶不恶，此吾家流星拐也。”白衣人嗔其语戏，怒曰：“都方厌恼，老奴何得作欢？便同小乌皮捉得狂子来，不然，胫股当有椎吃也！”（老头笑道：“这是我家流星拐踢法”。众人要惩罚汪土秀

汪计无所逃，即亦不畏，捉刀立舟中。倏见僮叟操兵来，汪注视真其父也，疾呼：“阿翁！儿在此！”叟大骇，相顾凄断， 僮即反身去。（汪士秀见无法逃脱，便提刀站在船上，细看老头是父亲，其父大惊。）

叟曰：“儿急作匿。不然都死矣！”（老头叫他快藏起来，不然会死）言未已三人忽已登舟，面皆漆黑，睛大于榴，攫叟出。汪力与夺，摇舟断缆。（那三人登上船，抓住老头，汪士秀争夺，摇断缆绳。）汪以刀截其臂落，黄衣者乃逃。一白衣人奔汪，汪剁其颅，堕水有声，哄然俱没。（汪士秀伤毙二人，余者消失水中）

方谋夜渡，旋见巨喙出水面深若井，四面湖水奔注，砰砰作响。俄一喷涌，则浪接星斗，万舟簸荡。（汪士秀打算趁夜渡河时，湖面冒出一个大嘴喷涌，大浪接天上星斗，船只颠簸。）湖人大恐。舟上有石鼓二皆重百斤，汪举一以投，激水雷鸣，浪渐消。又投其一，风波悉平。（众人惊恐，汪士秀接连举起石鼓投过去，湖面才风平浪静。）

汪疑父为鬼，叟曰：“我固未尝死也。溺江者十九人，皆为妖物所食，我以蹋圆得全。物得罪于钱塘君，故移避洞庭耳。三人鱼精，所蹴鱼胞也。”父子聚喜，中夜击棹而去。天明，见舟中有鱼翅径四五尺许，乃悟是夜间所断臂也。（老头说：“他本来没死，当时溺江十九个人都被妖物吃了，因他会踢球才得以保命。这些妖物得罪了钱塘江神，所以躲到洞庭湖。那三人是鱼精，他们踢的是鱼鳔。”

父子聚喜，中夜击棹而去。天明，见舟中有鱼翅径四五尺许，乃悟是夜间所断臂也。父子二人重聚，十分欢喜，半夜划船离开。天亮后，他们发现船中有个四五尺粗的鱼翅，才明白这是夜里砍断的鱼精的胳膊。

2025-7-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