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谋

静心

老张养了两条狗，一条黄狗叫阿黄，一条黑狗叫阿黑。阿黄瘦长，阿黑矮胖，两条狗平日里总是互相龇牙咧嘴，老张便以为它们不和。

老张的院子里有一棵枣树，结的枣子又大又甜。每年秋天，老张都要摘些枣子去集市上卖。今年枣子刚红，老张便发现树上的枣子一日少似一日。他疑心是邻居家的孩子偷摘，便在夜里蹲守，却不见人影。

这日清晨，老张又发现枣子少了，正纳闷间，忽见阿黄从门外溜进来，嘴里鼓鼓囊囊的。老张喝住阿黄，掰开它的嘴一看，竟是几颗鲜红的枣子。老张大怒，抄起扫帚就要打，阿黄却突然"汪汪"叫了两声。

只见阿黑从墙角窜出，一口咬住老张的裤腿。老张吃痛，转身要踢阿黑，阿黄却趁机从他胯下钻过，一溜烟跑了。老张追出院门，两条狗早已不见踪影。

晌午时分，老张坐在枣树下生闷气。忽听墙外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墙缝里往外看。只见阿黄正用前爪扒着树干，阿黑则站在它背上，伸着脖子去够树上的枣子。够着了，阿黑就轻轻一拽，把枣子叼在嘴里，然后跳下来，把枣子放在地上。阿黄便立刻叼起枣子，往远处跑去。

老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条狗平日里的不和都是装出来的。阿黄腿长善跑，阿黑身子矮却弹跳好，它们一个望风，一个摘枣，配合得天衣无缝。那些枣子，都被它们藏在了后山的草丛里。

老张气得胡子直翘，却又忍不住发笑。他悄悄绕到后山，果然在一处隐蔽的草丛里发现了堆积如小山的枣子。老张把枣子都装进布袋，又找来两块肉骨头，放在院子里。

傍晚，两条狗鬼鬼祟祟地溜回来，看见肉骨头，立刻扑上去大嚼。老张突然出现，手里拿着那袋枣子。两条狗顿时僵住了，阿黄嘴里的骨头"啪嗒"掉在地上。

"好你们两个畜生！"老张骂道，"平日里装模作样，背地里倒是配合默契！"

两条狗耷拉着耳朵，趴在地上不敢动弹。老张举起扫帚，作势要打，却又放下了。他叹了口气，从袋里抓出一把枣子，扔给它们。

"吃吧，"老张说，"以后要枣子直接跟我说，别偷摸的。"

两条狗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嗅了嗅枣子，又看看老张，终于欢快地吃起来。老张坐在门槛上，看着它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两条狗倒比他认识的一些人还要聪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