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杜英

淳 禾

邂逅杜英

饭后散步，当步入千岛揽月秘境时，映入眼睛的几株高大的绿荫乔木，当走过这些树木时闻到了花香，仔细观看，树上开满了不小花。

我向来是不识草木之名的，每每看见花木，只道是“红花”、“白花”、“大树”、“小树”罢了。这杜英之名，还是前些日子听秘境管理员老张提起的。他说时，手指着那些树，嘴里吐着烟圈，眼睛却亮得很。

杜英确是好看的。树身高大，枝叶扶疏，白花如小铃铛般倒悬着，远望去，竟像是谁把新娘的头纱挂在了树上。花瓣边缘的细碎，又使人想起古时仕女裙裾的流苏。微风过处，花儿便轻轻摇曳，香气也随之一阵浓，一阵淡地飘散开来。

花树下常有老人携了孙儿来玩。小儿们仰着脸，看那白花，又低头去拾落在地上的花瓣。老人们则坐在长椅上，眼睛半闭着，不知是在闻花香，还是在打盹。偶有几个年轻人匆匆走过，头也不抬，似乎对这满树繁花毫无知觉。

我每每经过，必要驻足片刻。看那花儿在阳光下白得发亮，在阴影处又白得柔和。有时遇着风雨，次日再来，便见一地残花，树上却仍有新蕾绽放。杜英的花期颇长，自六月至八月，竟能开上两三个月。花谢花开，前赴后继，倒也有趣。

昨日遇见老张，他正拿着剪刀修剪枝条。我问他这杜英可有甚么故事。他停下手中的活计，擦了把汗，道：“这树啊，命硬得很。早年移栽时，根都伤了大半，都以为活不成了。谁知它偏就活下来，还一年比一年开得旺。”

我听了，再看那杜英，忽觉得它那白花愈发精神起来。树上的“倒挂美人”们，在风中轻轻摇晃，仿佛在笑。

花开花落自有时，人来人往总无痕。唯有这杜英，年年如期而至，不问谁看与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