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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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晨雾记

天还未亮透时，城市的晨雾便悄悄漫了过来。先是街角那盏路灯的光晕变得朦胧，像被谁裹上了一层薄纱，而后是远处的楼宇，棱角渐渐被磨平，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浮在淡青色的雾气里。

这雾是有重量的。它不像山间的雾那样轻盈，带着草木的清冽，城市的晨雾里，总混着些昨夜未散的烟火气——或许是远处早餐摊飘来的豆浆香，或许是柏油路面残留的雨水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车流的淡淡汽油味。它们被雾气包裹着，慢慢在街巷间铺展开，给钢筋水泥的森林笼上了一层柔软的滤镜。

早起的人是雾里的剪影，身影在雾中时隐时现，像水墨画里未干的笔触；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仿佛在为这雾天谱写序曲；偶尔有骑电动车的人驶过，车头的灯晕在雾里扯出长长的光带，又很快被雾气吞没。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雾开始慢慢散了。先是高楼的顶端透出一点微光，像巨人掀开了面纱的一角，接着是树梢，叶片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街道渐渐显露出原本的模样，公交车站的广告牌清晰了，路边的长椅上，不知何时多了位看报的老人，指尖夹着的烟卷，烟雾与晨雾缠绕着上升，最终一同消散在晨光里。

城市的晨雾，就像一场短暂的梦。它让喧嚣的都市慢下来，让坚硬的轮廓变得柔和，让每个早起的人，都在朦胧中，与这座城市共享了一段安静的时光。等雾完全散去，车水马龙重新涌来，昨夜的雾仿佛从未到访，只留路边草叶上的湿痕，证明那场清晨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