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清徐报导》长篇小说连载255</p><p class="ql-block">从生产组出来,我在机关大院里转悠起来,跟这个开开玩笑,跟那个闲磕几句。可屁股大的里外院,除女厕所外,我都转遍了,就是不见小敔的影子,也不好意思问别人。</p><p class="ql-block"> 因公社团委会和政工组在一屋办公,我特别进了政工组几次,秦副书记笑着说:“是不是找小敔?好像进来过一次就再没见着。我看她心神不定的样子,还以为是找你呢。”</p><p class="ql-block"> 我也笑了说:“不是找她,随便转转。”</p><p class="ql-block"> 一直到吃午饭也没见。</p><p class="ql-block"> 饭后,我走进电话室,玉琴和冯老师坐在炕沿上闲话,小美把电话总机旁的座位让给我,她靠住门扇站在门口。</p><p class="ql-block"> 我嘴里和他们闲扯淡,眼睛却不时瞟着窗外。小美掀起门帘看看外面,回头问我:“是不是找人?找谁呢?我给你找去。”</p><p class="ql-block"> 我说:“我谁也不找,就是找你。”</p><p class="ql-block"> “找我有什么事?”</p><p class="ql-block"> “给你介绍对象。”</p><p class="ql-block"> “不用介绍,早就有了。”</p><p class="ql-block"> “是吗?”</p><p class="ql-block">“当然,就是你。”</p><p class="ql-block">“哎呀呀,我可不敢要你这小狐狸,早有人勾住你的魂了。”</p><p class="ql-block"> 冯老师笑了说:“小闺女,乱打听,打听也是白费劲。主任是出了名的孙猴子,谁也捉不住他的鬼。”</p><p class="ql-block"> 玉琴也笑了说:“你的比喻不恰当,猴子有时水中捞月亮,主任可是不叫唤的猫儿,专捉大老鼠。”</p><p class="ql-block"> 小美哈哈大笑,对我挤眉弄眼唱道:“老鼠老鼠跑得快,急得猫儿吹胡子,老鼠老鼠上了天,气得猫儿干瞪眼。”</p><p class="ql-block"> 我站起来想抓住她,像鱼一样滑溜的小姑娘一闪就跑得不见面了。我在院子里站了半天,少精没神推车出了公社机关。</p><p class="ql-block"> 好久没回家了,小孩上学,大人都在地里忙活,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在炕上躺一会儿,起来把院里打扫整理一遍,就奔向桃花峪。</p><p class="ql-block"> 太阳枕住西山时,我走进大队部,小敔坐在我床上,正和老马谈论什么,我一进去就不说了。我和老马招呼一声,小敔呆坐在那里,装模作样,待理不待理我的,我赌气一转身到社员家串门去了。</p><p class="ql-block"> 晚上十来点,我才回到大队部。</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清徐报导》长篇小说连载256</p><p class="ql-block">老马一个人坐在床上,抽根烟沉思默想,我不想打搅他,铺被褥准备睡觉,老马说:“明天我有事回一趟公社。队里给二大娘拉的一车炭,估计早饭时就能拉回,你记着给担到院里。”</p><p class="ql-block"> 我躺在床上,心里闷得很厉害,怎么也睡不着。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盼去盼了个透心凉。夜里听得老马一会儿叹一口气,不知是为什么事,也不好问。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等我醒来,老马已走了。我出村外转了一圈,回来时,炭已卸到二大娘门口。吃了早饭,我借一付箩头,在二大娘院里找一张铁锹,自己装自己挑。二大娘家屋门开着却没有人,只有板箱上小敔的小照用忧郁的眼神望着我。窗台上小花盆里水满满的,冒着水泡,像是我进门前灌的,可人呢?不可能是听到我进来而躲起来吧?</p><p class="ql-block"> 小敔不在更好,反正我现在也不想见她。</p><p class="ql-block"> 挑了一半时,小敔不知从那个旮旯里冒出来,堵在院门口,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居高临下,两眼直视着我,嘴绷得紧紧的。我挑着担子站在台阶下,眼睛看着地上,也不说话,和她默默地相持着。</p><p class="ql-block"> 待了一会儿,小敔冷冷地说:“看你兴的,连话也不说。”</p><p class="ql-block">“我兴?还不知道谁兴呢?”</p><p class="ql-block">“我兴什么?”</p><p class="ql-block">“好心问你回不回桃花峪,你张口就是要咋嘞,我能把你咋嘞?”</p><p class="ql-block">“唉,好我的你呀,我是不知你要做什么才问你的。你叫我怎样说呢?”</p><p class="ql-block">“嘴是你的,我能叫你怎样说呢?反正,你现在学得理论高了,认不得人了。”</p><p class="ql-block"> 小敔把头一甩进了屋子。我愣了一下,继续挑我的炭。</p><p class="ql-block"> 过了一会儿,小敔又堵在院门口气呼呼地问我:“哎,你刚才说什么来?”</p><p class="ql-block"> 神经病!你不是聋子,也没得健忘症,刚说了就忘啦?那我就再重复一次:“你学得理论高了,认不得人了。”</p><p class="ql-block"> 小敔张张口,什么也没说,脚一跺,返身又进了屋子,听得屋门“啪”的响了一声。当我挑完炭,把门口和院子里都打扫干净,正要走时,忽听屋里有人哭泣,进屋一看,小敔爬在炕上哭着,肩膀也一下一下抽动着,哭得可真伤心。我问她哭什么,她也不回答。</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自己又闯下祸,就爬到炕上,推了她的肩膀一下笑着说:“你看,我是和你开玩笑,你怎么就当起真来了?”</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