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施国标</p> <p class="ql-block"> 在民间众多编制工具中,有一种工具叫“草鞋鼻头”,这是农家人像形叫法,如果把这一工具的拉勾竖着看,还真像一个人的鼻子,那一排竖着的木齿就像人的眉毛。小时候,我看过父亲编草鞋的情景,也端详过这一打草鞋的工具,循着民间的叫法过脑子想像一下,确有人的“鼻头”样子。至此,我坚信:“草鞋鼻头”.这四个字应当这样写。字面上叫“草鞋耙”,不够有趣,我还是喜欢叫:“草鞋鼻头”,带有别样的人间烟火气。</p> <p class="ql-block"> “草鞋鼻头”是用树木制成的,那个弯勾可取树枝的自然勾形,去了皮即成;而一排木齿定是人工凿制的。那“勾”是用于固定在一条长板凳前端的、一排“齿”是用于挂编草鞋“经绳”的。这一切.在我头脑里是有着深刻印象的。我家的那个“草鞋鼻头”自我出生己有了,故不知是父亲自制的,还是请木工专的,因为我父亲不是木匠。</p> <p class="ql-block"> 七十年代前的人农家男人都穿过“草鞋”,妇女偶见穿过。那时农家人生活条件差,穿着十分简单,只要能“避体”就是。而“草鞋”原料取材极为方便,用的是稻草,田间取之不尽,在自家的场角头上也有稻草堆,伸手可及。编一双草鞋不需要花什么成本钱,都是信手拟来的。穿草鞋干农活,脚头轻盈,再配双老布袜,干活的确很利索,掏泥、挑担等农活,穿草鞋不仅轻盈,也很耐磨,省了多双心爱的老布鞋,也当然是省了工、省了钱。编制草鞋要紧的是“经绳”要好。父亲为了取好这条经绳,就到海滩芦荡里拨“纲草”,这种草有半人之高,软而韧,做草鞋经绳很牢固(编芦帘用的经绳也取此草)。但这种“纲草”在芦荡内极稀少,我看到父亲用了大半个上午,只用扁坦挑回了不大的两小捆,晒干后便能搓成细而光亮的“纲草绳”。</p> <p class="ql-block"> 我看父亲编草鞋时,先在一条长板凳的顶端挂上“草鞋鼻头”,呈平拉方向,一排木齿朝上:父亲腰系腰带,拿出“经绳”打出两个合适大的圈圈,挂在合适宽度的木齿上,父亲坐在长板凳的后端,把圈圈尾端合并打结留出的一根尾绳系在自己的腰带上,拉直圈圈便成了四根草鞋底的经线,然后父亲把理得光亮的稻草编入经绳,循序编成草鞋。</p><p class="ql-block"> 无论另辟蹊径,编草鞋是永远离不开“草鞋鼻头”的,是很难用其它工具来替代的,这与秤杆离不开秤砣、秤砣离不开秤杆一样。由此能编草鞋的人,家里必定有一枚“草鞋鼻头”工具。来到一农户家,只要见“草鞋鼻头”挂在墙上,不用问,这一男主人肯定能编草鞋的。</p><p class="ql-block"> 现如今,“草鞋鼻头”远去了,农家人也不穿草鞋了,但农家人与“草鞋鼻头”那份情结依旧在……</p> <p class="ql-block"> 多少年来,一“草鞋鼻头”工具,成就了农家人的多少梦想。“草鞋鼻头”的构造虽简单,但它帮助农家人编织了几多的彩梦。</p><p class="ql-block"> 一双草鞋,农民习惯于挂于墙角、挂于房屋的檐下,让它在通风处生存。它是朴素的,它从不被农家人收纳于箱底,它不需要离开风与阳光的环境,它从大自然中来,必须融合于大自然之中。它的伙伴“草鞋鼻头”也何尚不是这样,有着自己的归属,这是天的赏赐,定律安排的美……</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作者简介:施国标,笔名舒笛,上海浦东人,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浦东新区作家协会第六届理事。从事写作四十多年,潜心乡土题材的挖掘。著有散文集《六0味感》《乡情难了》《问书看院》。发表各类文字五百余万字,散文和纪实文学作品散见《新民晚报》《文学报》《上海纪实文学(官网)》等报刊,有作品在全国征文比赛中获奖。</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