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和我的故事(散文)

杨乃华

<p class="ql-block">我土生土长在农村,祖辈都是农民。我们家哥四个,我排行“老疙瘩”。当年大哥是50年代的大学生,在沈阳东北工学院毕业,分配在哈尔滨一所军工厂工作。二哥高中毕业在县城教学。三哥初中毕业后和父亲一起,挑起养家糊口的担子。我念完小学正赶上“文革”时期,只好回乡务农。</p> <p class="ql-block">三哥是干庄稼活的一把好手,不论是种地、铲地、割地,他都是“带头人”。就说割地吧,那些“老把式”都佩服得五体投地,更是让人羡慕地竖大拇指。他割小麦拿12个苗眼,挥起镰刀转身就是一抱,回首再站着的麦子上打个绕子捆上了。割黄豆最累,腰弯下去像走路一样,手中的镰刀跟收割机一般。割高粱是农村最难干的活,一般人手拿两三根还耍叉,可三哥左手往前一推就是一捆,割同样的地,两个人也赶不上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年我和社员一起割黄豆,每人分两条长垄,别人把两条垄都割到头了,我一条垄才割一半。大家临时“歇气”(休息的意思)时,三哥得不到休息还得接我。就这样,三哥回家跟父母说:“别让我老弟再干了,他不是干农活的人。”大队孙书记出于对我的照顾,让我到大队卫生所学习制作注射用蒸馏水,以后我再也没干过农活。</p> <p class="ql-block">1972年冬天征兵季,三哥偷偷给我报了名,通知体检时让我大吃一惊。参军入伍临走的那天,三哥亲自送我,并眼含热泪叮嘱说,“当兵很艰苦,你要挺得住呀!”我点了点头让他放心。开往县城的汽车启动了,我在车上摆手让他回去,他却跟着汽车跑了好长一段路……</p> <p class="ql-block">三哥爱好钓鱼,我上小学的时候,每逢节假日,他都领着我到江边河边钓野鱼。那时钓鱼的设备很简陋,他把母亲做针线活用的小针烧红后,用钳子折个弯做成鱼钩,找来一根长木棍,在上头绑一根竹条,拴上细线绳,线上拴一节高粱秆作浮漂,这就做完了一把鱼竿。在附近的地里随便挖几条蚯蚓作鱼饵,即使钓上鱼来,只感到新鲜好玩而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来钓鱼也成为我的一种消遣和爱好,既愉悦身心,又增加情趣。我在部队提干后的那年,第一次休假回家探亲,三哥领着我到富江岛去钓鱼。从家到富江岛6公里的路程,来回全是徒步。早上天刚放亮就出发,带上几个玉米面大饼子、咸菜条和水壶,睌上回到家太阳已经落山了。每次都有渔获,虽然很辛苦,但心情是愉悦的。</p> <p class="ql-block">如今想起那一桩桩、一幕幕的往事,我时常感到:三哥不仅是我生活中的帮手,更是我人生路上的风向标。可让我感到后悔的是,三哥因病走的那天,我在海南因事没能赶回老家给他送行,这成为我一生的遗憾。直到今天,我常常在梦里梦见他,三哥那种朴实、勤劳、善良的品德,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