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民国间，有屈贾之乡者，为楚湘名城，省垣之地也。处之巴陵南，湘水者，清波潺湲，委曲北注而罐梦云焉。</p><p class="ql-block"> 东行百十里，有遐迩古邑，斯地，浏水蜿蜒而西，盖“浏其清矣”冠其邑，是者兴焉！兹有药肆“济仁堂”，杏林先生李郎中者，盖以医能闻其名。至民国初，后嗣传其代者莫可数焉。</p> <p class="ql-block"> 其嗣李诚者，承祖业十有余岁。欲验百草之性，月择良辰，必亲陟山采撷。炮制世传秘方，活人甚众，且恒取半值以为药资。民皆德之，屡馈膳羞，悉婉谢拒。是由“济仁堂”日盛，誉满四方，乃徙药肆于省垣。未几，以其医术声名，“济仁堂”遂冠省垣名肆。</p><p class="ql-block"> 向日采芝，途遇猎者，携一白狐将归，喜形于色。适二人相向而过，视狐左后股创甚，血滴沥，其容戚戚，若乞救然。诚恻然，出十两赎之，载归药肆。 </p> <p class="ql-block"> 归肆，诚以盐水涤其创，敷药粉以止血，然嚼良草敷之。历旬日有五，狐患遂瘳，惟左后足微跛。狐觉伤愈，目露感德之意，效作人揖状。诚睹此况，心骤异之，暗忖：“此狐安知人礼邪？”俄而，狐徘徊再三，曳踵乃去。</p><p class="ql-block"> 诚旦暮应诊，虽劬劳而见病者日愈，心甚慰焉！弗知何日起，每诊罢，偶知野味于厨，疑为病家所馈，欲还无主，弃之且惜，乃自食焉。</p> <p class="ql-block"> 岁近清明，例当返乡祭扫。然近几病者络绎，恐难行成。暮膳毕，诚遂修书，致里中故交郝生，嘱其代购祭品，诣墓拜扫，所费银钱，俟后必倍偿之。</p><p class="ql-block"> 清明如至，郝生适得李诚手书，遵其所嘱，罔敢怠怱。遂置祭物，诣李氏祖墓，欲以祭祀。当至墓地，早见一人者，行而左足微跛，率其妇，又三五童小者，疑其嗣焉，皆袭白衣。于李墓前，置之祭物，欲行祭祀。郝生惑甚，遂隐身路隅窥之，思曰：“曩岁未闻，李家复有何人。茔前俎豆者，谁欤”？</p> <p class="ql-block"> 郝生方疑，倏见众人齐拜，俯首叩礼之际，视其身，皆尾后曳。郝生骇然，暗忖：“此辈非人，乃狐仙也！”遂弃祭物，徐转其身，恐为其觉，乃轻步疾趋而归。抵家，即修书寄挚友李诚，具道适才于李氏先墓所见之异状。</p><p class="ql-block"> 李诚揽书，知先墓有微跛者引眷致祭，谦念庖厨屡现肴馔，遽悟昔者为其所救白狐，始得其真。遂面白狐所遁之向，合掌叹曰：“若彼仙者，必佑人世宁安也！”</p> <p class="ql-block"> 图片：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