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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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登基~~公元290年（西晋永熙元年）南风起，洛水殇　　憨儿皇帝知肉香　　太后死，太子亡　　后宫帐里偷鸳鸯　　八王反，五胡乱　　百万马蹄踏洛阳　　华丽而森严的太极殿。　　32 岁的司马衷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央，四周是高耸的柱子，包围着中央雕刻精美的龙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一地斑驳。周围来来往往的大臣、忙忙碌碌的官员让他感到孤独寂寞。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恐惧，但思绪却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无法安定。　　司马衷觉得头上的冕旒冠越发沉重。十二串白玉珠子噼里啪啦打在脸上，像被一群愤怒的麻雀围攻。他缩了缩脖子，试图躲开那些晃来晃去的珠串，却被身后的太常卿一把按住肩膀：“陛下，请登御座。”　　“座...座...”司马衷盯着眼前朱漆御道，感觉自己的腿在狂抖——不是那种“早上没吃饱”的抖，而是像去年看见御膳房杀猪时，那头猪临死前的抽搐。　　他哆嗦着挨在龙椅边上，环顾四周，文武百官跪伏在地，朝拜之声震耳欲聋，而自己却如同一只惊弓之鸟，浑身颤抖不已。　　“姐姐……我该怎么办？”他心中不断呐喊，却不敢出声。他想伸手拉贾南风的手，让她给自己一点力量。他左右张望，找不到自己的皇后。他想起昨夜，贾南风反复教他登基前的准备。甚至一边讲，一边示范，司马衷觉得每一个步骤都深不可测，自己永远学不会。　　面对眼前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局外人，显得笨拙而无助。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留他一个人在这里，他多么希望姐姐能出现在这里，给他一点安慰和指引。　　“姐姐……救我！”他心中默念，但声音却被压抑在喉咙深处，无法发出，也不敢发出。　　好在，朝拜的声音渐渐停止。是结束了吗？太好了。突然，文武百官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排山倒海一样的声音……司马衷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吓得滑在了龙椅前。他慌忙站起身，却因腿软而差点摔倒。他勉强站稳，感觉自己裤子已经湿了。这种羞耻感让他几乎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赶快拉拉龙袍，千万别让姐姐看到，又得被骂了。　　“我……我……”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却忘记了该说什么。他努力回忆，昨晚上贾南风教他怎么说。　　“我……我……”他再次开口，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　　整个大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文武百官的呼吸声和朝拜后的余音回荡在空中。司马衷站在那里，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找不到一丝可以抓住的力量。　　“我……我……”他心中默念着，却仍然说不出一句话，他委屈地求助离他最近的官员。　　“陛...陛下？”侍中悄悄提醒，“该说‘众卿平身’了。”　　他恍然大悟，昨晚为了说对这一句，贾南风还奖励喂了他一枚焦糖。　　“众卿平身”他充满自信，大声音吼出这一句。他记得，姐姐说过，说完这一句，仪式就结束了，他就正式成为了皇上。他脸上现出了轻松的笑容。他起身走下台阶……　　那只花狸猫倏地蹿上御案，舔起了龙椅上的尿渍。　　司马衷终于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贾南风的精心策划与操控。这一天，贾南风内心翻江倒海，仿佛等待了千年万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她站在金銮殿屏风后面，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司马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贾南风在心中暗自欢呼，自己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她从太子妃，到成为皇后，每一步都是危机重重。她看着司马衷那张青白的小脸，不禁冷笑：为了这一天，她嫁给这个人人笑话的“白痴”，她等了将近二十年，才真正母仪天下！　　权力的欲望在贾南风心中升腾，如同火山喷发般不可遏制。她知道，司马衷的无能正是她的机会。她可以利用他的愚蠢，将朝政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仿佛看到了无数大臣士人将要跪倒在她的脚下。这些曾经对她笑里藏刀、对她构陷报复的人，如今都将为他们的愚蠢付出代价。她甚至幻想自己手握利刃，一刀一刀割下那些大臣的头颅，鲜血溅洒在金銮殿上，凝结成向她臣服的礼花。　　贾南风骄傲的目光转向朝堂上那些大臣们。她看着他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中充满了轻蔑。这些人，在她眼中不过是一群猪狗而已，他们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点头哈腰。她甚至觉得，他们每多说一句话，都会让她厌烦增加一分。她冷笑着想：“这些人，不过是垫在我脚下的石头，用完了，一脚踢进万丈深渊。”　　贾南风的目光再次变得冷酷。她知道，其实真正的较量才正式开始。此时，三公的额头紧贴地面，九卿的贺词响彻大殿。她太熟悉这样的把戏——就像当年她跪在杨芷面前，脸上带笑，袖中却握着刀。这些人的恭敬，不过是一层薄纱，随时会被野心撕碎。司马家的王爷们蠢蠢欲动，朝臣们各怀鬼胎，就连她亲手提拔的心腹，眼神也闪烁不定。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为了保证司马衷顺利上位，她一直小心谨慎，用尽一切去争取他们，拉拢他们，有时不惜牺牲自己的尊严。她知道，自从父亲去世，他真正能依靠的力量，只有自己。现在，表面上她荣耀至极，但藏在暗处的鬼，想吞噬掉她的心思，不是平息了，而是更加贪婪。　　未来的路，波涛汹涌。　　但，这一切都不可怕，因为，她是贾南风，一个为这一天准备了 34 年的女人，一个把自己的傻男人扶上皇位的皇后……　　当司马衷正式登基的消息传遍整个皇宫时，贾南风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瞰着下方的朝堂，也越过朝堂俯望天下苍生，这一切，都将是我的……　　皇后贾南风，朝服如焰，朱颜胜血，裙摆逶迤如烈焰灼烧过玉阶。此时，她双瞳黑得发蓝，像淬了毒的匕首尖。她对大臣莞尔轻笑，满殿文武眼神里有谄媚，有恐惧，有躲避……　　当司马衷委屈而骄傲地叫着“姐姐”向她跑来时，她一面夸他勇敢，一面拍拍他的头，优雅如凤鸟垂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