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25年6月底的盛夏我们来到东北黑龙江的一个普通屯子里生活了一星期,了解了那里农村底层的真实境况,有些事真的很稀奇。</p><p class="ql-block"> 其实稀奇与否是相对的,江南城里人感到东北很怪异,而东北老乡看我们江南人的行为举止也很另类。国家大,差异大也正常。</p><p class="ql-block"> 下面按吃、喝、穿、住、行、教、婚、丧、生产、民风等项依次记录介绍。</p> <p class="ql-block"> 民以食为天。现在屯里的老百姓主粮吃上了米饭和白馍,这也是近二、三十年的才有的,之前屯子里历来三顿都吃大碴子(玉米粒脱壳后轧碎)。后朝鲜族人迁移来,他们会种麦种稻,于是屯里人也学了种,开始吃上细粮。</p> <p class="ql-block"> 由于以前白米饭和白馍是很少吃的,逢年过节或贵客到才吃上一顿。所以至今他们招待客人还沿袭旧习,为表客气,连早餐也吃干饭,中晚餐也上白馍(馒头)。</p> <p class="ql-block"> 主人特地到老屋角落里找出这只木斗,过去就用这来计量谷物的。</p> <p class="ql-block"> 我好奇,问以前大碴子(玉米碎粒)怎么烧?什么味?很想尝一尝。主人让其母亲晚饭烧一大锅红豆碴子粥,不料一吃非常香糯,吃了一碗还要添一碗。怪不得当地人吃这苞米碴长大,个个体壮身健。我完全打破了以前对“绿谷粉”“窝窝头”的难吃印像。想不到几十年后这大碴子成了城里人的营养食品。</p> <p class="ql-block"> 在集市里我看到还长在穗上的小米,非常好奇。在上海家里天天早上吃有小米的杂粮粥,小米长得什么样还是头一会见识。</p> <p class="ql-block"> 这里的猪肉是真正的土猪肉,肥而不腻。在上海我基本就吃瘦肉,到了屯子里连肥肉和肉皮都咽下去了。</p> <p class="ql-block"> 这里只有炒肉片,没有红烧肉,但正宴有全肘(整只腣胖),还有猪头肉。</p> <p class="ql-block"> 主人特地请我们到镇里上馆子吃东北的“杀猪菜”,听上去有点恐怖,其实是杀猪后将灌猪血的小肠、猪肝等下脚放在有冻白菜的铁锅里燉,味淡的。</p> <p class="ql-block"> 燉熟后全靠沾大酱吃。试想过去逢年过节杀了一头猪,将这些下脚先烧给久未闻晕腥的孩子们吃,那是多么地美味,以后就成了招待客人的必备菜。可如今,我尝了实不敢恭维。</p> <p class="ql-block"> 这是吃杀猪菜的主食——油饼和调料——大酱。</p> <p class="ql-block"> 说到“大酱”,也要介绍一下。这是每家必备的自制调味品。用东北特产黄豆自然发酵,大缸里除了黄豆和盐没其它食料,放在室外仅罩一层布,任凭风吹日晒,当然雨雪天缸上必务加个盖。</p> <p class="ql-block"> 我直接在缸中沾了一点尝一下。虽其貌不扬,味道确实鲜。</p> <p class="ql-block"> 这里的蔬菜绝对无害,好多仅清水洗一下就生吃,什么臭菜,毛葱,香菜,苦菊,生菜,冻白菜,柳蒿芽等都是生吃配大酱。我们随乡入俗也尝一下。其它品种很多,黄瓜、茄子、西红柿、韮菜、蒜苗等,就是不见青菜。由于交通不便,每家蔬菜都不拿到市集出售,仅供自家享用。</p> <p class="ql-block"> 还有东北的名菜“小鸡燉蘑菇”,鸡是自家的放养草鸡,蘑菇是亲自去山里树林里采的野蘑菇,味道当然鲜了。</p> <p class="ql-block"> 临走时其老母亲将家中剩余的干蘑菇全送给我们。我们不好意思全拿走,她说再过一个月就可到山上树林里采摘新鲜蘑菇,可惜你们将错过机会了。</p> <p class="ql-block"> 东北还有一种著名的野菜叫“婆婆丁”,其实就是蒲公英的叶子,春天鲜嫩时可直接作炒菜,可包饺子,还可当茶叶泡水喝。它是天然的“青霉素”,有消炎杀菌作用。我身有体会,对治愈胃炎、脓疮等有作用。</p> <p class="ql-block"> 由于当地缺水源,水产很稀奇。弄到几条泥鳅或小鱼,献宝似的宴请客人。弄得我们上海人哭笑不得。</p> <p class="ql-block"> 我很好奇地想看一下他们儲存食物的地窑。以前老屋里的地窑口很小,人要钻进去,据说很深有二米多。但现在长年不用被泥沙垃圾填满。</p> <p class="ql-block"> 现在都用上大冰柜(他们不用两门冰箱),地窑都弃之不用了。</p> <p class="ql-block"> 一清早五点不到,就有一辆卖豆腐的汽车开到屯里。车里豆浆、豆皮、豆腐花样样都有。我问他这么早就来卖,要什么时候起床做呀?他答是昨夜十一点就开始做豆腐了。哎,简直一夜不睡觉了,太辛苦了。听主人的娘说,她以前也是天天做豆腐,卖了补贴家用。</p> <p class="ql-block"> 用水是屯里的重要事。现今由地方集体打深井,地下水从150米深处抽上来,供几个屯使用。每人每年仅付50元后尽用,但每天早晚二次在规定时间内放水,此时需将水缸水桶等都放满,以供一天之需。</p> <p class="ql-block"> 此水非常清爽,很好喝,但凉寒入骨。气温30多度,手浸在刚放出来的深井自来水中感到刺骨而吃不消。据说深井水富含微量元素和矿物质,他们甚至生喝也不得病,怪不得当地妇女皮肤皆细晢。</p> <p class="ql-block"> 在用深井自来水之前,是私人在院子里打管子到地下(当然不会很深),需用人力将水压出来,较费劲,水质也差些。至于更早时候则是挖的水井,用轱辘将水桶搖上来,可惜这种水井已看不到了。</p> <p class="ql-block"> 主人的哥邀请我们去吃饭。他开了一个小超市,为屯里的乡亲提供购物的便利,自家也有收入。他为招待我们远道之客,拿出珍藏26年的陈酒(1999年生产)。我从不喝白酒,也忍不住尝了一口,闻闻很凶,咽下去很淳厚。想不到北国偏僻乡村也有宝贝。</p> <p class="ql-block"> 他们不喝黄酒和葡萄酒,只喝白酒和啤酒。主人的哥说,他喝得最多一次是一顿喝二斤半白酒,酒后还打牌呢!可见东北人的酒量之大。</p> <p class="ql-block"> 这里的草药丰富,路边屋后都有,只要你懂,小毛小病不去医院,自己采摘煎煮服用即可。</p> <p class="ql-block"> 屯里人穿着尚好。老人不喜洗澡换衣。与我同炕而睡的老者反笑我衣服不是穿坏的是换坏的。</p><p class="ql-block"> 东北农村自古不织布,所以没有织布机的遗存。他们穿羊皮袄、戴皮帽是常态。</p> <p class="ql-block"> 东北黑龙江农村的住房大多摒弃了以前的泥坯房,新盖了磚砌的粉墙平房。屋顶不用瓦片,直接用有颜色的金属板盖上,省事防漏,关健可能是下雪天压不塌,清雪也方便。</p> <p class="ql-block"> 由于气候寒冷,光照不足,所以朝南整墙都做成很厚的二层玻璃墙,中间半米厚空气层形成很好隔热层。冬日保温是好,可夏天热量散不出去,这里又没空调,加上今年破纪录的高温,热得晚上只能扇个不停,还好半夜12点后就凉快了,但3点多就天亮了,只得起床。</p> <p class="ql-block"> 说到睡,在北方一个绕不开的话题是“火炕”。他们的卧室不大,但火炕占了一大半面积,据说冬天一家老小吃喝玩睡都在炕上。这是充分利用热量的好办法。火炕是北方御寒的最佳选择,外面冰天雪地,屋内炕上温暖如春。可惜我们这次未能体验到此等的惬意。</p> <p class="ql-block"> 这是烧炕的炉子,上面有锅还可烧水做饭。燃料是当地用之不竭的苞米杆或木柴。即使夏天,在做饭时也顺带烧烧炕,甚至不做饭也要稍微烧一下,以防炕下的磚土返潮发霉。</p> <p class="ql-block"> 这个大火炕可睡数十人。主人嫁闺女,四邻八乡亲友都来吃喜酒好几天,晚上就统统挤在炕上睡,老爷子们睡一个炕,娘们睡另一个炕。结果将主人挤到小车上捲曲了几个夜晚。</p> <p class="ql-block"> 我被安排到五姐家的小炕睡,但也有四个老爷子挤一块。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睡火炕,新鲜得很。虽然味道较浓,还好我睡眠较好,睡得着。</p> <p class="ql-block"> 他们家里除了火炕、灶头、衣橱外,其它家具很少,连桌子凳子也是临时搭建的。其实到了冬季(从10月~明年5月)他们大部分时间在炕上活动,所以无需太多家具。</p> <p class="ql-block"> 五姐家新建房不到二年,之前住的是这种土坯房,墙是用苞米杆绞起来和上泥,垒起来的。风吹雨淋泥墙会脱落,所以每年都要重新涂一层泥,据说冬暖夏凉的。火坑也是泥垒的,越烧越干越坚固。</p> <p class="ql-block"> 屋顶最早是草盖的,后来加盖金属板了。</p> <p class="ql-block"> 现今屯里好多中轻年人都有自己的自备小轿车,生产运输都有拖拉机。公交每天有一班车往返县镇。但之前这里交通很不方便,最好的交通是马车。主人的舅告诉我们,40年前他报名参军,就是坐马车五、六个小时到镇医院检查身体的。</p> <p class="ql-block"> 这里路况较差,说是水泥路,好多被泥土复盖,遇到雨雪天泥泞不堪,坍塌坑洼经常封路修理。本来一个多小时路程因封路绕道要三个多小时了,但有总比没有好。</p> <p class="ql-block"> 一家办婚事,全屯出动。七大姨八大姑都来帮忙买汰烧,表舅堂叔都会主动来干活。</p> <p class="ql-block"> 他们帮忙干活,不用人吩咐,也没人指挥。各人很默契地找自己活干,无声无息一点也不乱,显得十分谐调有秩序。</p> <p class="ql-block"> 碗盆全是不锈钢的,不易打碎叠起来不占地方。桌布纸杯筷套凳子全是红囍,以示喜庆。</p> <p class="ql-block"> 喝酒的老爷子坐在一起,有老人将年轻时参军的军装规矩穿上,有年轻人不拘束地光膀子吃喜酒。娘们围坐在一起,她们特地换上新衣新鞋,戴上平时不用的首饰,正经八儿来吃喜酒。</p> <p class="ql-block"> 这样忙碌吃喝持续两三天,最多一天要20多桌,直至闺女嫁到男家。</p> <p class="ql-block"> 男方来接新娘的前一刻,突然来了一帮人,又是敲又是唱。我们感到莫名其妙。后主人给了他们一百元,他们才上小轿车扬长而去。原来是乘你们办喜事,专门开轿车来乞讨钱的。那关键时刻,你不得不拿钱赶快打发他们走。</p> <p class="ql-block"> 闺女出嫁那天很隆重,新娘打扮得像公主一样,怀里却捧一柄斧头和一根大葱,意寓带福(斧与福谐音)到婆家,冲(葱与冲谐音)喜给丈夫。</p><p class="ql-block"> 新郎则穿戴长袍马褂,像满清王爷公子,臂上戴一个大大的红袖章,我不解。经打听,原来旧时新朗新婚之日,谁都可往他身上挂红布,祝愿他往后日子红火,试想全身披红挂赤也不雅。现在简化了只戴个红袖章意思意思。</p> <p class="ql-block"> 酒席上除了放一包中华烟外,还放一付扑克牌。这使我奇怪,一打听原来是用来赌输赢罰酒的,以代替以前的猜拳罰酒。</p> <p class="ql-block"> 屯里有一个小学,有二排校舍,中间有一块空地供学生活动。屯里大多人都在此学校上过学,最多时有几十学生,最少时仅2、3个。师资很缺乏,据说教二年级的老师自己仅读了三年书,教四年级的老师自己仅读了五年书。</p> <p class="ql-block"> 但教过书的老师后来政策下来都列入事业编制,因此这些老师退休工资也能发到五千多元。</p><p class="ql-block"> 屯子里无中学,故上中学都要住读,一周才能回家一次。</p> <p class="ql-block"> 屯子里的孩子读书大多很努力,考上师范,考上护校,考上大学的不少。因为他们明白要跳出这偏僻的农村,唯有读书才有出路。而且家长很愿为孩子的教育投资,动辙几万几十万都愿意化。</p> <p class="ql-block"> 屯里人亡故后不用火葬,还延续旧传统土葬,镇上有棺材店,一口棺材一般3、4千元,比城里的骨灰盒价还低。安葬则在自家的宅基地或自留地里,不用化钱。</p> <p class="ql-block"> 由于用水的限制和无泄水通道,所以洗澡和如厕不甚方便。五姐家的牛棚边搭了一间简易“淋浴房”(图中左侧棚即是)。</p> <p class="ql-block"> 里面地上放了块大瓷板倒蛮干净,上面有一个小莲蓬头,直通顶上一个水袋,水袋内水是靠太阳晒热的,阴雨天大冷天只能洗冷水澡,或者在家用热水擦擦身祘了。洗澡水任由流淌泼洒,无排水管和排水沟。想不到有朋友看了我的介绍,说蛮好了,以前他们在黑龙江农场6年没有洗过澡。还有朋友说在农场每人每天只发一盆水,整整十年未洗澡。</p> <p class="ql-block"> 如厕一点也无改观,他们叫“旱厕”,顾名思义是无水冲的厕所。</p> <p class="ql-block"> 我寻到村委会的厕所,看看会不会有马桶?外表还像样,可里面仍是一样的旱厕。</p> <p class="ql-block"> 臭脏还能忍一忍,难度在于我们老人腿蹲不下去,这就苦了。还好老伴有预见,在哈尔滨买了个塑料桶带到屯里,将就应付。</p> <p class="ql-block"> 关于这个屯的劳动生产情况多化些篇幅介绍。</p><p class="ql-block"> 现在一般家庭都将责任田包给别人种,自己只干自留地的活。每十亩责任田可得到5000元补偿收入。主人家每年能拿到3万左右,说明他家有60亩责任田包给别人种。责任田包种几百亩地才能挣十万元,种得少是赚不到钱的,好在东北有的是土地。</p> <p class="ql-block"> 东北土地辽阔,大田多,自留地相应也多。由于青年劳力都外出打工,自留地都由留下的老人耕种,种植品种很多,水稻、玉米、黄豆、蔬菜样样都有,都是自家吃,不出售的,典型的自给自足。</p> <p class="ql-block"> 他们大田里的农业生产都用上机械化,拖拉机耕地洒药是很普遍的事。</p> <p class="ql-block"> 这是脱粒扬谷的大机械,由合作社统一使用。</p> <p class="ql-block"> 现今先进的无人机洒药也频频出现在田头。</p> <p class="ql-block"> 长势良好的糯玉米再过一个月可吃,我们等不到了。这里庄稼下了种后,基本上不管它了。天再干也不用浇水,更不用施肥打农药。要打农药的只是大田里的水稻。</p> <p class="ql-block"> 玉米分糯梗两种,糯的自己吃,梗的卖给国家做酒精、熬油、当饲料。至于水稻和麦子的大面积种植只不过二、三十年的事情。当然五常等有水源的地方则世世代代都种细粮的。</p> <p class="ql-block"> 这玉米杆,因地制宜可派多种用途,一年之内新鲜的可喂牛,糊上泥可造房当建筑材料,干透了可当燃料。田里种出来的东西他们不会糟塌浪费的。</p> <p class="ql-block"> 屯里基本上没人家养猪,个别人家在养菜牛(养大即宰了吃的牛),五姐家就养了七、八头牛。两头母牛生牛犊、哺牛犊,不杀的,小公牛长大即卖了宰杀。每头小公牛前两年行情好能卖一万元,现在也能卖七、八千。</p> <p class="ql-block"> 养牛很累,五姐早晨3点就起床给牛喂食喂水,牛吃隔年的苞米杆和叶。为添置一台切苞米杆的粉碎机,五姐就化了三千多元。</p> <p class="ql-block"> 母牛定时哺乳牛犊,但人不吃这牛奶的。</p> <p class="ql-block"> 除了养牛还养鸡和鹅。鸭子没看到,估计屯里缺少水源、无河无湖的缘故。</p> <p class="ql-block"> 每天都要为鹅喂食加水,还要管理自留地的庄稼。五姐的子女都在外读书,老公在外打工,家中里里外外的活都是她干,整天忙碌不堪,其辛劳可想而知。我太太说,你怎么这样勤劳呀?她笑而不答。我替她说,看到这些牛和鹅能换钱,就有使不完的劲。五姐只才开口了,是这样的。</p> <p class="ql-block"> 这绿油油的耕地在上世纪80年代之前还是一片山林。改革开放后允许农民上山垦荒,每亩地只要交一元钱就成为你的责任田。于是大片山林被平整成坡地,种上苞米和水稻。只可惜野生的果树和蘑菇不见踪影,要到很远地方才能看到树林子。</p> <p class="ql-block"> 听屯里的人说1958年搞大跃进人民公社,农村吃大锅饭不要钱,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田不种去炼钢铁,没多久就将库存粮食都吃光,好在山上有野菜野果野蘑菇可以充饥,屯里没饿死人。山东等地灾民都讨饭讨到此地,以图一命。</p> <p class="ql-block"> 这里民风纯朴,真可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他们的大门白天夜晚都畅开,不怕小偷和野兽闯入。房门虚掩(防蚊虫进来)不上锁,屋内进进出出人很杂,我们出去吃饭蹓达,大包小包摄影包放在屋里几天,也没少东西。</p> <p class="ql-block"> 看得出屯里的人对脚下这片土地很在意,因为这是他们老祖宗从山东闯关东到此地开辟出来的,是他们世世代代生养休息的地方。尽管很多人参军上学跳出屯子,闺女大多嫁到别处,年轻体壮者都在外打工,可他们仍深爱着这片並不十分富庶的土地,仍很眷恋着自己的老屋和土炕。</p> <p class="ql-block"> 屯是东北农村社会的一个细胞。在此一周,耳闻目睹他们的点点滴滴,我如实记载事实和感受,非虚假之情,也无褒贬之意。 </p><p class="ql-block"> 可以说我走过全国大江南北许多地方,今年七十八岁时到东北屯里的经历是最有意义的。</p> <p class="ql-block">我们与屯里的乡亲在一起</p> <p class="ql-block">谢谢收阅!</p><p class="ql-block">欢迎评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