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仙笔下月生辉 ――试析李白写月诗的思想内容（修改稿）

张京伦

作者：张京伦

［摘 要］ 《李太白诗集》中涉及到月的诗篇有三百多首，四百余处。李白的写月诗借月针砭现实、寄托理想，抒发豪迈博大的情怀，讴歌祖国的大好河山，赞美、同情劳工、征人、征妇，流露怀才不遇和孤独、苦闷的心情，浸透、充盈着深刻的现实内涵。

［关键词］ 李白；写月诗；现实；内涵

　　“李杜文章在，光芒万丈长”，“若无云间月，谁可比光辉？”继风骚之后，唐代诗歌臻于全盛，李杜并提，双璧同辉，早有定评。而世人论及李白者，常道：“李白斗酒诗百篇”，殊不知，“金樽对月”、“我歌月徘徊”，明月，也是李白经常歌咏的对象。据笔者粗略统计，《李太白诗集》中涉及到月的诗有三百多首，约四百余处。明月，给李白浪漫主义的诗歌笼上了理想的光环，创造了迷离惝恍、瑰丽多姿的意境，李白的彩笔又给明月增添了夺目的光辉。但在浩如烟海的诗话文论中，鲜见系统地论及李白写月诗的专著，笔者从师学习李诗，偶有所得，不计见识浅陋，文辞粗劣，试从五个方面分析一下李白浪漫主义写月诗的现实内涵。

　　一、针砭现实、寄托理想

一千多年以来，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一直被人们称为“谪仙”、“诗仙”，但是，他归根结底是一个热爱祖国、关怀人民、正视现实的伟大诗人。我们知道，我国诗歌从《诗经》到《楚辞》这两座最早的丰碑开始，就已经确立了针砭现实的精神和抒发情志的传统。到了唐代，在对齐梁以来形式主义诗风的批评中，李白步陈子昂之后，与杜甫都分别表示过这样的思想。李白说： “《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谁陈。”（《古风》其一）。李白的写月诗有不少是直接针砭现实、寄托理想的，这与《离骚》、《诗经》、汉乐府、建安诗歌精神是一脉相承的。

如《古朗月行》：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

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

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

羿昔落九乌，天人清且安。

阴精此沦惑，去去不足观。

忧来其如何，凄怆摧心肝。

这是李白一首有名的写月诗。这首诗前八句以儿童心理描绘月亮的形象，后八句写月蚀和对月蚀的忧伤。这首诗与李白其它写月诗一样，不是为写月而写月，而是有所寄托的。前人认为：“这首诗是为讽喻唐玄宗沉湎酒色，奸佞小人弄权，政治黑暗腐败而作的。”（李晖：《李白诗选读》第89页）。我认为，当时李白在长安朝廷生活了三年，他亲眼看到唐玄宗越来越荒淫腐朽，一味宠信奸佞小人，朝政为一小撮权奸所操纵，因而，他以蟾蜍蚀月，阴精沦惑为喻进行讽刺，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恰当的。“去去不足观”，正表达了诗人对唐玄宗已经失去了希望，“凄怆摧心肝”的无限忧虑之情则体现了诗人对国家前途命运的深切关注。

又如《雨后望月》：

四郊阴霭散，开户半蟾生。

万里舒霜合，一条江练横。

出时山眼白，高后海心明。

为惜如团扇，长吟到五更。

联系这首诗的题目，可以帮助我们理解诗的意境：很显然，这是一个雨霁的傍晚，郊外夜幕四合，又逢雨后水雾蒸腾，室内当然渐次更加昏暗了。诗人抬头间，清辉临窗，开户见月，凉风拂面，烟消云敛，四郊月白风清，诗人由昏沉烦闷而欣喜之情跃然纸上。从“半蟾生”到 “海心明”，极有层次地铺写了不同时刻的月景，这既体现了雨后月下的山光水色――清新、明净、开朗的特点，同时也反映了诗人襟怀与理想的追求。诗人对美好月色的描写，正是“望月生悲”的有力反衬。最后结句“为惜如团扇，长吟到五更。”应是全诗的诗眼所在了。班婕妤《怨歌行》诗曰：“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这无疑是宫怨。而李白仗剑远游，一生飘零，以美人失宠自况，不失风骚的比兴义。而根据诗人生平抱负，豪放性格，联系魏武帝《短歌行》：“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可见诗人抬头望月，低头长吟，俯仰之间，迥然不同者，实是忧时之不明，世不为用，更贴切诗人的本意。诗人正是借这幅“月色图”针砭那“阴霭”密布的黑暗现实，寄托诗人渴望社会“阴霭散”的美好理想。

再如《把酒问月》，诗人用了整个篇幅（16句）对明月作了极其形象的描绘，同样是有所寄托的。诗中的明月成为作者心目中的理想社会，结尾一句：“明月长照金樽里”正表达了诗人对理想社会的憧憬。

　　二、抒发豪迈博大的情怀

李白一生始终怀有拯物救世，干一番事业的理想。尽管他的一生在政治上一直处于逆境，但始终没有被逆境所压倒。李白这种积极处世态度反映到与月有关的诗歌中，气魄更不同凡响。

如《梦游天姥吟留别》：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渡镜湖月。

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那皎白的月光，如镜的湖水，出现了诗人翩翩飞渡的身影。一轮明月，就把诗人那博大壮观的人生理想清楚地衬托出来了。

又如《登太白峰》：

愿乘冷风去，直出浮云间。

举手可近月，前行若无山。

明月高悬，诗人举手可近，那种气冲霄汉的气概和遗世独立的情怀跃然纸上。

再如《陪侍御叔华登楼歌》：

篷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这首诗以“欲上青天揽明月”来比喻自己诗歌的兴致高远，感情激扬，让人感到形象鲜明，意气豪迈，不仅表达出他横溢的才情，而且渗透着高尚的理想和博大的胸怀。

《望庐山瀑布》更值得注意。诗中“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空。”两句气象更为雄杰，被称之为古今之绝唱，真是横空出世，光照千古。

　　三、讴歌祖国的大好河山

李白、屈原都是伟大的浪漫主义爱国诗人。他们的爱国主义思想一脉相承，但表现手法却不相同。屈原通过抒发自己对楚国前途命运极度忧虑之情，表达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李白炽热的爱国主义情怀则是通过歌颂祖国的大好河山来表现的。

李白长期过着漂泊流寓的生活，足迹几乎遍于大半个中国。“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他的写月诗以豪迈飘逸的胸怀，雄深雅健的笔触，点染祖国的壮丽山河，抒发对祖国的无比热爱之情。

如《渡荆门送别》：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李白出了天府之国的西蜀，来到了楚蜀的咽喉之地荆门，那“噫吁戏，危乎高哉”的蜀山，“两岸猿声啼不住”的三峡，已消失于诗人的视野之外，眼前展现一片江汉平原，沃野千里，青翠一片，长江浩浩荡荡向天际流去。在皓月之下，一眼望去，明月真像飞动着的天然镜子，从遥远的大海徐徐升起，海上呈现出五光十色、瑰丽多姿的海市蜃楼。诗人眼界豁然开朗，心境无比豪壮。祖国的河山多么辽阔、多么壮丽啊!原来长江虽然壮阔深远，却是细流汇集而成的，平羌江水不也是带着峨眉山月影随着诗人到了荆门，催送诗人的万里行舟吗？诗人的故乡之情不觉油然而生。

再看李白稍后写的《峨眉山月歌送蜀僧晏入中京》：

我在巴东三峡时，西看明月忆峨眉。

月出峨眉照沧海，与人万里长相随。

黄鹤楼前月华白，此中忽见峨眉客。

峨眉山月还送君，风吹西到长安陌。

长安大道横九天，峨眉山月照秦川。

……

我似浮云滞吴月，君逢圣主游丹阙。

一振高名满帝都，归时还弄峨眉月。

这是李白另一首写月歌《峨眉山月歌》的姊妹篇，严羽说是“有月映千江之妙”（《沧浪诗话》）。诗人由于热爱故乡，竟如此执着地把普照全球的月光，也当作是从峨眉山头的月亮散发出来的。峨眉山月照耀着沧海，照耀着秦川，照耀着黄鹤楼，照耀着长安陌，照耀着吴越――总之，诗人的行迹到哪里，峨眉山月也随着照耀到哪里。可见李白心中对蜀地人杰地灵的认同是多么的强烈。“ 一振高名满帝都，归时还弄峨眉月。”这虽是送蜀僧晏之词，但实是诗人的自况。

　　四、赞美同情劳动人民

李白由于受到当权统治者的排挤打击，南北漫游，有机会接触一些劳动人民。他在《赠崔司户文昆季》中大呼：“欲折月中桂，持为寒者薪。”字里行间饱含着诗仙“济苍生”的愿望和赞美关注同情劳动人民之情。这样的诗句虽然不多，却是李白诗歌很有光彩的一部分。

一是讴歌辛勤劳作的底层百姓

如《秋浦歌》十四歌颂了用力劳作的冶炼工人：

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

赧郎明月夜，歌曲动寒川。

对此诗的“赧郎明月夜”曾经有过不同的解释。清人王琦注曰：“郎，亦指冶夫而言，于用力劳作之时，歌声远播，响动寒川，令我闻之，不觉惭赧。”（《李太白诗集注》（中华书局，1977年，第423页）。今人李晖注曰：“炉火照红了炼矿工人的脸膛，在月夜里更显得光亮明朗。”《李白诗选读》（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年，第186页）。四川大学特聘教授、当代学者蒋蓝对这首诗“将冶炼工匠的生活与形象刻划得维妙维肖”的评价，出自他2019年12月5日发表于封面新闻的评论文章《这个世界上最纯洁、最深刻的美，都来自大地的劳作——评凸凹劳动诗的美学指向》。明确提出这首诗以20字的篇幅高度传神地展现了冶炼工匠的劳动场景与精神气质，是古典诗歌中罕见的正面歌颂工匠群体的典范。我认为，王琦的注从字面上也讲得通，但从文意上考虑，似乎李晖、蒋蓝的注解更恰当一些。这样歌颂冶炼工人的诗歌，在中国文学史上还是第一首。

又如《秋浦歌》十三：

渌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

郎听采菱女，一道夜歌归。

诗仙借渌水素月，热情地歌颂了辛勤劳动、两情相悦的采菱青年。

二是同情征夫征妇

如果说李白对劳动者的赞美是明月下的热情讴歌，那么他对征夫征妇的同情则是月光中的深沉叹息。

李白同情征夫的写月诗主要有《关山月》、《初月》等。

如《关山月》是讽刺唐玄宗用兵吐蕃的诗篇。诗曰：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先看首句：“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天山在我国西部，明月怎么会自西而出呢？原来，“ 明月出天山”，“盖自征夫而言已过天山之西，而回首东望，则俨然见明月出于天山之外也。”（《李太白诗集》第220页）。唐玄宗开元年间，对吐蕃的多次用兵（如开元十五年青海之战）确实导致大量征戍士卒伤亡。第二句“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则以天风浩荡的意象，将空间延伸至玉门关外，强化了边塞的辽远与苍凉。第三句，“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句中的“青海湾”正是唐蕃长期争夺的战略要地。诗人通过写月，巧妙地点出了战争地点，接着沉痛地说：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强烈控诉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对远离家乡的征人寄寓了极大的同情。此诗通过边塞图景与征戍生活的描写，深刻揭示了战争对人性的摧残。诗人既未简单歌颂战功，也未片面谴责战争，而是以“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的冷峻笔触，直指历代边疆冲突的残酷本质，表达了对和平的深切渴望。这种超越时代的人道主义关怀，使《关山月》成为李白边塞诗中的巅峰之作。

又如《初月》：

玉蟾离海上，白露湿花时。

云畔风生爪，沙头水浸眉。

乐哉弦管客，愁杀征战儿。

因绝西园赏，临风一咏诗。

李白以“玉蟾”代指月亮，既延续了传统神话意象（蟾蜍为月精），又通过“离海上”的想象，将月亮与劳动人民的艰辛（如《丁都护歌》中纤夫逆水拖船的场景）形成对照，强化“月”作为底层苦难见证者的象征意义。多么令人陶醉的西园夜色呀!但是，诗人想起那满脸愁思的“征战儿”，竟连初月美景、弦管妙音也无心欣赏了。

李白同情征妇的诗篇也值得细细品味。王国维《人间词话删稿》：“昔人论诗词，有景语、情语之别，不知一切景语，皆情语也”。李白通过“月”的意象传达对底层的关怀。例如，《长相思》中“月明如素愁不眠”将月光的皎洁与思妇的愁绪交融，实现了“月”与“情”的互文。如《子夜吴歌》其三：“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诗人用比兴的艺术手法，由那皎洁的月光引出妻子思念远征丈夫的一片深情。诗人还有一些诗句，如“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长相思》）、“落月低轩窥烛尽，飞花入户笑床空”（《春怨》），都寄托了诗人对征人之妇的极大同情。

李白与杜甫都关注底层百姓， 杜甫《石壕吏》《卖炭翁》以白描手法直书百姓疾苦，而李白则通过“月”的意象间接表达对低层百姓的赞美和同情。这种差异凸显了李白诗歌的浪漫主义特色。

李白的写月诗如同一面棱镜，既折射出盛唐的璀璨月光，也映照着底层百姓的艰辛剪影。这种将宏大叙事与民间疾苦熔铸一炉的艺术追求，在中国文学史上发出璀璨的光芒。

　　五、流露怀才不遇和孤独、苦闷的心情

李白虽怀一番“济苍生”、“安社稷”、“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的抱负，但是，当他参加政治活动的时候，封建唐王朝已经从鼎盛走向没落，当权的李林甫、杨国忠和皇亲贵族宦官纠合党人，排挤异己，李白既“非廊庙器”，又性格傲慢，当然必为权贵势力所不容，因而，他在政治上始终不得志，只是一个文学侍臣，点缀宫廷而已，原以为来到长安有机会施展才华，实现抱负，却大失所望。他的写月诗也反映了这方面的内容。

如《夜泊牛渚怀古》集中体现了诗人怀才不遇的心情。作者对着牛渚夜色，西江新月，不禁联想起东晋时期谢尚和袁宏的故事。诗曰：

牛渚西江夜，青天无片云。

登舟望秋月，空忆谢将军。

诗仙望月而怀古思今，痛心地感到：谢尚月夜赞袁宏，袁宏从此声名大起，而今又逢明月夜，现实却无谢将军，自己虽然有过人的才华和非凡的志向，又能得到谁的赞赏呢？

又如《月夜听卢子顺弹琴》：

闲夜坐明月，幽人弹素琴。

……

钟期久已没，世上无知音。

很显然，在这首诗中，作者是借月夜听琴之事，表达自己“世无知音”的悲愤之情。这真是：闲夜不闲心，月明世不明，悠悠琴声，戚戚我心!但是，面对黑暗的现实社会，作为封建士大夫的李白，既无力改变它，也看不到它的前途，由于郁郁不得志，因而感到孤独和苦闷。《月下独酌》集中反映了这种感情。诗曰：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此诗开头两句就展现出一幅月夜花间独酌的画面，通过这画面来让读者从中寻味作者孤独和苦闷的心情。“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则通过高超的想象，把天上的明月和身边的影子当作知心朋友，同他一起欢乐。这样，既使诗染上了浓厚的浪漫色彩，给人一种奇异之感，又真实地展现出诗人孤独、凄凉的影子。“月既不解饮……”四句更进一步深刻揭示了诗人的内心苦闷。李白明知月亮不懂得饮酒，影子也徒然随着身子，但为了及时“行乐”，也只好“暂伴月将影”了。这难道不正是诗人在苦闷时寻求解脱、自我宽慰的无可奈何的举动吗？“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饱含着诗人愁闷与抑郁不平之气，并非愉快而歌，得意而舞。所谓“影零乱”亦即诗人的心零乱。结尾两句，诗人期望和远在云汉的月亮“永结无情游”，包含着诗人无限辛酸的味儿，使读者能进一步理解到诗人在现实中的孤独和苦闷。

应该指出的是：诗仙在这首诗中流露出的“行乐须及春”的思想，是带有明显消极因素的，这种消极思想在李白其它诗篇中也有所表露，这是不值得称颂的。但是，我们联系李白所处的时代和李白一生的遭遇，就不难理解，李白写月诗中这些消极现象是不足为怪的。对于这些消极思想，我们只能采取历史唯物主义的态度去分析它、评价它，决不能用今天的标准去对一千多年以前的李白求全责备。金无赤足，人无完人，瑕不掩瑜，李白写月诗中的这些不足，并无损他的光辉。

　　综上所述，纵观《李太白诗集》，李白笔下的“月”，只不过是诗仙借以发端、托以寄意之工具，“言志”之手段，“咏怀”之媒介，由此及彼之阶梯，引人入胜之曲径罢了。“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李白“比兴言志”的写月诗正是这样的一种境界。李白写的是天上月，反映的是世上事，表达的是人间情。这些写月诗和李白其它优秀诗篇一样，都是我国文库中的宝贵财富。但是，历史上也有不同的评说。南宋罗大经《鹤林玉露》说：“李杜号诗人之雄，而白之诗于风月草木之间，神仙虚无之说，亦何补于教化哉！”又说：“李白当王室多难，海宇横溃之日，作为歌诗，不过豪侠使气，狂醉于花月之间耳。”（《李太白诗集》第1534页）。我认为，上述评价未免有些失之偏颇。因为，从宣传儒家学说、巩固封建王朝的需要来说，那确实是“无补于教化”，但是，站在进步立场上，则应充分肯定李白写月诗的进步意义。

“青山明月夜，千古一诗人”。李白写月诗本身就是一轮明月，在我国诗坛上“光芒万丈长”！

参考文献:

[1]王琦(清).李太白诗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77.

[2]复旦大学古典文学教研室.李白诗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1.

[3]郭绍虞.中国文学批评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4]游国恩.中国文学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

[5]霍松林.唐诗精品[M].上海:时代文艺出版社，1993.

[6]张厚余.太白诗传[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

[7]安旗.李白全集编年注释[z].成都:巴蜀书社，1990.

[8]郭绍虞.沧浪诗话校译[z].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1.

[9]李晖.李白诗选读[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0.

（作者张京伦，1999年入选《湖南名人志》，本文原载《湖南涉外经济学院学报》2005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