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每个人的人生都有着自己的过往,或品尝着酸甜苦辣,或饱含着人生坎坷,或经历过悲欢离合,或收获了美好的爱情和浓浓的亲情。</p><p class="ql-block"> 我就是一个这样有故事的人……...</p><p class="ql-block">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中期,我出生在安徽芜湖市太阳宫的一个大院里,这个大院原是一个资本家住的,当时在供电局工作的父亲有幸在这个大院分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在我的印象中,房子里是纯木结构,木地板,木板墙,这在当时算得上是很阔气的住所了。</p><p class="ql-block"> 父母生下我时,小名取做“老汗”,也就是说我是我这一辈最小的一个儿子。听我三堂兄说,我出生时父亲摆了好些桌酒席,可想而知父亲当时的心情。</p><p class="ql-block"> 当我出世后,母亲没奶水,父亲就给我在附近的农村找了个奶妈,父亲只要一休息,就买些我喜欢吃的东西,然后到奶妈那儿陪着我。</p><p class="ql-block"> 谁知好景不长,在我四岁的时候,父亲就病故了。而后我就一直在奶妈那儿,当时奶妈自己有两个女儿,我称为大姐二姐,尤其是大姐特别喜欢我,有什么好吃的或是我喜欢吃的都紧着我,到现在我记忆最深的是大姐炒的菱角茎,可好吃了,大姐见我喜欢吃,就常常到池塘里,划着摘菱角的腰盆摘菱角茎,回来做给我吃。奶妈家还有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儿子,后来因六零年被饿死了,故奶妈待我情感特别厚重,在我五六岁时,还不时地吃着奶妈的奶,所以后来每当寒暑假我都到奶妈家去过。</p><p class="ql-block"> 说起六零年,那可是上一代和我们这一代人最悲催的经历,吃不饱甚至没的吃,尤其是吃完后抱着碗舔,碗被舔的像是洗过的一样干净,那场景至今记忆犹新,就这样,还是有不少人被饿死。</p><p class="ql-block"> 而我六零年却活下来了,当时我母亲把我从奶妈那儿接了回来,母亲没工作,好像是做什么小生意的,有这么一件事印象特别深,有一次她带着我坐火车,当时火车上凭着车票一人买一次面包,买过后售货员在火车票上用笔划一下,意思是不能再用了,而我母亲很有耐心的小心翼翼地把车票上的划痕一点一点的擦去,然后可以再买一次。</p><p class="ql-block"> 母亲是安徽泾县水东人,大约一米六二的个头,皮肤白皙,不胖不瘦,抽烟打牌。在和我父亲之前,生有三儿一女,分别是金生.银生.铜生,女儿叫什么我不知道。母亲嫁给我父亲后生了我,想取名叫铁生,我父亲没同意。父亲去世后,金生改姓后顶替了我父亲到供电局上班。</p><p class="ql-block"> 在水东我有一个舅舅,是个杀猪的,小时候,母亲把我送到舅舅那儿去,舅舅每次杀完猪回来,都拎着两刀肉,我就是在那时吃肉吃伤了,以至于到现在一点肥肉都不能吃。</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虽已达古稀之年,但儿时的三件事一直在我的心里难以忘怀,一件是在我五岁时的一天晚上,母亲出去打牌,我一个人在家睡觉,迷迷糊糊时就听见我父亲在我耳边喊我;“老汗,老汗,你还好吗?”说着,手还在我身上拍了几下,吓得我直往被子里钻,直到我母亲回来发现我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问我怎么回事,我才语无伦次说了刚才的经过。这件事一直在我的心里难以磨灭,铭刻于心,虽然我不相信鬼神之说,但这件事是真真切切发生在我的身上。长大后,每当我想起这件事,我都认为是父亲的心里放不下我,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p><p class="ql-block"> 第二件事是,也是在我五岁那年,由于在奶妈那儿,没能得到很好的照看(奶妈要下地干活)我呢就尿一把屎一把,太阳下面日头晒,导致我头上脸上长满了鼓着脓包的疖子,连一只眼睛都被脓包罩住了。我被我哥接回来住院治疗,在治疗期间,兄长除了上班就在医院,当时我哥的对象后来的嫂子也常常陪着我哥在医院照看我。事后,兄长告诉我,差一点就丢了小命。就是兄长的这一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懂事后的我认识到,如果那时没有我哥的精心呵护,细心照顾,也就不可能有我的今天和后来。</p><p class="ql-block"> 第三件是,在我十岁那年发生的一件离奇之事,一天下午,我在奶妈家的厨房里用稻糠捂柿子,隐约之中就看见一个人(好像是我父亲)从门口一闪而过,我连忙问了一句“谁呀?”说着我紧跟着出来,围着厨房转一圈,什么也没有。晚上,我和奶妈说了这事,奶妈说;“这是你爸不放心你,来看看你。”说的我将信将疑,难道这是真的?但又确确实实的发生了这一幕。</p><p class="ql-block"> 七岁那年,我拎着个小布包,跟着母亲来到了我兄嫂的家,当时兄嫂好像成家没多长时间,兄长和我同父异母,兄嫂都在电厂上班,母亲把我交给了兄长就走了,随后我就跟着兄嫂一起生活了九年,直到我初中毕业。</p><p class="ql-block"> 第二年,兄长托我嫂嫂的哥哥(在芜湖东方纸板厂保卫股工作)找人上了纸板厂的子弟小学,一至三年级,我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挺优秀的,但随着文化大革命运动的开始,学校上课就不正常了,学校里屁大点的孩子们都跟着运动抄写大字报,贴标语,上街参加游行,就这样,学习有一头无一头。</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我,特别的淘气,调皮,我哥可没少为我操心。那时凡是到我家来告状的,当天晚上我就到她的家门口,把人家封好的煤炉门打开,让人家第二天得重新点炉子。</p><p class="ql-block"> 再就是经常和人打架,还常常和一帮人打群架。记得有一次因打架给弄到了派出所,那时的警员对打架抓进来的人要么惩罚,要么就挨打,我哥知道后就找我嫂子的哥哥一起到派出所把我捞出来,后来再进派出所时,派出所的警员一看是我,知道我和纸板厂保卫股的老单是亲戚关系,不罚也不打了,直接让家长来领人,而每次都把我的兄长气的不轻,兄长把我领回来后也不打我,只是罚我面朝墙壁跪半到一小时。</p><p class="ql-block"> 记得电厂的食堂常常把毛豆,蚕豆等一些菜拿出来请人剥成米,几分钱一斤。兄长一到星期天就去食堂领回来一些,让我剥成米,到食堂对钱,后来才知道,兄长是为了栓住我,不让我出去惹祸才这么做的。</p><p class="ql-block"> 有一事让我难以忘却,事情的起因是,我和电厂的几个完童敲竹棍,这个游戏就是在地上挖一个跟簸箕形状一样但比簸箕要小的一个坑,然后把一节比坑长一点的竹竿放在坑里,手上拿一根约40公分长的竹竿,去敲打放在坑里的竹竿,坑里的竹竿被敲起来后,用手里的竹竿把飞在空中的竹竿击打出去,看谁打的远,输的人便给赢的人一张画片。其中有一个完童输了耍耐,赢了的完童就不愿意,上去就抢他手中的画片,两个人就打起来了,我们在一旁便呐喊,不一会儿,只见其中一个鼻子被打出血了,正好被我兄长看到了,便让他们住手,那个出鼻血的孩子一路哭着回家了。快到中午,那个孩子的妈妈带着孩子来找我哥,我哥把他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她,他妈妈不但不相信,反而还说是我带着几个孩子一起欺负她家的孩子,任凭我哥怎么解释都不听,更可气的是变本加厉的骂了起来,骂的很难听,我哥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抬手扇了那个女的一个嘴巴,那个女的哭着便去找厂长,厂长询问了情况后,批评了我哥,“不管怎么说不应该动手。”为了平息事态,厂长把我哥关在一间房子里,名曰关禁闭,到晚上才将我哥放出来。</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我哥我嫂,大概是六一年还是六二年结婚时拍的。</p><p class="ql-block"> 我的哥哥是一个性格内向但不失温和又不缺开朗的人,早年毕业于芜湖电校,后分配到芜湖发电厂,对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对家庭有责任心,对亲戚朋友有忙必帮,膝下育有一儿两女,一生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心地善良,慈悲为怀,无论是在芜湖电厂还是后来在马鞍山供电局,都受到单位和同事们的高评。</p><p class="ql-block"> 家嫂虽然没多少文化,刀子嘴豆腐心,但为人实在,在电厂总机一直做着话务员工作,几十年来,省吃俭用,配合我的兄长把个小家庭的日子过的还算可以。在我的印记里,六十年代家里就有红灯牌收音机,而后又添置了华生牌电风扇,蝴蝶牌缝纫机,凤凰牌自行车,上海牌手表等,这在六七十年代,家里能有这些东西真的算是不错的了。</p><p class="ql-block"> 说心里话,在哥嫂抚养我九年期间,为我的无知,淘气,顽劣操了不少神,费了不少心。怪不得我的一个婶婶曾经这样说我,以后就是坐班房的料。也就是因为这句话深深地刺激了我,从那以后,一种潜移默化的要自尊,自爱,自强的心态在我心里一点一点的萌发,为我后面的学习,生活,工作以及处人为事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心里铺垫。</p><p class="ql-block"> 初中毕业后,正赶上当时上山下乡,我从家里悄悄地拿走户口本,到学校报了名。</p><p class="ql-block"> 七五年四月底,我接到通知,五月六日动身,到芜湖南陵县奎湖公社报到。回到家我和我哥说了这事,当时兄长很不高兴,批了我八个字“自作主张,先斩后奏。”但不管怎么说,木已成舟,兄长还是给我准备了我所需要的东西,临行前,兄长把手腕上的一块苏式手表摘下来递给我言简意赅道“戴着吧,好好干!”</p><p class="ql-block"> 两年的知青生活,劳动等,在我前期的美篇《我们曾经是知青》里已有详尽的记载,这里就不具体赘述了。但有三个方面我这里还是需要阐述一下;</p><p class="ql-block"> 一个是在我下放的两年期间,我不但与农民们友好相处,还认真做好队长分配给我的各项劳动任务,舍得下身,吃得下苦,这就是农民最看重的两点,所以我深得农民的赞扬。</p><p class="ql-block"> 二是,由于我下放的生产队比较富,一个工分1.25元,这对当时农民的收入是相当可观的,所以基本上好多农民都将原来的房屋翻盖成砖墙瓦房。但由于那个年代是计划经济,像盖房子用的铁丝铁钉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他们就找到了我,问我能不能帮忙买到,我呢也不好推辞,就说我回去试试看。当我回到家把情况跟我哥一说,我哥二话不说就帮我操办了起来。记得当我挑着铁丝铁钉回到村里,把个盖房子的农民高兴坏了,从那以后,凡是谁家盖房子都来找我,而我哥都尽最大努力去操办。正是由于我和他们的友好相处,我哥的顶力帮忙,为我日后上调时的选票打下了良好的基础。</p><p class="ql-block"> 三是当年上调时填的履历表里没填我母亲的相关信息甚至连名字都没填。县招生办准备把我的指标退回来,幸亏当时在县招生办帮忙的陈妈(陈妈原是合肥庐剧团的,全家下放在和我一个生产队,两年来,我们的关系一直处的很好,而我也相当的尊重她)连夜从县里赶回生产队,告诉了我这一情况,让我抓紧找人到县里去解释清数。</p><p class="ql-block"> 我连忙回去把情况告知了我哥,我哥当时就认识到情况不好,当即到厂办开了一张相关情况的证明,随即起身赶往南陵县招生办,在我哥把我的情况向他们介绍并再三解释后,县招生办的人大概是被我哥的真诚打动了,终于取消了退回指标的决定。(后来我哥告诉我,以后你不愿意在履历表中填写你妈的信息,但一定要加以说明。)</p><p class="ql-block"> 其实我也不是不知道履历表的重要性,只是我有点认死理,认为我母亲生了我却没有养我,在我最需要母爱时,她却把我像丢东西一样仍给了我哥,自己改嫁给一个裁缝老头,光图自己舒服,所以在我的成长中几乎没有享受到应有的母爱,而我每当看见别人的孩子被自己的母亲疼爱罩护时,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给我成长过程中埋下了深深的心里阴影,所以就不想填写母亲的相关信息。</p><p class="ql-block"> 1975年的8月底,我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到浙江金华铁路司机学校报道,那时的学校远离市中心,且正在建设中,一两百的学生都挤在一个挺大的房子里,高低床,条件是比较艰苦的。</p><p class="ql-block"> 我们一边学习一边参加建校的义务劳动,大家都很热情,也很积极地完成老师分配的各项任务,第二学期开学时,一栋宽敞明亮的五层教学楼盖好了,同时我们也住进了正规的学生宿舍。</p><p class="ql-block"> 我被分在车辆(一)班,我们这批一共有三个车辆班,一个机车班,专业课上的是车辆构造,空气制动 ,同时也附带一些文化课。上专业课时,由于老师说我们毕业后都会被分到货车段,不可能到客车段,故我们对客车相关知识不当回事,即使在上海车辆段(客车段)实习时也不是那么认真,大家都专心致志地学习货车相关知识,以至于我后来被分配到客车检修所时,对客车相关知识全部都是从头学起。</p><p class="ql-block"> 在技校的两年中,我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活跃分子,四个学期里,有三个学期我和我们班的浙江同学萧红被选上当了学校广播员,至于我为什么被选上,大概是在学校的一次晚会中,我和我们班一位浙江的陆建忠同学表演的一段马季的相声吧,我的普通话配上浙江人的普通话,逗的老师校工和同学们频频的哄堂大笑。</p><p class="ql-block"> 后来,学校食堂的主管找到我,让我中午晚上下课后到食堂帮忙给学生们打菜,我也就欣然同意了,当然,我每个月的菜金自然也就花不了几个钱了。</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我的童年以及少年时期的成长过程,虽然有些许坎坷,些许不尽人意 ,但也确实培养了我的自尊自爱自强以及好胜的心信。</p><p class="ql-block"> 的确,一个人从青涩到成熟,除了自身的修炼外,还必须经历时光的打磨和岁月的锻造,使我们在人生的旅途中走的更好更远更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