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长之路(草木人生)7

理智

<h5>新兵连的嘉奖</h5> 我由衷地感谢我11岁时,在我家住的兵,是他们影响了我,特别是班长送我的小五星,坚定了我当兵的理想。尽管当时并不懂什么是“阶级觉悟”,但觉得他们就是我最崇拜的人。 <br>由此想到一句古话“近朱着赤,近墨子黑”。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对人影响很大。我现在也进入“古稀之年”,但还是时常想起当年住在我家的“解放军叔叔”们!特别是班长(记得他走时提干命令已经下来了,把帽徽和小五星送我)。假如有机会能打听到他们的消息,真想见见,特别是班长,估计都是耄耋老人了。好真诚地说一声:“谢谢!”<br><b><br>(五)为父亲落实政策奔走吃尽了苦头</b><br>1974年对我来讲是个难忘的年份。我们科长对我说:“小李,好好努力,你是可以准备提干的人。部队已经有意考察你。”就在部队派出外调组回来不久,军务科一个小老乡打字员说:“这次你有希望,准备请客吧。”<br>可半个月后的一天,突然我的连队指导员殷全荣(河南鄢陵人,也是我的入党介绍人,自他1975年转业就失去了联系)找我谈话,说一会王科长还要找你单独谈,说:“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br>我不知道什么事,凭感觉一定是家中出大事了。<br>果然,他们先后告诉我,县委给政治部来了一封信,信是手写的,盖的却是县委公章。大意是说我的父亲犯了严重错误,县委同意的外调材料作废。鉴于我们部队的特殊情况,如没有别的想法,年底就把我作为复员处理,更别想得到提拔使用。<br>听到这个消息,无疑对我是五雷轰顶。记得当时我脑子一片茫然。两眼一片漆黑。<br>在他们的扶持下我回到宿舍,我是欲哭无泪。14岁就参加八路的父亲怎么被自己的党开除了呢?还影响到我的前程。不是不讲株连吗?(可现在细想,那个时期,能够当工程兵的要么苦大仇深,要么绝对根红苗正,直系三代和近亲属成分在中农以上、有一点历史问题和海外关系的,绝对入不了工程兵的门,因为我们是军委直属工程兵部队,所从事的工程都与“核”有关。但不敢说这是株连),在首长面前,我欲哭无泪,连续四天四夜没睡着觉(多年以后体检,说我的心脏有过一次“梗塞,”我原来不知怎么回事,后来想起,可能就在那个时期闹的,因为年轻,闯过去了,但还是留下了痕迹),那几天,我几乎天天给家里写信追问情况。可一直接不到回信,更增加了我的惆怅。<br>部队怕我想不开,上厕所都有人跟着。短短一个多月,我1.71的个子,体重由128斤下降到116斤,按现在的话讲,是“自然减肥,”可在当时,真是弱不禁风。<br>就在这人生最难受的时候,部队各级首长给予了我极大的安慰。<br>我尊敬的老科长王连成,多次与我促膝谈心,想父亲一样关怀着我:“海生,你放心,只要你没有一个好的出路,部队绝对不会安排你回老家。”<br>师司令部参谋长杨广顺(后任副师长)、直工科长魏进先都对我讲:“一定要咬紧牙关度过去。天塌不下来。现在对你是最大的考验。你要经得起就会前进,经不起就是死亡。部队就是你的家,只要我们在就不会不管你。”<br>他们不但这样关心我,还积极与县委联系,但一点结果也没有。<br>到了年关,首长们看我情绪比较稳定,身体也逐步恢复,便安排我探家。<br>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再次回到家里时,看到的景象让我惊呆了,满头黑发的母亲头发花白了,父亲看上去更是像苍老了几十岁。看到如此情况,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眼角的泪夺眶而出,再也忍不住,爸爸妈妈两个妹妹和我在一起抱头痛哭。<br>到了晚上,父亲才用颤抖的声调说出了情况:由于“文革”派性作乱,他在工作和生活中确实不谨慎,让人抓住了把柄,在对待“学大寨”的问题上也没有执行县委的指示。他包队的公社条件不好,全是山区,县里推广种植“梅花楼”(密植),他听了当地农民意见,还沿用了原来的方式,县里检查时没过关。他与与当时的县委书记发生了争执。人家坚持要把他拿下。当然,他也有一些问题需要检查。<br>回到部队后,我把情况给首长们作了汇报,首长们很同情我的遭遇。虽然提不了干部,但让我继续留在部队。<br>为了不至于家中生活过不下去,我把津贴费省下来贴补家用。给家里邮寄些食品贴补家用。在全家最困难时期,没有让家里炒菜没油或断顿。我把发的新军装省下来给家人穿,父亲、大哥、大妹都穿过我带回的“军装”。我从后勤部价拨一些回收的旧军装穿。有次,大哥到重庆出差,我的部队当时在四川广安,我专程到重庆看望大哥,他见我穿的军装胳膊肘、膝盖、屁股都是补丁摞补丁,问我怎么回事,我只能告诉他我是穿得是工装,来不及换就来了。后来父亲问题解决后,非常感慨的对哥哥和两个妹妹说,那个时期,多亏了你二哥了,你二哥给家里的贡献最大,吃得苦也最多。记得是1980年前后,老家的东屋续了两间因无钱上不了顶,父亲给我来信说能否给家里300元就能解决问题,我二话没说,第二天就从我只有1000元的存款中寄出300元,解了家中燃眉。<br>2008年在北京聚会时,再次见到日夜思念的老首长王连成,他也激动地说:“你们这帮战友中,海生吃得苦最多。他能有今天,我也替他高兴。”这是后话。<br>在后来的日子,我多次为父亲的问题奔波。<br>父亲的亲舅舅五十年代就是党的12级高级干部。我找到他,让他给当时的地区专员打招呼,但没有答复。后来我又带着他亲笔写给从西藏调回县里的老书记范中富(他的老战友,从西藏山南先调到西安任西藏自治区驻陕西省办事处主任时,我那时正好在西安,给他在生活上诸多照顾)的信找到本人,他的儿子还和我是校友。但他说,我离开县里多年,刚调回来,现在也不好办。不知多少次,我冒着一尺多深的大雪,跌跌撞撞、碰破了膝盖回家也不敢吭声,在夜里十点前叩开县纪委书记、几位老副县长、副书记、县武装部政委、政工科长家的门,求他们帮父亲说句公道话。关心我父亲和我父亲关系好的,表示同情,有的提供点“内部”情况,说县常委会讨论你父亲的处分时,11个常委9个反对,1个弃权,只有时任县委书记坚持要处分。告诉我他们也无能为力,可以去找那些说话管用的人。与父亲关系一般的,自然是说些“履行公事”的官话,说照党的政策办如何如何。还有一位当着我的面,对父亲的事“义愤填膺”,说他一定要为父亲讨个公道,我感动得差点流眼泪。后来才知道一点作用不起。我节衣缩食从牙缝里省下的钱购买的礼物照收不误。甚至还说我从南方托运回的藤椅好,还要几对,他要送他的首长,好给父亲说话用,尽管那时我们部队已经不在四川,但还是托人给他买来两对。但父亲的事还是泥牛入海。<br>后来,我到地区档案局找我一个本家的二姑,二姑对我说:“原来处理我三哥的人已经升任地区副专员。我求过他几次,毫无同情之言,并且说还是处理得轻。他家有人再闹就法办他。要想解决我三哥问题,你得找比他官大的人才管用。”<br>我听了二姑的话真是肺都要气炸了。我甚至想过,拿上一枚手榴弹,去找这个也算共产党的高官一起同归于尽。可冷静下来分析:真要这样做了,父母怎么办?两个妹妹怎么办??那不真成了反革命了吗?真的家破人亡了吗?这个念头很快就打消了。<br>受此启发,又是在一个年关跟前,冒着大雪回家强拽着体弱的父亲,跑到山西省邮电管理局,找到父亲当年的老领导郭增瑞副局长,郭副局长说:“我和人家此人是平级,找人家提过多次,人家代答不理,我也没办法。你们看怎么办。”临走前,他说你不是在油田上班吗,那里离北京近,建议我去邮电部找父亲也是他的老领导阎晓峰副部长。并把阎副部长的家庭住址告诉了我。<br>我费尽周折,总算找到了阎副部长家。他们热情地接待了我。阎副部长说:“带给你父亲三句话:一是共产党是我们这么多生命换来的党,不是哪个人的党,所以要相信组织,会给他一个公正的结论;二是绝对不能自杀,自杀了就啥也没有了,除了给党抹黑、给家添乱,真是成了罪人;三是保护好身体,有时间可来北京看看。”<br> <h5>父亲的平反通知书</h5> 在阎伯伯的亲自过问下,山西局的陈局长亲自到晋中地区交涉,和安排人到县里协调,他们开始重新调查。当然在复查过程中阻力很大,直到1986年,县纪委对父亲的问题复查有了结果,父亲的问题才得以解决。(1984年,阎伯伯因病去世,我把消息告诉了父亲,父亲是泣不成声)。<br>这件事对我尽管打击或影响很大。但也确实悟出了官场的险恶。也似乎明白了“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以后,不论遇到什么难处,我想还有比这更难的吗!<br>1997年5月,我回老家探望。临走那天,父亲和我絮絮叨叨说到大半夜,我实在是困得受不了啦,母亲也说:老二明天还要出远门,你们休息吧。父亲说,让我多和他说会话吧,也许再回来就不一定见着我了。<br>我以为父亲说着玩,可没想到当年国庆过后,10月7日他就离开了人世。当然,那天晚上说了很多。但父亲最多说的一句话,我确实老忘不掉。也许是父亲从“文革”中被人整怕了,老说:“为人处世,千万别整人,别害人。你要是整了人,害了人,别进咱家的祖坟。”<br>现在想来,父亲的话多少有些片面,当今社会,一些腐败分子、黑社会成员,把前辈流血牺牲换来的大好江山折腾的乌烟瘴气,很多道德问题、风气问题越来越不乐观。对这些害人害国之马,不整治行吗?<br> <b>四、石油岁月</b><br>常言说“近珠子赤,近墨子黑。”是说环境对人的命运影响是很大的。过去人们常用“书香门第、积善人家”形容一些好的家庭不是没有道理。我在几十年的工作中,遇到的“贵人”比较多,也就是说,成长环境比较有利。但也受到一些挫折,影响到自己的“前程”。<br>1978年5月,我从部队退役,先后参加过华北和塔里木石油会战。遇到了很多“贵人”培养帮助。我从当时华北油田最大的一个二级单位政治处宣传科干事做起。1981年到82年初,我在某钻井队蹲点一年有余,还在其他钻井队短期蹲点,对了解钻井生产流程、队伍管理等非常必要。特别是钻井队那些钻工弟兄们的豪气、朴实深深教育了我,仿佛又回到了部队。这个队在工作组的帮助下,甩掉了后进队的帽子。<br>1982年公司组建宣传队参加全局第六届文艺会演。党委书记亲自“点将”,让我担任宣传队政治指导员。我的主要职责是负责人员调动、节目创作把关和日常思想工作。我同工会提名的队长一起,真是费尽心血,在大家共同努力下,夺得全局团体组织奖、优秀创作奖和表演奖等奖项。<br>会演结束后,公司不让我回机关,安排到多种经营系统一个印刷厂出任副指导员。短短两年,我为这个有职工近60人、大集体工10余人、加上待业青年200多人的印刷厂制定出一套适合管理、绩效考核等制度,使得该厂效益大幅度提高。但也感觉到与从地方调来搞过印刷业务的厂长共事太难,主要是此人非常固执还有点霸道。我向单位组织部提出还是回机关工作。当组织上答应我的要求后,没想到我第一次也是一生唯一的一次党委接到一封关于我的“告状信”。党委书记亲自找我谈话,说印刷厂除我外的16名党员联名写信说我不能走。书记说,你是不是考虑一下继续在印刷厂工作。说实话,当时我心情特别矛盾,既对16名党员对我的信任和期望感动,但又不再愿意回去。现在看来,走是对的,要不一辈子很可能就是个“老干事”了。但辜负了16名党员同志的期望一直耿耿于怀,于心不忍。这也证明“人挪活树挪死”在特定情况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br>在印刷厂工作虽然时间不长,但也遇到过一些“特殊”的事。大约是1983年8月,天气炎热,那时办公室没有空调(即使有,电也不够用,还经常停电),只有一台“华生牌”电扇,整天“嗡嗡”地叫着。有天上午,公司一位主管生活的领导给我打电话,说下午某钻井公司党委书记到你们厂,可能办点私事,他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事,如果好办,就帮办一下。当天下午,我一直在厂门口迎候。大约3点过后,来了一辆“天津牌”吉普车,车上下来一位年龄比我大一点的人,高高的个子,长得很帅。我迎上前去,他首先与我握手,问我“您是李指导员吧”?我说是。说,您就是y书记吧?得到肯定回答后,我把他迎进我的办公室,给他沏了杯茶。他说,先别忙,后头还有台车,我给你们拉来车西瓜表示个心意。一会那台双排座车也到了。我让厂调度赶紧安排人卸车,把西瓜卸在印刷厂仓库,告诉调度,下班前把西瓜给大家分了。<br>然后,我才问书记有什么事?他说,事情倒不大,看能不能帮忙。说他的小姨子在老家农村,想出来找个工作,他爱人也老叨叨。说有次局里组织参观你们单位三产,我们公司管多种经营的副经理来的,说你们厂办的不错,有全民职工、大集体职工,还有100多待业青年。于是我记在心上,才与你们公司主管领导通话。我让他略等一会,与厂长商量,厂长听说是公司主管领导介绍来的,安排个临时工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就对他说,没问题,回去让他来就行。又简单介绍了厂里情况。特别说明条件不太好。住宿用原来供应站的办公楼,女孩4人一个寝室,吃饭要到基地大院的职工食堂去买。工资也就40来块钱。他说,这就很不错了。我的小姨子在农村,这点苦算不了什么。我说什么时候来都行。他说,已经带来了,就在吉普车上。我说您怎么不早说,这么热的天,别中了暑。他出去把他小姨子叫进来,司机蹲在树荫下乘凉。我让他们都进来。这才发现,这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我让劳资员先把她安排到装订车间。这个女孩工作很认真,后来还和一个正式职工结了婚。<br>过了几天,这位书记又给我打电话,说礼拜天不要出去,他来车接我到他们公司所在地品尝当地特色美食。我说,别那么客气啦,这点小事,实在值不得一提,就没有去。<br>以后这位书记担任了局党委副书记,我离开印刷厂后担任沧州基地办事处党总支办公室主任时,曾经参加过局一次政工会,他在会上讲话很有水平,脱稿讲得头头是道。后来调到别的油田,以后又掉到一个直辖市,从企业到政府副市长、常务副市长。遗憾的是,中央把他调到国家某部委(总局)担任“一把手”,不久就被查办了。一审被判有期徒刑15年。<br>这期间,还发生过一件令人痛心的事。那是1988年的5月18日,我原来工作的单位新任命了一位党委书记上任,召开干部大会。我当时在沧州办事处任党总支办公室主任。头天接到公司党办通知,让基地有关单位派人参加。当天下午,办事处安排了一台面包车,车上坐了8名干部,随车还有公司小车队一名修理工6岁的儿子同行。大概车子行至杜林镇桥头东侧发生故障,司机在检查过程中发现发动机有毛病,于是采取车内直流供油往回开。结果刚起步就引发大火,小孩当场被烧死,另一名干部被烧伤,引发并发症死亡。当时安排我在家值班,车子出发1小时左右,行政办主任气喘吁吁急匆匆跑回来喊:“李主任,出大事了!”我问什么事,他大概说了一下。我立即给保卫科打电话(在沧州主持工作的保卫科副科长也是会议代表还在杜林)。我让一位干事赶紧带上照相机,我也把自己的“海鸥203”老机子带上。到了现场一看,面包车烧得只剩下一具空壳,但还在冒着黑烟。保卫科那位干事胆小,只在车周围拍了几张照片。我赶紧钻到车内,看见那个小孩已经烧成一小团,头上还冒着烟。两条小腿烧得只剩下半截,骨头雪白雪白,我赶紧按下快门,把里外都拍了几张。<br>当晚,沧州大院都在议论这件事,人们纷纷指责车上的大人明明听到孩子的喊叫,为什么不把他带下来,哪怕扔下来也行。<br>第二天上午,公司纪委书记与有关部门来了解情况,他们说来时已看了现场。要求把昨日拍的现场照片洗出来,回公司处理时用。我给那位干事打电话,问他照片洗了没有?他说,昨日由于害怕,胶卷没挂上,冲出来是白板。我让他赶紧过来,把我照得胶卷取走,赶快冲洗。因为他用的是日本产相机,我的相机还是当年在部队时买的,已经落后了。不管怎么说,我照得还算清晰。我让他选出主要的,放大两套。快中午时送到我的办公室。这时,上午调查会已经结束,中午他们吃完午饭就回任丘了。<br>后来详细情况就不说了。司机经当地法院审理,判处有期徒刑1年零6个月。<br>这件事说明,任何时候都不能违章操作。真的是付出血的代价的。<br>上世纪八十年代,全国兴起补习文化高潮。特别对领导干部提出来“革命化、知识化、专业化、年轻化”的“四化”要求。提拔干部也强调文凭。我曾向组织上提出上石油内部大学深造的要求,但有关领导找我谈话,说你是个老兵,在部队就“锻炼”好了,单位的骨干,上不上都没关系。我与一位老科长参加油田一个干部“四化”培训班,他怎么也记不住“四化”内容。我说你换个记法。我临时给他编了几句顺口溜,干部队伍“四化”情况是:“德才兼备,有德无才,有才缺德,德才全无”。他倒是认真了,说“总结的好”,还记住了他的小本子上。结果他在写总结和发言还引用了这几句话,领导说他善于“活学活用”。<br>那时候,我参加了河北省法律专业自学,两年多时间,过了7门(一共14门课),《但经济学》考了两次一次58分、一次58.5分。我虽然上过3年初中,但是在“文革”期间,数学基础几乎为零。我想,很可能卡在这门课上毕不了业。 1989年,我们局工会与天津工会管理干部学院联系,拟在油田招收一部分学生。主要以工会干部为主。我想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于是去局工会报名,局工会组织部干事李大姐问我什么学历,我如实回答:“初中”。李大姐说:“你没看招生简章吗,必须是高中学历。”我正要离开,在走廊里碰到组织部姚部长,问我来干啥,我说来报名。他说报了没有?我说报是报了,但没报成,学历不够。他把我带回李大姐的办公室,说,这只是去考试,不是上大学,给他填个高中学历吧。如果考上了,说明他不比其他高中生水平差。<br>就这样,我参加了考试,一百二十多考生,只录取了29名, 我是第11名。成为唯一一个初中生直接考上大学的人。在天津工会学院学习期间,我始终保持了较好的学习水准,我的毕业论文在校刊发表,以后还在校刊发表数篇论文。<br>1990年我被任命为公司工会办公室主任。当时提拔我的时候也是一言难尽。前面公司党委任命了一批科级干部,我是口头上党委书记宣布了我的任职,但文件没有,说明任命出了问题。过了半个月,原来我们宣传科副科长后来担任公司组织部长找我谈话,说,你的任命文件马上就下。我问其原因?他说就在你要任命时,公司接到一份信,说有一次能去沧州,基地招待吃饭当中,你说“公司某某某领导要下台,某某某要重新出山。”常委会上,在讨论时,党委书记明确说,不大可能,他不可能这样随便说。但还是要去核实一下,如果他真的这样说了,那真的不具备提拔素质,不但不能提拔,还要考虑是否到钻井队工作。组织部长去后,了解到是我有次到沧州基地办事,中午吃饭时,原办公室一位副主任问我,说某某某要下台,某某某要出山。我说不知道。他说,你才回公司机关几天,就拽起来了,我在机关呆了多少年。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和在机关呆了多少年没关系。他又说,基地都传遍了。我说那也是假消息。不可能让一个大学生且年纪轻的下,让一个初中生年龄大的再上。幸亏这位副主任在部长调查时说是他说的,否则我起步科级就成为泡影,这一步迈不开,别说以后到处级岗位了,只能永远当一般干部。我对这位部长说,这么点事,为何不直接找我。如果有人说我杀了一个人你们也信?他说,已经过去了,就不别再提了。要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说是谁在后面捣鬼?部长说,也别追究了,他分析是看我年轻提拔嫉妒所致,我也就再没提起此事。这件事虽然有点波折,但对我也是个警示,使我在以后的工作中更加谨慎,坏事成了好事。<br> <h5>石油会战初期的职工家属住房,已经从帐篷变成平房</h5> 1993年1月,我参加塔里木会战,担任华北钻井公司工会副主席、党群办主持日常工作的副主任(正科)兼任机关总支书记。先后“伺候”过3位副局级(其中一位后来成了正局级)领导。他们对我的工作非常放心和肯定。说实话,我也没有给他们丢脸。我担任主持日常工作的党群办副主任和工会副主席期间,单位年年都被评为先进集体或单项先进。<br>在塔里木工作期间,特别注重执行党的民族政策。也了解了很多少数民族的风土人情。<br>其实,与少数民族非常好打交道。他们待人热情,信守承诺。我认识一位叫阿巴斯的维族朋友,他是做生意的。有次我要回内地(他们叫“口里”)休假,头天下午,我去找他,让他卖给我10斤羊肉。他问我哪天走?我说明天的飞机。他说,那你就明天上午来,今天买了,回去就不新鲜了。<br>第二天上午,我去取了羊肉,当天下午回到家中,用称称了一下,还有近11斤。<br>回到新疆后,我去找他“算账”,问他为什么多给我1斤?他说,我们维族人最讲信用。我要是给你10斤,回去路上损耗,到家就不够了。所以要多给你点,以后多买我的东西就是。我真的很感动。要是内地人做生意都像维族朋友那样多好。<br>1994年6月,局副总地质师吴华元来新疆考察。我陪他进沙漠、到前指,有天傍晚,他想看一个维族村庄。我们公司附近就有一个村。在去的路上,我告诉他,与维族朋友说话要注意。到了村边,正好看到有个维族老人推着一个竹子制作的小推车,上面坐着一个小“巴郎子”(维语“小男孩”的意思),吴总上前与老汉打招呼:“老哥哥,这是你的孙子吗?”<br>维族老汉急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这是我的小儿子。”吴总又问:“老哥哥,你今年多大了?”<br>维族老汉比划着说:“七十四。”<br>我连忙扯扯吴总的后衣角,与维族老汉打了招呼往村子里走去。边走边对吴总说,叫你不要乱说话,你偏不听。再往下说可能就要影响维族与汉族关系了。人家维族不搞计划生育,有钱的还可以娶几个老婆。所以,七十四岁生儿子一点也不奇怪。<br>吴老总这才恍然大悟。连声说:“领教了,领教了。”<br>在塔里木期间,除了我自己的本职工作,接待内地来的领导和帮助他们投标也是一项重要工作,且完全是尽义务。那几年,先后帮多个单位设计标书,疏通关系,大多数没有空手而来。也有中标后放弃的。每次他们来,我都得连夜赶制标书,打印十多册(塔指招标委成员每人一册)。如果遇到特别急的,就要干个通宵。看来人还是要在多个岗位锻炼为好。当年我在印刷厂工作两年,至少学会了怎样装订文本。我制作的标书完全可以和印刷出来的相媲美。不过,也交了不少朋友。<br>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