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剑门豆腐

南山秋雨

剑阁有三样东西最出名，剑门关，古驿道翠云廊的剑阁柏，剑门豆腐。
到剑门旅游，爬过剑门关关楼和斧劈钎凿的崖壁索道，领略雄关漫道；再走翠云廊，看古驿道两旁粗壮高大的剑阁古柏，倾听劲风古树讲述三国过往；歇脚剑门镇，吃一桌豆腐宴，如此，剑门美味便牢驻心底。如是，尽数完美，也不枉剑门一走。
七、八十年代，因工作，隔不几日便去次剑阁。那时，剑阁县城尚未迁至清水河畔的新县城。去剑阁老县城必途径剑门关、剑门镇，而后抵剑阁老县城。过了剑门关，紧挨着便是剑门镇，再行一程就是老剑阁县城。剑门镇出去不远便是古驿道翠云廊，古道翻过葭萌关，通往昭化古城；古驿道为著名的古蜀金牛道，南到成都，北至汉中。
夏天，每次去剑阁，总会在剑门关口下车歇脚。两侧绝壁下的关口，犹如沙漏的脖颈，关隘两边呈喇叭形状，加之关口地处“八”字状坡道公路的顶端，是个风口，因而风萧萧。
下得车来，劲风呼呼，举头环顾，雄关漫漫，崖壁犹刀劈斧砍，陡峭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绝非浪得虚名。下到关隘公路边的小河，水清澈见底，鱼儿穿梭；捧水洗把脸，透心的凉。那时，剑门关还保存着原始地貌，不曾有人工雕琢粉饰的痕迹。关隘一侧崖璧上的索道，关口的关楼，小河边的商户排屋都不曾有，唯有关口处立有一块刻着“剑门关”三个遒劲大字的石碑，碑侧后有座亭子。
歇完气，便往剑门镇赶场，挨到中午时分，就去吃剑门豆腐。到剑门一定要吃豆腐的，吃别的就有点外道了。
街面上的馆子，几乎每家都有豆腐。进了店，水嫩嫩的一板豆腐摆在明面。那豆腐水灵灵的，略黄，面上凸现着压制时，木压具上分割出的格块楞子；豆腐新鲜嫩气，齐整的呈在木板上，散发着淡淡的豆香味儿。豆腐有形有色有味，馋人得很，不消吃，已然着实诱人了。店家很精明，把食材摆放明面，吸引眼球，借以诱客。
我专门询过厨师，剑门豆腐好吃的秘籍。厨师说：“黄豆好，用本地产的优质黄豆，沿用传统手工制法，秘籍在于它的水。豆腐必须用剑门的泉水磨制，别的水莫法。”
剑门镇出好豆腐，于是，每家馆子的厨子都烹的一手豆腐佳肴。我看过馆子的菜谱，密密麻麻的竟有一百多种豆腐菜肴。诸如翡翠豆腐、怀胎豆腐、熊掌豆腐、鱼香豆腐、麻婆豆腐、鸡刨豆腐、家常豆腐……，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每次到剑门，我必吃豆腐。同事围坐一桌，点十几个菜，全是豆腐，不重样。大厨噼里啪啦一阵忙乎，炒勺翻飞，灶上火苗子蹭蹭的窜，香气四溢。一盘盘豆腐接踵上桌。一桌的豆腐，色香味形俱佳，价格还特别的便宜。那个年月，老街面的馆子都不奢华，大都是上门板的木质老宅铺面。老屋土灶，却能把豆腐烹得味道一绝。
后来，我成了家。之后，再去剑门，总顺便在馆子买两块水豆腐带回广元，自个照猫画虎，学着做豆腐菜，但不得真传，终烹不出馆子的味儿。再后来，广元城里的超市也售卖剑门豆腐，但价格比其它豆腐贵些。
掐指算来，有些年没去剑门关了。被商化粉饰的剑门关，如今已被掩去了很多的原貌，已很难觅得老街面的影子。也不知道剑门镇老街烧的豆腐菜，是否还承传着老味道；味道不曾改变的关键在豆腐，食材一旦变了味，啥都是空事。这世间，有的东西丢掉了，就很难再找回来；有的东西，失去了才知道它的珍贵。

剑门关关楼

剑门关原貌

剑门关悬崖索道

石笋峰下一线天

剑门关下明代修的剑溪桥

古蜀道示意图

现在的剑门古镇

剑门古镇豆腐宴餐馆

剑门古镇豆腐宴

古驿道翠云廊剑阁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