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办公桌上的笔筒里，铅笔芯削得尖尖的，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一头扎进琐碎的账目中，却找不到出口。四十年了，从出纳柜台前数着练功券的毛头小子，到如今在清收报表上画圈的老职员，手指磨出的茧子换了一层又一层，可生活这盘账，却越算越糊涂。</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幸好八十三岁的老父亲让人省心，每天还能下地种点菜、养点鸡，偶尔骑着摩托车四处转转。每次我叹着气说"您可得保重身体"，他总瞪着眼骂"我好得很，别咒我"。这份硬朗，原该是福气，可看着他日渐佝偻的背，我总忍不住想：万一哪天真有个好歹，我拿什么应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小儿子在外地备考研究生，视频里说学习正在循序进步，英语词汇量超过了一万五……眼睛亮得像星星。他从不提钱的事，可我知道，每月的生活费、学习资料费，哪一样不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更不敢深想往后——他要找工作，要在城里立足，要买房买车，要结婚生子。这些词像银行系统里的大额贷款，期限长，额度高，压得我喘不过气。同事开玩笑说"你儿子有出息，将来能帮你"，我只能苦笑：等他能帮我时，我怕是早就被债务压垮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抽屉里的债务清单列了三页纸，红笔标着"紧急"的，是上个月刚透支的信用卡；蓝笔写着各个银行借的钱。每天跟逾期客户周旋，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转头就怕手机响起，是催我还钱的电话。年轻时总觉得"人活一张脸"，如今为了几百块的周转，这张脸，早就被生活磨得没了棱角。</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当年当分社主任时，办公室挂着"天道酬勤"的匾额，我信了半辈子。出纳时练点钞练到指尖起泡，会计时核账核到天亮，信贷时跑遍全镇的山沟沟，清收时在零下的天气里守过债务人的家门。勤是够勤了，可"酬"在哪里？是退休后每月少一半的养老金？还是看着老伴儿把菜市场的蔫菜叶捡回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前几天整理旧物，翻出张泛黄的工资条，四十年前的数字小得可怜，可那时揣着它回家，心里是暖的——够给父亲买条好烟，够给母亲、妻子扯块新布，够给襁褓里的儿子买袋奶粉。如今工资翻了几十倍，却总觉得手里的钱像沙子，攥得越紧，漏得越快。</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夕阳透过百叶窗，在清收报表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盯着"剩余本金"那栏的数字，突然觉得它像座山，而我是个快爬不动的登山者。还有三年，退休的哨声就要响了，可我还在半山腰，上不去，也下不来。老父亲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小儿子的获奖消息弹在手机屏幕上，这些本该是甜的，到了我这儿，却都裹着层苦——他们越好，我越怕自己撑不住，怕这看似安稳的日子，哪天就塌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走廊里传来下班的脚步声，同事们说着周末的计划，语气里的轻松像羽毛，轻轻扫过我紧绷的神经。我合上账本，把债务清单折成小方块，塞进裤兜。口袋里的手机硌着腿，像颗定时炸弹。这一辈子跟钱打交道，算得清别人的账，却算不清自己的余生，该怎么才能"上岸"。</b></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5dqbe5wy" target="_blank">双峰县杏子铺镇：探寻地名由来与历史名人传奇</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5dlgg8g4" target="_blank">那些不应该被历史遗忘的古老村名</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5dfwasme" target="_blank">杏子铺镇宝藏景点深度游攻略</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5cftw6o7" target="_blank">艺术收藏品交易的尴尬</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5ax6r1ri" target="_blank">都整成了废纸</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