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见袁水

邓尧昌

悠然见袁水

袁水，又称袁河，在宜春城区段，又叫秀江、秀水。她发源于武功山麓的萍乡芦溪县，流经宜春袁州区，弯弯曲曲，一路向东，辗转新余分宜县、渝水区……是赣西人民的母亲河，养育了世世代代勤劳的儿女。

在位于袁州下浦地段的秀水河畔，有一处数拾亩的几乎快荒废的农庄，除了隐隐约约能看到几幢尚能凸现她当初盛颜的农墅外，就是一派一眼望不到边际长的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庄稼，也有茂密的树林，开阔的田野，好一派田园风光。当然，也能触及到几处荒芜，令人顿生一分沧桑感。

据说，这处在导航上尚能搜寻到的叫作“金桥水上人家”的庄园，多年前被一个老板圈下开发农庄，但项目未达预期，没能实现筑巢引凤的夙愿，后几乎被老板放弃，因而有些萧条、荒凉。

我的高中班长，原市人大二巡小平，偏偏相中这块“风水宝地”。几年前，从朋友手中盘下了数亩地，开启了自己的深耕细作之旅，过起了隐士般的农夫生活。

这次去宜春，除了拜访久未见面的诸同学，就是直接“点菜”，向小平提出，想看看他的农庄园。

小平欣然应许，开着他的小车，将我从宾馆载至这处离城区仅二十分钟车程的农庄园。

这次见面，小平依旧有些消瘦，皮肤略显黝黑，穿着也极其朴素、简单，好像刚从农地里干活下来的样子，一身农夫打扮。

兜兜转转，车子行至庄园入口处，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数十米路长的立体式挂着丝瓜、冬瓜苗爬藤植物长廊，而后便到一处农舍处驻停下来。

这里，有几分原生态。秀江就在一侧，不远处，蓄着河水的一方湿地，不时有白鹭翩翩飞过，加之阳光灿烂，白云飘飘，抬眼一望，眼前的景像，俨然诗意般地一派田园好风光。

只见小平一下车，还没等吆喝，便见一群鸡鸭叽叽歪歪地围拢过来又随他泼撒食物跟随而去，见到它们的主人，就像很通人性似地簇拥着小平，乖乖地，秩序井然地等待主人喂食，小平说，这些家禽，养着养着，就养成了宠物。这景像，让我好生奇妙！好生快意！

除了养些家禽，最能展现农耕生活的就是小平开辟的几块菜地了，足足有三、四亩之阔。眼界触及之处，遍地满是辣椒、秋葵、茄子、豆角、紫苏，还种有冬瓜、西瓜、丝瓜、苦瓜等，也能见到桔树、枣树，可谓琳琅满目，瓜果飘香。我问小平，种这么多庄稼，不累吗？吃得完吗？他笑笑说，累是累，苦也苦，但乐在其中，吃不完就送人，因为是有机蔬菜，朋友都喜欢。可见，小平是很乐意让朋友分享他的劳动成果从而获得自己的快乐的。小平总跟我说，现在什么都不缺。人退休了，要收起很多心，看淡很多事，怎么充实怎么舒心怎么过，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看来，他是找到了退休生活的真谛了。

据小平讲，他几乎每天都要来，但平时也花点钱雇请了一个农人帮助打理。数年的实践，让他几乎快成一个种菜专家了。这次参访，我意外发现他种的苦瓜竟然还有象葡萄、梨果一般套袋保护的做法，种出的苦瓜又嫩又肥又白，让我好生奇怪。小平说，这主要是防止一种外来的叫“果蝇”的有害物种叮咬，因为被果蝇叮咬过的苦瓜，几乎早早就被夭折，是长不大的。

小平的女儿一直在国外生活，身边难能含饴弄孙，加之有个高寿且身体不大好的母亲需要他们夫妻悉心照顾，再有就是小平十多年前得了一场重病，这使得他对自己身体更加额外小心谨慎起来，故而，他几乎很少出远门。他也不抽烟喝酒，刻意远离社交，他毕业于江西大学中文系，日常除了发挥他的兴趣和专业特长——写作外（他新近加入了省作家协会），他更多的时间是醉心于这片洒满他辛勤汗水的菜园。他多年前就是这种生活态了，只是近年退休后，更是全身心投入他的庄园，总是乐此不疲。我理解他，这种顶烈日，沐风雨，勤耕不辍的农夫式的劳动与生活，既是一种身体锻炼，也是寄情养性，收获不一样的人生乐趣。

小平的这种心态和状态，俨然古代士大夫般的与世无争的隐逸生活，好似当代陶渊明，一个文人雅士的精致品格，让人好生羡慕，好生向往。

多年前，我就是从他的朋友圈注意到他晒的各式菜蔬，感受他对农活的热爱。原以为就是房前屋后的一块小地，没想到是一片乐土，除了点赞，就是好奇了。今天，我真真切切地领悟了一番，还带回了一些菜蔬回去分享。这次秀水之畔的匆匆一瞥，真不虚我宜春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