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1976年9月军营纪事</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张 瑞 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经过整整一个月的艰苦努力,1976年9月4日,我们如期完成了巴—海段(巴音前达门公社至海力素机务站)的通信架空明线路整修施工。翌日,冒雨行车百十多公里回到连队驻地川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连队决定全体人员休整几天,除了早出操、晚点名或收听央广“新闻联播”之外,不作其他安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秋高气爽,心情不错,大家利用这段闲暇或给家里写信,或擦拭武器,检修车辆,整理内务拆洗被子,总之一派安宁。9月8日是中秋节,连队还给各班发了西瓜月饼。</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中秋节夜晚</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9月9日午间,连队接到上级通知 ,中央台下午4时有重要广播,要求集体收听。那年月,类似通知司空见惯,大家习以为常,以为大概率是“两报一刊”又要发表什么社论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连部前是篮球场,午休过后的战士们三三两两聚集这里玩球、聊天打闹,距4时仅差几分钟时,大家才说笑着来至连部门前,随意坐在台阶上过道边,个个漫不经心地样子。</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2, 126, 251);"> 图片中这栋房子,即本文提及的连部。后来军队进行战略重组,维护连不复存在(2015年作者故地重游,在当年工作生活过的连部旧址前留影。拍照时这里已破损不堪,一年后被拆除)。</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远处高杆上有大喇叭,团电影放映组负责每天定时播放号音和转播央广新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16点整。”播音员的口吻缓慢、低沉,明显和平时不符!在大家正奇怪时,那深沉的声音通过电波已覆盖整个军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现在广播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中国共产党中央军事委员会、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时坐在我旁边一位排长冒出一句,嚯,这是要打仗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播音员的声音在继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中国共产党中央军事委员会、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极其悲痛地向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宣告:我党我军我国各族人民敬爱的伟大领袖、国际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被压迫人民的伟大导师、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中国共产党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名誉主席毛泽东同志,在患病后经过多方精心治疗,终因病情恶化,医治无效,于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零时十分在北京逝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几乎在播音员说出毛主席名字的前一秒钟,连长双亲白乙拉严肃地发出口令:全体起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毛主席去世了?毛主席怎么会去世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场同志们有的低头肃立默哀,有的紧张地东张西望,大家心中都在翻滚着这样的疑问。哀乐响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毛主席,毛主席真的去世了。</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听过广播,大家自动解散。院里高音大喇叭循环播放着《告人民书》和哀乐。不一会儿,广播里突然出现“现在播送周恩来同志治丧委员会名单”这样的话,稍后又停顿没动静了。战友们闻之惊愕:是苏修在趁机捣乱吧?(粉碎“四人帮”后,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正式作出说明,是电台自己搞错了)在大家不知所措时,接到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的命令。连队立即落实上级指示,按照以往战备惯例作出相应部署。</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2, 126, 251);">连长双亲白乙拉</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2, 126, 251);">(蒙古族,1976年10月提任内蒙古军区骑兵独立一团副团长)</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0日清晨,连队接到驻地所在团的命令,除少数同志留守营区、落实悼念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相关工作外,团部驻地所有连队(包括我们分区维护连)指战员、机关人员等10点前全部进入防御坑道,装甲车、大小汽车等各种车辆开到坑道一侧指定位置待命。</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8px;"> 文中提及的就是这个地下坑道工事。图为1976年春,本文作者(左)和战友李瑞柱(已故)在坑道掩体内进行班用机枪射击训练。</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2, 126, 251);"> 2015年,本文作者故地重游时,特意前往这处地下坑道工事怀旧,并在当年曾进行射击训练的那个掩体上面留影。</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当年坑道工事入口(本文作者摄)</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时间紧迫。我连为干部战士加发了弹药装备,各班排及后勤争分夺秒作必要准备,大家自觉清理销毁个人书信。为防万一,机务站电源室、机房载波设备下放置了炸药包。不一会,通信员跑步来我班,要我即刻去连部。见到连长,他指示我班留下,负责保卫团弹药库和连队营房,并负责协调与团里的悼念活动相关事宜。军令如山,不容讨论。我敬礼告辞,立即回到班里传达连长指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经过一番忙乱,团部院内包括我连在内的连队和司政后机关人员,在规定时间前,秩序进入地道工事;那些装甲车也轰鸣着驶离营区,以往生机勃勃的大院顿时肃静下来。我带领七班战士列队跑到两百多米外的弹药库,前后巡视一番后,决定战备期间24小时不间断站岗守护,并就地排出站岗顺序:包括我在内,轮流站岗,每岗1小时,如此循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昨晚开始,我们就按上级统一要求打起背包,夜里战士们头枕背包寝不解衣。我去团部礼堂找到留下来负责悼念活动相关工作的政治处干事,要来纸墨回到班里,把自己铺上背包挪开,在光床板上铺纸书写“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永垂不朽!”标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提笔在手,才想起自己从未在对K的纸上写过大字标语!战友们或在一旁帮着裁纸倒墨汁,或跑到厨房打熬浆糊等着张贴。我“赶鸭上架”,临阵磨枪,赶紧找来一张报纸,想看看它上面的大号字标题是怎样写的。看了半天,有了主意。那些仿宋、楷书咱肯定写不来,信笔草书又不适合,干脆就来个等线体吧!众目睽睽,我手握饱蘸浓墨的中号排笔,凝神静气,一丝不苟,一幅笔画等宽的大字标语写出来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自己前看后看觉得尚可,战友们也冲我竖起拇指。一鼓作气,我又按照团里干事给的底稿接连写了另外几幅。午饭时分张贴在连队几栋房子朝向团部一侧的山墙上,孰料下午团里干事就找上门来,说不知道你还有这两下子,我们人手少忙不过来,干脆帮我们去写吧!我说快别寒碜我了,你们大干事哪个出手不比我强啊!干事没空和我闲扯,撂下一句我们有需要你千万要过来帮忙啊,言毕告辞。不过以后人家也没再找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班时有7名同志,主要任务是守护弹药库。那是孤立一隅的几间高大敦实的房子。团里没把库门钥匙给我们,我们只在外面警戒,昼夜24小时中每人要站3次共3小时岗。</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本文作者照(1975年)</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一年也是邪门了,除了唐山大地震外(我们不知道唐山地震到底造成多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上级要求我们要时刻绷紧阶级斗争的弦,做到不信谣不传谣。我们获取相关情况的来源就是报纸和广播,当时我私下估计伤亡没有一万也有五六千人),似乎全国到处闹地震。</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1976年7月28日凌晨3点42分,河北省唐山市发生7.8级强烈地震。粉碎“四人帮”后国家正式发布的数据显示,唐山大地震总共造成242769人死亡,约7200个家庭一夜间消失,4200多名孩子成为孤儿。重伤16.4万多人。图为现场救援的解放军指战员。</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平时团里晚上供电至22时,战备期间就不给院内连队供电了。一天夜间我摸黑起床接岗,还没走出宿舍,就发生了大约四五级的地震,我和负责叫岗的战友撞倒一起接着又都被重重摔撞在门框上,那位战友捂着头起身跑到院子里,我顾不得疼痛,赶紧回身招呼睡梦中的战友起床到室外避险。月光下,我和战友们席地而坐,商议出几条避震措施,并要求叫岗人员务必起到第一责任人作用。</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我们采取的措施之一,就是在桌子边缘放一个倒置的空瓶子,期待它在突发地震时,掉到地板上摔碎产生响声——报警。</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天半夜,几个拿着手电筒的人突然进入我们宿舍(战斗班宿舍夜间不插门不扣锁),强烈的手电灯光在和衣而睡的我们身上逐个扫过!我鲤鱼打挺迅速起身,抄起床头的冲锋枪!来者见状赶忙自报家门,说是团保卫股的。他们得知我是班长后,问我今晚所属人员共几人,都在干啥,有无人员离开营区?我虽猜测到这是团里夜间查岗,但对他们用刺眼的手电光晃人的作法很反感,遂没好气地说除了在弹药库站岗的都在这了,离开营区?疯啦,大半夜的!查岗人员没再说啥,照本宣科般说了句发现啥情况要随时报告就撤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二天我们才听说,原来就在昨晚,离团部大院仅几百米远的牧区供销社一位售货员在她独居宿舍里遭遇蒙面人奸淫。地方接案后知会了部队,双方同时在各自所属辖区搜寻犯罪分子。好家伙,原来事儿不小啊。后来更多的细节被人们传说,但最终是否抓到那个坏蛋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件腌臜事不是军人所为。</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当年我们打的背包,里面有用部队发的白布“包袱皮”包的简单换洗衣物,外面插有一双解放胶鞋。</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前面说了,自从进入一级战备以来,我们按要求把被子打成背包,不脱衣服睡觉,遑论洗衣服洗澡。有天身上刺痒难耐,我关上房门脱衣翻看,哇塞!竟然生了虱子!我一下子来火了,认真彻查,逐一正法。战友们见我捉虱子,才告诉我,其实他们早在野外施工时就发现身上有虱子了,只是难以启齿而已。现在目睹班长也抓虱子,大家才把难堪换做坦然。我其实何尝不觉得尴尬,但还是自我解嘲,说这有啥呢,还给他们讲了冯梦龙《古今笑史》中那段“邋遢宰相”王安石身上的虱子爬上胡须被宋神宗看到的趣事。说笑归说笑,我让战友们赶紧把里外衣服全部换下来,然后把内衣放在滚开的水中浸泡,的确良军装怕热水,就全部拴在院里晾衣绳上几天不收回。后来此事被团里一位与我熟识的战友听说了,他笑我过于刻板:不错,一级战备按要求是不可以脱衣服睡觉,但你脱衣服睡觉又有谁知道?即便知道了又能把你咋地?战士们跟着你这般迂腐的班长也是倒霉啦!说得我哑口无言,但仔细想想还是按规定办事为好。</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1975年中央军委颁发的三大条令,本文作者保存至今。</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时,为防止突发的反侵略战争中可能出现的失泄密问题,部队不允许我们战备期间写日记写信。所以,我在站岗并查岗带班之余,写了几首悼念主席的诗词,还用小号排笔写了“沿着毛主席开辟的革命道路奋勇前进”十几个字,再用大头针别在彩纸上剪刻下来,做成班内“学习园地”半圆形版头,以表达对主席的怀念之情并疏解战备带来的紧张心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本文作者写的悼念诗词之一</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天,我连乌花呼都格机务站的两位战士骑着马回连队来了。孰料他俩一踏进营区,就被我们张贴的悼念毛主席逝世的大字标语惊得目瞪口呆,半天缓不过神来!原来,该机务站设在距连部百公里之外的戈壁深处,远离人烟,两位骑马的战士(是查线还是找走失的军马,我记不清了)已离开机务站两三天了,所以不知道连队传达的战备通知,更不知道毛主席老人家已逝世几天了的噩耗。当年信息之闭塞,由此可见一斑。</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作者刚入伍那几年,连队“点多线长”,机动车不能满足实际需要。上级给各线路维护点配备了军马。图为作者骑马照(1975年)</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9月18日下午3时,国家在北京天安门广场隆重举行百万人参加的“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追悼大会”。全国各地、党政军民学各行各业的人们都收听大会实况转播,同时各自举行追悼会。我们连队和团里指战员一起,在团部礼堂收听大会实况转播,接着举办了庄严的追悼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追悼大会结束当天,我连和团里其他指战员一起撤离驻守了8天的坑道工事,各自返回原驻地,我班守护弹药库的任务随之结束。一级战备的命令虽未宣布撤销,但从心理上感觉明显不如前些天那样紧张了。我有位好友是装甲连文书,他早就答应有机会让我体验一把乘坐装甲车的感觉。</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1975年5月,本文作者(后排右一)在参加巴彦淖尔军分区军械员(文书)培训班时,和参训的边防团各连军械员(文书)合影。</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晚饭前这位文书跑来喊我,说一会儿装甲车要进行移场检验,问我想不想去跟车玩一下?我求之不得,立马跟他前往坑道工事附近的山坡上,只见数辆履带装甲车一字排开,发动机轰鸣,浓烟弥漫。好友将我介绍给一位干部,得到允许后我攀爬上车,在操控人员帮助下进入后舱室坐定。带队主车前行,所有车辆依次出动。通过外窥镜看到,戈壁荒漠上,漫天的土尘与发动机排出的滚滚黑烟交织一起,铁马金戈,名副其实!震耳的轰鸣与剧烈的颠簸,让坐在舱室紧握扶手的的我,感觉既刺激又难以忍受,但这些天那种沉重的心境大大得到缓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是夜,我们打开背包上床睡觉。紧张了十来天,薄暮时分又在装甲车上被颠的五脏挪位,此刻解衣就寝,那叫一个舒坦。宿舍内的呼噜声很快此起彼伏。突然,急促地号音响起:全团紧急集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好在我已经历过多次紧急集合,所以迅速起床,一边招呼战友一边打背包,从枪柜中取枪后快速跑到连队集合地点。我连全副武装跑步到团部礼堂前报到,连队载着弹药、粮食、炊具及燃料等一应物资的几辆卡车随之停泊在指定位置。</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当年的团部礼堂</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到十分钟,全团集合完毕。所有灯火一律关闭,黑黝黝地夜幕下,腰挎手枪的团长胡景生站在礼堂台阶上,神情严峻:敌人亡我之心不死!同志们,情况紧急,时间紧迫,不多讲了,都有了——立正!随我指挥车,出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按照平时演练规程立即跑步上车,按照司令部参谋调度进入编队。装甲车前面开路,载着全团各连、司政后人员及装备的各种车辆鱼贯驶离营区,一路北上,向边境进发!紧急行军中,车辆关闭大灯,人员缄口不语。我,身挎冲锋枪,背着装有120发子弹的子弹袋、4颗手榴弹、挎包水壶和炒米袋,同战友们挤坐一起,微闭双眸,自我激励:难道敌方真要乘人之危发动战争吗?好嘛,来吧!咱当兵的不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吗!奶奶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约行进了半个小时,部队停止前进。几分钟后,所有车辆跟随指挥车原路折返。原来又是一次演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各种车辆大灯全部打开。我在车上前后张望:我们的队伍宛若巨龙,蜿蜒向前!</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本文作者(1979年)</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作者在长城留影(2025年4月)</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2025年6月本文作者自录视频</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注:此美篇部分图片选自网络,特向原摄影者致谢。</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