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图片借用网络</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晚修剪绣球,跟楼上邻居小妹妹说好了下班过来拿回家插花,可是到七点多我把品相好的一大堆绣球花都收拾好也不见人影。晚上快八点了才告诉我带着她家小公主在小区东边河道用手电筒照知了。我回复说快回来吧,知了没吃上先被蚊子吃掉了!再说知了猴有捉的人多吗?!八点半多了听院门响,捉知了猴的回来了,过来拿花。说买了两只手电筒再加四眼如炬弯腰驼背一大晚上捉了一只,还被蚊子叮死!我说还不如我挖个绣球坑呢,一窝出仨!回说是啊是啊,捉知了猴的人忒多!一棵树前后被照来照去,有知了猴也不敢出来了!我说哪里还有知了猴有机会爬出来?没见河边树下都被掘地三尺了吗?说笑间脑子里就出现去年河边遛弯见到的情景:一家大人孩子撅着屁股可劲儿挖土!当时还不明白都在忙啥,突然醒悟原来是辛勤耕耘在挖知了猴。</p><p class="ql-block"> 说起捉知了吃知了,仔细想想小时候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没捉过也没吃过,只有偶尔家长带回来一只放在窗上等它蜕变。倒是经常捉家乡河边小树林里的蚂蚱吃,可是如今却很难见到了。可能捉知了都是男孩子的专利专能吧?</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吃知了(我们家乡那边叫麻嘎)大概是二十年前吧?记得二哥喜欢喝酒,没酒肴手头也不宽裕就趁大中午头不下地干活时去附近村墓地树林里粘知了作下酒菜。我说好吃吗?皮渣渣的不咯口吗?二哥说用盐水花椒大料泡过然后油炒,香着呢高蛋白!我顿时来了兴致,二哥就说等我粘一些给你,我说好啊好啊!</p><p class="ql-block"> 不久回家二哥还真端来了大半盆黑麻麻的知了,足有几百只,已经剪去羽翼调料水泡过。我用油炒了挺长时间,吃起来很鲜香可就是麻嘎的皮太厚,口感欠点。吃不完包装冷冻,下次再想起来时灵机一动——这已经炒好的知了用烤箱烤了吃会不会酥脆喷香?一试果然!这一吃就上了瘾了,每逢夏天回家就会问二哥你去粘麻嘎了吗?可惜后来二哥早逝,每每到夏天就会想起二哥和知了。甚至送走他回家后第二天早晨见纱窗上趴了一只知了,还想是不是二哥变的呢!再后来吃知了是老侄儿给我粘的。当时他无业,我为了不让他整天上网就说去粘知了给你老姑吃吧,一只五毛。结果他还真去了,于是我两百块换了三百只知了。</p><p class="ql-block"> 以后再没记得吃过成蝉。倒是退休后一早晨练时经常见有人一手提桶一手持杆在河道边树上粘知了。有一次待到返程时见一人提四五升的油桶竟有半桶之多!且现在的工具也不是过去一根竹竿和自洗的面筋,而是五十元左右一根的金属长杆,估计粘子也不是费事巴拉自己用面粉洗的吧?感叹怪不得炎炎夏日听不到一浪更比一浪高的蝉鸣了。记得前几年辛安河公园晨跑时被蝉鸣吸引,特意坐在竹林旁高树下吹着凉风听蝉们比赛歌唱。它们好像不同家族开赛歌大会,长声短声高吭低吟,你方唱罢我登场。中场还有休息时间,害我仰望高树斑驳陆离中树枝上的一只只小演员期盼它们快点开嗓。那情景真是“万树蝉鸣隔岸虹”,很有意思。古代诗人写蝉多以蝉寄情多愁善感,此情此景还是唐代卢仝的《新蝉》更有意境:</p><p class="ql-block"> 泉溜潜幽咽,</p><p class="ql-block"> 琴鸣乍往还。</p><p class="ql-block"> 长风翦不断,</p><p class="ql-block"> 还在树枝间。</p><p class="ql-block"> 还有唐代虞世南《蝉》:</p><p class="ql-block"> 垂緌饮清露,</p><p class="ql-block"> 流响出疏桐。</p><p class="ql-block"> 居高声自远,</p><p class="ql-block"> 非是藉秋风。</p><p class="ql-block"> 记不住抄来的,扯远了,还是说吃知了吧!</p><p class="ql-block"> 近几年不知怎么了,吃知了猴大行其道。君不见每逢晚饭后河道边绿化带里,那些个树们曾几何时如此受人待见?三五成群的人们轮番围着一棵棵树转圈子,两眼盯紧树干目光如炬,简直比恋爱中的男人目光还要灼人,这树如何受得了!知了猴就更不敢出来了,出来也是下油锅的命啊!</p><p class="ql-block"> 过去偶有吃之,油炸知了猴饭店是一道高档菜。纯野生高蛋白再加酥脆喷香谁人不爱啊!想想都垂涎三尺。于是几番鼓动身边人暮色中去河岸抓知了猴终未得逞。回到乡下问老弟你们果园里有没有知了猴啊?老弟说有的是,晚饭后带着大黄出去园里溜达,逮住就饱了大黄的口腹之欲了。我大喊可惜可惜!那么好的东西怎么喂了狗子?!于是再回乡也得到大黄狗同等待遇——一只大碗里十几只知了猴!还有一次老侄儿听说我喜欢吃找朋友讨了一矿泉水瓶送我。再后来网购了一次,可是个头太小并非我们所说的大麻嘎幼虫。蝉有多种,个头大小模样叫声习性各异,其中黑蚱蝉个头最大模样最威武,可是雄蝉的叫声却不怎么响亮,是“吱吱”的声音,雌性是哑巴。所谓大麻嘎也就是指黑蚱蝉,其幼虫油炸一口一个超能满足口腹之欲。</p><p class="ql-block"> 市场需要加利益驱动,多年前就出现了人工养殖知了猴的副业。据说知了产卵于树的枝叶之上,自然孵化成幼虫后顺树干钻入地下需三年方能长成成虫,再钻出地面爬到树上完成蜕变,不过在入地过程中大部分就都成了鸟儿的美食,能蜕变成蝉的少之又少。如今人工养殖就不同了,养殖者去果园收购附卵的枝条先人工孵化成幼虫,然后松土放入自家或承包林地树下,则可保高产效益可观。据了解一只0.8到1.1元不等,当然取决于品种品质。前几日回老家听弟弟说他春天卖带蝉卵的苹果树枝条就收入一千多很是可观,并且也局部下了知了苗。现在想吃油炸知了猴就不必辛苦去守株待猴了,网上指头一点钱包一松知了猴儿们即送到家门!不过一元一只要数着个吃哦!不是一顿造完不行,而是营养过剩暴殄天物不划算。</p><p class="ql-block"> 鉴于夏日捉知了猴粘蝉人热火朝天,有人撰文倡议手下留情,却引起网友哇声一片。支持者大概是担心国人饕餮者任何等生物都能吃成濒危物种,呼吁保持生态平衡;反对者占多数(估计都是吃货),理由一是蝉属于害虫,祸害果树哈虫第一蝉卵第二,果农非常讨厌它们。二是知了是捉不完的,捉蝉者去不了的山野林地多的是。经常夏日晨露太阳初升时逛山,也确实是蝉鸣山涧聒噪得很,一路走过惊起蝉飞无数。我不知道蝉们在生物链中起什么作用抓绝了会不会破坏生态平衡,但我对减少果园绿化林地的蝉类没有意见,况且蝉绝也不足以破坏生态平衡,至于听不到“清风夜半鸣蝉”和“蛙声一片”就睡不着觉者,则需另外寻找感情寄托了。再者既是果园害虫就要除之,就像苍蝇蚊子老鼠蟑螂是四害要灭绝而后快一样,难不成为了生态平衡我们要保护家里肆虐的它们吗?!</p><p class="ql-block"> 哦!可怜的蝉们,原谅我吧我只是理性的分析,从感情上来说尽管我喜欢吃你们蜕变前的幼虫,但是我也喜欢你们炎炎夏日的合唱;读诸名家写蝉的诗词我也会矫情;看到暮秋的你们心力耗尽纷纷跌落树下路上也会心存恻隐之心;年复一年的夏日听到你们的歌声不再此起彼伏连绵成片也会嘀咕:人类居住区域你们的数量越来越少了。还有以后给孩子们科普想要看看你们蜕变的过程怎么办?多情的诗人们见不到你们的身影听不到你们的歌声会不会笔下生草才思枯竭?</p><p class="ql-block"> 还有还有最重要的——我再想吃野生油炸知了猴上哪里去找你们?</p><p class="ql-block"> 哈哈!人是多么矛盾纠结的动物啊!</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