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打小就见过《光荣的成长》这本书。为发扬我军的光荣传统,解放军零九三六部队即26军于1957年8月1日编印了这本文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我拿到近70年前有些泛黄的《光荣的成长》这本书时,真想一口气读完,这是26军战争年代艰苦奋战的真实事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今年是抗日战争胜利80周年,阅读了它,会让人想起:26军部队是怎样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经历了旷古未有的各种艰险,战胜了多少难以忍受的困难。有多少英雄的战士,以非凡的勇敢与智慧,为战争的胜利创造了奇迹;有多少人民的优秀儿女,为国家解放民族独立贡献出自己的鲜血和生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文集中有曾任26军76师师长戴成功《计取袁家城子》的文章,我仔细阅读了英雄前辈的回忆文章,深受鼓舞和教育。</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英年早逝的开国大校戴成功师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戴成功(1920-1961),原名福禄,济南市英雄山烈士陵园著名革命烈士。山东省莱芜县戴鱼池村人。1939年8月参加八路军,同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山东纵队第4支队文书,9支队1团参谋、代理政治指导员,2旅4团政治指导员、侦察参谋,1944年智取沂水县袁家城子敌据点,俘虏日军和伪军120多人。1944年任山东野战军鲁中军区营长、团参谋长、副团长。1947年任华东野战军第8纵队22师64 团团长,先后参加鲁南、莱芜、孟良崮、豫东、济南、淮海、渡江、上海等重大战役。“鲁南战役”率团俘虏敌人6千多人,受到中央军委和毛泽东主席的通令嘉奖。培养出:华东野军“一级人民英雄”王玉林,华东野战军“二级人民英雄”袁永福等许多战斗英雄人物和英雄连队。1950年参加抗美援朝战争:指挥了26军76师“长津湖战役”、第四次战役、第五次战役、夏季防御作战三八线、平康、金化、五圣山阻击战。新中国成立后先后任第 26 军76师副师长、师长。1961年11月在北京病故,并被授予“革命烈士”光荣称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26军后代亓海民对戴成功伯伯的回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亓海民爸爸亓谦斋,和戴成功是26军76师生死与共的老战友,抗美援朝时,戴成功是26军76师副师长,亓谦斋是76师参谋长,他们共同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76师前身系山东军区4师,是山东军区八大主力师之一,新中国成立后一直是王牌主力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亓海民说:触景生情,又触情生景。一晃已过去了六十多年了,戴成功伯伯仍然活在我的心中。戴伯伯的英俊潇洒,音容笑貌,慈悲为怀与不怒自威的形象,历历在目与余音在耳。他的从容优雅和与父亲这些亲密的老战友们凑到一起的朗朗笑声与谈天说地和开玩笑的特殊语言方式之诙谐和幽默的风采,在语文的教科书里是绝对找不到的。</p><p class="ql-block"> 戴伯伯,猎猎的战旗,在衬映他们风华正茂时,却英年早逝了,好不痛哉!殊惜疼乎!戴伯伯逝于41岁。记的在戴成功的追悼会上,其夫人刘立英阿姨带着5个孩子,最小的立军才半岁,还抱在怀里,不禁让人泪流盈眶。当时戴伯伯是从北京301医院南楼走的,其灵柩是迎回济南军区下葬与安放的。其当时的厚葬规格相当隆重,因为那时才刚授衔几年,似很少有在这么好的中年年华里病逝的英才与栋梁,所以丧葬规格之高。在济南军区,也是授衔后大校走的“第一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陆军第76师师长戴成功的遗体,是由四指厚的金丝楠木棺材装殓的,其棺用一节闷罐车,挂上去济南的某客运列车,由两名佩戴手枪的卫兵护送,到达济南车站。济南军区的一些首长,同时携相关的执灵部队,在站台上奏哀乐迎灵,一切按军队条令范围内规定的丧礼规格来,一丝不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下葬那天,济南军区所有在位的首长们和几乎是全部的二级部领导们,几乎是无一遗漏的全部参加了丧礼。军旗前倾,军号呜咽,哀乐低迴,丧礼肃然。一根白色的哀绳,从四里山上垂到山下,所有参加哀悼的人员,都手握白色哀绳,拾级而上……</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戴成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亓谦斋对他的去世极其悲痛。听母亲说,以至在得到戴成功去世消息后的当晚晚饭前祭酒时,都是一改用小酒盅祭酒的方式,而是直接打开一瓶景芝白干,咚咚得把酒洒于地面,然后再打开第二瓶景芝白干,先往自己的身上甩几下,母亲说,甩的脸上脖子里都是酒,然后仰着头,对着酒瓶喝得底朝天,母亲吓得连劝都不敢劝,傻呆呆得望着父亲攥着酒瓶,红着眼眶,嘴里念叨着他对戴成功要说的话,不知所措。母亲对我说:“你爸那个样子很可怕”。父亲喝罢酒,自我说了一通话,连饭也没吃,就趴在饭桌上睡着了。深夜,母亲发现周边这儿响,那儿响,心里慌慌的,于是披衣起来查看?才发现是父亲在翻厢倒柜的找苹果吃,说是烧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记得在戴伯伯去世几年后的一次几个好战友在一起聚酒叙旧时,说到了与戴成功在一起作战和工作的往事,父亲用食指的关节重重地叩击着桌面,动情地说:“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才刚四十出头啊!怎么就都走了?这二十六军是怎么了?七十六师这是怎么了?哎哟,哎哟!” 父亲直摇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在晚年,谈到以前的战友往事时,曾对我说:“如果你戴伯伯不死,二十六军有一茬军长和济南军区以后的副司令员里,一定有戴成功。”</p><p class="ql-block"> 可见,父亲与戴成功伯伯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p><p class="ql-block"> 历史的岁月与厚重,酝釀与催生出了这份深情;出生入死的铁血征战,连接起他们是不可割舍的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一脉相承”。</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高文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26军后代高明对戴成功伯伯的回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高文然后代高明回忆:看来我没记错,1961年戴叔叔病重是住在北京301总医院的,那天我父亲去看望戴叔叔,还带了我姐姐一超前往,戴叔叔送给我姐两个很漂亮的大贝壳,到现在还珍藏在南京家中,不觉己六十四年了。这是永久的纪念和对戴叔叔永远的怀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四、戴成功《计取袁家城子》之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了南城子庄北,我们装着拾粪的两个便衣见阎廷文带了个汉奸走来,就知道准是那位汉奸头子贺发胜,表面上没有管他,暗地里就盯在他后面也回到庄里来了。刹时就又来到了这家地主的门前,贺发胜正要迈步进门,忽听院内有许多人在咳嗽说话,他大概还以为来了不少保甲长,说了句:“人可不少!〞他伸头一看,满院子全是些八路便衣,妈呀!有几个手里正提着黑亮的驳壳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贺发胜一看事不妙,就想回头逃命,那阎廷文一把抱住后腰,接着向门里用力一推,:“你进去吧,我的队长!〞这时满院子里的战士们都立刻肃静起来,眼 睛却盯着踉踉跄跄的贺发胜。这位贺发刹时间脸白得像张纸,浑身哆嗦成了个“贺发㤺”了,那种状态简直像砸掉了尾巴的癞狗。他一看见我们穿得干净一点同志,不问大哥贵姓口称:“官长,官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家看见了贺发胜这副丑相既是又好气又好笑,最后还是高文然参谋长把他领到屋里坐下,把他安慰了一下说:“贺队长,你不必害怕。我们这次是积极牵制日寇对我们大西南的进攻,也是答应当地群众的请求,特向你们发起的一次进攻。你们四周的许多据点已被我大军个个包围,打你们袁家城子这不过是打狼捎带个兔子的小事,现在两条道路,请你自己选择一条,一条是立功赎罪的光明大道,一条是卖国到底的死门绝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严厉的警告,吓得这家伙话不成句地连声说道:“官长!官……官长我原来不是汉奸,我们是奉上方的密令才投日本,这次也是奉了命令才来到贵地!只要诸位长官能对敝人宽大,我……我是一定效忠咱八路官长……。〞接着高参谋长就说了我便衣班怎么挑着猪肉白荣装扮成慰劳队,怎么样暗地带上了炸弹和短枪,马上就要贺发胜亲自领着进去,并且说:“你把便衣领进据点以后,不得有丝毫慌张,进门就下命令要队伍空手站队,说是迎接这些远道赶来拜年的村长,队伍集合以后,你要一面在队前训话,一面让阎分队副领着便衣到四楼去参观,早晚等着我们便衣完全占好了碉堡和南门以后,你就带着兄弟们全部投降。当场哪一个要想反抗,顺手就枪毙哪一个,谁要能在这紧要关头立功,回头就可以受奖。贺队长,这就是你立功赎罪的最后机会,如果你要从中破坏,你身旁有我们十几支20响的匣子枪,打起来你可头一个沾光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哎呀呀!贺发胜简直吓的不知如何是好了,一会说是他自幼就是胆小,一会说是恐怕南城子的同志们不能正巧赶上。遇磨了半个钟头,大伙看出了他像是有意拖延时间,我向阎廷文用了个眼色,那阎廷文大喊一样嚷了起来:“贺队长!我劝你别三心二意!现在要为自己的前途想想,这次八路军来了一个团,咱那几个小兵可实在撑不了人家几个炮弹啊!只要你诚心答应下来,回到围子里的事情,一切都有我替你代办,就是你个人的生命,也全都包在兄弟我的身上,现在你若不答应,后悔也晚啦!”这时,有说有劝再加上威胁,贺发胜才硬着头皮说:“好!我领着长官们去进据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时才九点多钟。一出南庄阎廷文头里带路,后边跟着挑担提篮的几个侦察员,贺发胜袖着手夹在便衣的当中,吆吆喝喝地前面已穿过松林快到吊桥了,后面有意拖拖拉拉地才刚离开南城子不远。看起来也像是几十个庄来送礼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会来到了据点的门口,同志们故意在这吊桥跟前说开了话。装村长的赵春山说:“哎,今年这一带实在太旱,庄户人家要想弄几个钱,实在比勾月亮还难。”那个歪戴帽的尚四高就接上了:“送来的这点东西确实不在话下。请队长和弟兄们多多包涵呀!〞贺发胜也只得硬装着得意地说:“是……是……〞其实他那副恍惚不安的脸色,早就像脑袋上挨了一扁担一样了。接着门口的哨兵喊了个:“立正!敬礼!”这伙远道赶来的“贵宾”,就连说加笑地走进围门去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为了监视住南门上的两个汉奸门岗,以便打响之后使吊桥确实掌握在我们手里,当时就把这任务交给老安。老安同志名叫安吉祥,他有个先天的缺点是豁嘴,说起话来慢慢腾腾装龚做哑但最为沉着大胆。他经常戴一个镶着黑羊皮的三扇火车头帽,看外表谁也不相信他是个经常出没在敌人心脏的英雄侦察兵。他带着另外一个便衣挑着两担木柴走在这支慰劳队的最后,在快到吊桥根的时候,他们俩就把木柴偷偷地松开绳扣,木头就忽的撒成一摊。这时其他便衣们都已随贺发胜进了围里,他们两个却装着口张气喘的一块块地在收拾着木柴。爱管闲事的两个门岗汉奸,一见大队都进了围里,就故意朝着老安来耍怪了:“你这些穷亡国奴,真是混蛋,已经向你们要了半月啦!为什么现在才送来呢?你是哪个庄里的?〞老安一听是问哪个庄的,假装着刮风没听见,便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就拿出烟袋来吸开烟了。这个汉奸一看老安没有理他,气得脸上青筋直跳,朝着老安就骂了:“他妈的!豁嘴破!我是问你,你是他娘的哪个庄的?为什么现在才送斋?〞老安见事不妙也就将计就计故意又伸进了耳朵:“啊!什么?老总,你问是哪个庄的,打算明后日去赶集?”这真是一个擦了油的橡皮钉子,把那个门岗弄的又恼又气,举起枪托子就想动打,安吉祥被逼得没法,正想掏枪治住他,可巧,门旁有一位小脚太太来了。两个汉奸一见太太就急忙点头哈腰迎上前去,这才解了围。他又转眼看开了这位太太的举止言行,这位太太年纪三十一二岁,上身穿一件粉红小襖,下身穿着东洋卡其布的裤子。脸上像张粉皮一样糊了满脸的油粉,那股妖气,实在想叫人呕吐。一会这太太过来拉开长腔就说:“你这个人干啥把木头撇了一地啊?还不快挑进去给俺劈劈!”老安说:“俺庄长还没过称,叫俺外边等等。〞这太太一听有了施展能耐的机会,把那对小蛇眼又向挑子一瞅,破口骂道:“你们这些坏心眼的东西,反正专心给国军作对,叫你送点木头烤火,你就单单的选点活鲜的树皮,这能烤他娘的臭屁。”真有意思这太太还习惯以蒋介石的国军自居。老安心想,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离开这座吊桥,所以他跟着太太这番责骂,也就故意拿出求饶的解释:“好太太您别生气,俺这木头您别看外皮有点雨水,其实你管烤什么它都可以,以后咱还送这样的。〞当时气的这女人把脸一红:“不和你这些庄户孙磨牙。”屁股一撅扭头就回到围子里去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时围子里,我们的便衣早已叫贺发胜领进了正厅,四个炮楼上的个伪军听到欢迎慰问团的命令也在陆续下楼集合,我们侦察员们除了四个人在陪着贺发胜准备队前讲话以外,其它都已开始随着阎廷文正在四处参观了。阎廷文一边故意指手画脚地说:“这个楼上还得要些桌椅。那个楼上还得要几张棕床。〞一边又催那些留在炮楼上的伪军赶快下去站队。说着说着,有三个炮楼都给我们占了。正在这时谁料想下边队列里忽然有一个坏蛋大喊了一声:“不好!八路!快解散占楼!〞队伍轰的一声像羊群一样乱了营了。有的四处乱钻,有的就地卧倒一动也不动。跑得快的一起扑向各楼楼门,哪知道我们神勇的侦察兵们早已把楼门紧紧关闭,只剩下东南角上那个炮楼里的几个伪军,慌乱的朝天打枪。没等他们打几枪,抢占了西北角最大的炮楼里的侦察员们就忽忽的一阵机枪扫过来。留在下面的几个侦察员们就像插着翅膀的老虎似的趁势扑了进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里枪一响那两个门岗也知道大事不好,一边叫喊着一边想着赶快拉桥关门。说时慢那时快,勇敢沉着的老安,一面就故意惊慌地问道:“老总,你先别拉吊桥,俺这些木头放在哪里?〞一面也就顺手叭!叭!两枪打倒一个,剩下的那个吓得屁滚尿流地逃回了围里。接着老安和另一个侦察员紧跟几步也跑过吊桥,将身子避在了门外,大喊道:“伪军兄弟快快投降吧,我们八路军已把你们全部围着啦!谁也别想再从这里逃走了!〞哎呀!这一来院子里的汉奸可真像无王的蜂窝,热锅上的蚂蚁,哭哭叫叫,吵吵嚷嚷,还有几个带着短枪的家伙,躲在别人身后死命向楼上打枪。当时我们四楼上的侦察员居高临下一齐丢下了敌人的大个炸弹,把院子内炸起了团团烟火,并警告敌人:“伪军兄弟们快投降吧!你们立功赎罪的机会到了,谁要再敢反抗,我们马上就开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时围外我南城子埋伏的部队也早已跑步赶到,把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楼上我军便衣和外围的部队一齐逼着叫敌人赶快投降。院内的敌人除已被炸伤了脑袋,烧着衣服的以外,其余的都知道再不投降小命难保,就全喊着:“停枪!停枪!投降!投降!〞一会百多个敌人就按照我们的命令由贺发胜带头,高举双手拍着巴掌一个个出来,全部向我们投降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个巧妙、机智而又果敢的奇袭,前后不过20分钟。日寇精心修筑了几年的碉堡、城墙和各种工事被我们挖的挖了,烧的烧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来的路上,我们回头看着那滚滚的浓烟,大家相互谈论着刚才这戏里自己扮演的角色,真是说不出的愉快。在俘虏中有一个小鬼也听得出神了,插上嘴说:“跟着国民党时,当官的说你们八路军是些土匪,快被消灭净了!投降日本人来到这里以后,教官们训话又说你们八路军是些“飞军”,哪里都能飞得进去,让我们千万小心,可没想到你们真是会飞。”</p><p class="ql-block">老马</p><p class="ql-block">2025.7.10</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