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山乡果树岁月长

📝 关见

见到街头超市、水果店里琳琅满目的甜香水果，却想起和读着小时候老家的果、果树和种果树。

椰子树、酸角树、菠萝蜜树、巴蕉和香蕉树，木瓜树等，和与它们欢喜的往事。

拽回那个乡村，那年夏天。原来人生的转角处，总有不期而遇的温暖。

五十多年前，在山区老家门前门后曾经种植过许多诱人的果树，是南方特有的果树。

从小我就喜欢种植有生命的果树，山里的树有雨有风，像劲吹的风儿长的快。

每当看见果树结满了粒粒串串硕大饱满的青黄的果子。我喜气洋洋，蹦蹦跳跳的，荡漾着纯净的蜜意，我的那个样子沒想到我会为这些果树结出果实这么地激动。

这些果树粗生粗长，野蛮生长，果实甜蜜清香可口。在我心中，一棵棵果子宛如一位充满灵性的母亲，它静默无声，赐予少小的我许多甜美的果实，从不求任何回报，就像来报恩似的。

山里的少年也有梦想，小脑瓜子里缠着多少的心事和希望，心底便也种下多少棵的果树，那是一种向山外向往的希冀、寄托和一种依恋。

椰子树，高大健硕，挺秀，伸向天边，昂然耸立傲碧空，临风飒爽多彩姿，椰叶婆娑，翠绿浓浓，果实累累，圆实铜铁身，不屈不挠，宁弯不折，无惧狂风吹打。

那年母亲买了几个椰子，我舍不得吃，便和母亲说等到它发芽后拿来种植吧！母亲欣然同意了，我高兴不已。于是几年之后，我家便有了自家的椰子树。

山里芭蕉，蕉叶脉玲珑清晰开绿扇，叶色嫩绿，芳心犹卷，风韵翩。风不来时也自凉，无风微微摇曳，无雨也窸窣碎响，风雨中一番情态别意生。

那年的我还没锄头高的，求邻居家的同意，把地里冒出的尖尖角的小芭蕉一棵棵移植在自家的空地上。

长高叶茂的芭蕉树亭亭玉立傲自然，惹人怜爱，一年四季都结果，不言不语都是风景。

酸角果子串串排排，成熟的果子弯弯似新月，外壳暗棕色，有点硬，把里面的果肉保护得严严实实的。果肉酸甜可口，消暑又解渴，是纯天然的绿色饮品‌。

菠萝蜜是热带水果之王，果实硕大金黄浓郁芳香，口感爽脆多汁，既有水果的清新，又有热带水果的醇厚，其甜度适中，果香浓郁。两果子让人一尝难忘，回味无穷，是味蕾上的盛宴。

家里的几棵酸角树和菠萝蜜树，也是我将别人给的吃过的后的核子留下来，埋在地里种植起来的。经过精心护理，几年之后，树高我也长高，果甜我也甜，每当看见果树越发枝繁叶茂果实累累，我心雀跃跃。

果树之外，醉人的是婆娑的果叶间的月色，喜的是树上飞过的鸟儿和天上的云朵。

常常三步两步爬上果树，在果树下吃着果子傻笑，像个愣小子。那青椰子果水和嫩白肉清甜爽口，熟透的黄酸梅果酸酸溜溜甜甜，硕大的菠萝蜜果黄澄澄甜蜜可口。

常常果树下纳凉，做着农活，公鸡母鸡带小鸡在树下跳跃着转着觅食，那是欢快愜意的一刻和山乡悠然的景致。

果树粗壮茂密甜蜜的果树，山里孩子简简单单特有的幸福微笑和享受，默默的呵护和伴着它度过一个个春夏秋冬。在炽热的阳光下，在风雨中，我和它们近距离的凝视，亲切、深情。

我曾经的喜爱，扯下芭蕉香蕉叶当伞，芭桐做成小排船，还层层剥开做成刀枪手榴弹背在身上耍酷。

常常躲着和小伙伴抓迷藏。我那妈妈也爱摘下蕉叶蒸糕，用蕉叶包裹制作木薯和糯米条子，花蕾做成南洋风味菜。

木瓜树最容易种植了，挖个小坑，把成熟乌黑一粒粒的木瓜子随意放置在松软的小坑内，上面再盖些松土，木瓜就长起来了。

长大后的木瓜树挺拔高耸，枝繁叶茂绿油油，红瓤白花齐开放，香气扑鼻心旷神怡。

木瓜树的叶片在日头下织出碎影斑斑，枝干上已涨满了累累果实，吃起来是那么熟悉的夏天的滋味。

深秋的木瓜树，落叶归根的静美，铺满树下的小径，演绎着生命轮回的无声故事。

家里的椰子、酸梅、菠萝蜜、香蕉芭蕉、木瓜一年四季都没断过，清甜润心的欢喜，把我哄得高高兴兴的。它们是我山乡的恋人。那时的我就想，家家都很穷，家有几棵果树，有果子吃，就感觉很富有很滿足了。

无果不山乡，山乡的水果，山乡的滋味，山乡的水果香。

常常回到千里之外的山里老家，乡人说：走，去看看椰子树，看看菠萝蜜吧！来，吃几条香蕉芭蕉吧！特别的高兴。每次回到老家见到家乡的水果总也是毫无抵抗之力，大口朵颐起来。

哎！细算起来离开家乡半世纪了，它，栽果树的地方早己建成了楼房。儿时种植的那些果树早已荡然无存了，但脑海里留下的小脚印和傻影子却还在。

我，还常常温习和热爱着它们自然的身影和名字，记忆不愿离开老家，想留住的是旧时简单、果甜果香又梦着希望的心。

迄今，乡民爱种植果树的习惯依旧不变，还种植起南洋的一些果树，榴莲、郎郎、可可、三敛果，以及奇异果、鸡蛋果、释迦果、杨桃等。每一棵果树都是大地的儿女，是乡人幸福生活的底色，比世间美好万物都珍贵。

山里的山，山里的村庄，生长敬畏，也生长温情。村口那一排排椰子树的乡愁，缓缓流淌在我的思绪里。

在不曾起舞和思乡的日子里，我总会想起老家那些果树。喜欢果树，没有理由，无需理由的一种喜欢。

此刻，如果故乡健忘，我还是那时的童年和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