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尔寺

黄家利

<p class="ql-block"><b>作者 李木生</b></p><p class="ql-block"><b>图片 李木生</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青海行之二</p><p class="ql-block"> 7月7日上午九时许​来到久违的塔尔寺,克宗法师引领我们。绛红的僧衣,棕色皮质僧鞋,和善的面容上镀着高原的太阳色。怕我们高原不适,便缓缓地前导,又择要讲述。自然地便亲近起来,听不懂听不清处,也不再礼貌地“噢噢对对”,而会注目着他经过风霜却依然清澈的眼睛,刨根问底一些。</p><p class="ql-block"> 一千多僧人的守护之地,旮旯缝道都干干净净,更有一种宁静,连鸟儿的鸣啾都似乎有花开的喜欣。土家族的克宗法师,也已五十多岁了吧?他说才十来岁便跟上早已在寺中的舅舅,来到塔尔寺剃度出家,数十年间,背诵过无数佛经。在藏经殿,他眼观满殿排列庄严的经典,手轻轻抚摸藏经的橱窗,头额一再地触碰,就将一种虔爱,汩汩地流进我的心里。在酥油艺术的殿堂了,本身就是酥油艺高手的克宗法师,更以具体作品讲述酥油艺术品的灵魂与制作过程。原来,僧人的心上,更有着对于美的追寻与创造。上坡下坡,他会回望一下后边的人,登台降阶,他又会提前告诫,“仔细,小心”。专门领到一处整洁宽敞得不像厕所的卫生间,停下来,让我们方便。让善,成为自然自在的生命状态,多么让我向往。忍不住,我请他在我的小本子上写下他的名字,他温和地说我不会汉字,便握住我递上的笔,工工整整写下一行他的名字。</p><p class="ql-block"> 塔尔寺的核心,当然是寺的创始宗喀巴。宗喀巴大殿中那座纯金之塔,也是塔尔寺的灵魂。殿内殿外,四方各色人等拥聚于此,仰望、祈祷、跪拜、长头,真是人声鼎沸。只有那棵菩提树,将根扎在大殿的金塔之下,却将技干与万千的叶,自在地蓬勃地伸向殿外的天空中。世间的金碧辉煌,惟有此处显露着金碧辉煌本质的状貌:已生再生正生的生命,独立而又拥抱着苦难的世间,并将那些死的脏的招摇的无耻的“金碧辉煌”之丑陋,召示于天下。宗喀巴曾做过一个梦:荆棘变成明灯样的清水、杂草化作最美的鲜花。清水与鲜花,这才是对佛最好的供奉。而一年一度的酥油花与长明的酥油灯,则是这个梦境的继承与再造吧?</p><p class="ql-block">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曾艰难周折地来到塔尔寺。迷茫无依的一个人,来到这个破败中张贴着标语口号的大寺。冷风已经砭骨,我游魂般怅惘在这座冷清如坟场的大寺里,心上满是无路可行的凄凉。而今再来塔尔寺,当年的青年已成老翁,而这座建于明代的古寺,正以微笑,在老翁的心上,开起</p><p class="ql-block">莲花。</p><p class="ql-block">2025年7月9号下午4时,写于从祁连卓尔山奔赴甘肃张掖的车上。群山连绵,草原如茵,雪峰远佇,云彩如画,冰雹敲车,心涌佛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