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革命母亲-许金焕</p><p class="ql-block">崖口另一户被称为抗日革命家庭的是化美村许金焕家庭。</p><p class="ql-block">许金焕丈夫萧文友,是中国近代的第一代铁路工人,参与了张作霖主导的,1925年东北第一条国私混营铁路~奉海铁路的建设(东北第一条由中国人全资投资建设的铁路),长期在东北工作。挣的钱足够养活在农村的一家子人。1931年在上海不幸遭遇车祸身亡,无奈许金焕带领4个子女返回乡中,靠家父萧岳庭留下的田产渡日。</p><p class="ql-block">抗战打响后,许金焕的四个儿女先后加入了抗日组织,一家五口都参加了革命。中山滨海区民主政权负责人吴孑仁同志在他的回忆录《抗日战争时期中山滨海区的战斗堡垒-崖口乡》(以下简写为《堡垒》)中写道:</p><p class="ql-block">“许金焕的家既是部队的粮站和医疗站,又是交通站。每天来往她家的同志很多,她不论是领导干部或战士,都热情接待,大家都称赞她是革命同志的好妈妈。部队送来的伤病员,她都负责任地分别送到各医疗点去,她和女儿翠英、翠虹还负责护理工作,在护理伤病员中,不怕臭,不怕脏,关怀备至。党支部书记兼乡委员会主席谭志雄因患鼻瘤,复发时经常流出发臭的血水,她从不厌弃,多次主动邀请到他家里治理。贺金龙同志在她家养伤时,她把家里的老猫炖给他吃,时至今日,贺金龙同志还念念不忘,十分感激革命妈妈对他的照顾,经常去探望她。许金焕同志对革命无私的贡献,敌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去伤害她。后来,敌伪特务把她的房屋焼毁了,但她对革命的忠心并没用被焼掉,反而使她更加积极支持儿女继续革命”。</p><p class="ql-block">许金焕不仅支持儿女抗日,而自身也参加了由崖口乡以各种名誉组织的抗日团体。她在“婆婆会〞中还担任了副会长职务(会长为梁静修)。</p><p class="ql-block">谢立全将军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回广东养病时,写了二本广东珠江三角洲抗日战争回忆录《珠江怒潮》及《挺进粤中》。二书发行后,很多当地人相互传阅,而许金焕叔婆(注:按辈分排列笔者应称她为叔婆,她很慈祥,待人很好,小时候在村里也和她常见面,)知后却有点不服气:“为什么“捞陈”(谢立全将军当时化名陈明光,又被叫为陈教官、“胡须陈〞,老百姓亲切叫他捞(老)陈)写化美村这么多人却没有写到我们的家?难道他不识得我地屋企人啦??? 当时被村人传为笑话。殊不知,回忆录《珠江怒潮》是由谢立全将军口述,而撰写人却是她的二女婿(萧翠荷的丈夫)、东江纵队老游击队员、时任珠江电影制片厂副厂长的戴江。从这里也看出老一辈革命者是从来不把名利放得很高,从而对自己家庭低调而高调宣扬其他的革命同志的品德。</p> <p class="ql-block"> 英勇抗战的战士:萧志刚(杰明)</p><p class="ql-block"> 励志青年</p><p class="ql-block">萧志刚是许金焕的长子(1919年8月出生,)幼年时随父母在东北等地生活,1931年父亲在上海遭遇车祸身亡后随母亲和妹妹返乡下读书及放牛帮助家庭,1935年,萧志刚再次独身往上海投靠在上海开照相馆的舅舅,在照相馆当学徒。可好景不长,1937年日军进攻上海,在那时,萧志刚与舅舅一家躲进先施公司的旅馆里,却不然被日军航弹投中,舅舅身亡,萧志刚亦被炸伤了腿。在上海,萧志刚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家破人亡。怀着国仇家恨,他又返回了中山家乡,当时中山刚开始进行抗日宣传,乡里成立了不少抗日团体,他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崖口村的抗日乡警队,并在梁茶、谭桂明等同志引导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负责群众组织管理和救护工作,还发动组织乡里青年成立了“崖口抗日救亡工作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崖口伏击进犯日军,率部进入五桂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40年3月4日,日军第二次进犯中山。有一路日军从唐家登陆后,企图经过崖口乡,直捣石岐。崖口党支部为了打击日军扬言“一枪不发,占领中山”的嚣张气焰,提高群众抗日情绪,锻炼乡警队,阻滞日军前进,争取时间,动员和组织群众实行坚壁清野,疏散物资。萧志刚与谭光耀同志研究决定,将乡警队兵分两路,谭光耀带领一路防守公路东侧的小山头;萧志刚带领一路防守公路另一侧的皇巡府围墙。经过一轮激战,进犯日军受到杀伤后,仓惶退守翠亨村。翌日,日军又分三路进犯崖口村,海上还有炮艇配合。日军以炮火掩护步兵向崖口方向进犯,党支部认为敌我力量悬殊,不宜与日军硬拼,主动把乡警队转移到五桂山合水口里乡。日军过境后,乡警队即返乡,分驻中、东两堡四个炮楼,担负巡逻放哨,警戒土匪从海上来抢劫等任务。直至1940年5月,日伪军警包围崖口乡,搜捕乡警队,他们才转移到翠亨村后的犁头尖山,转为掩蔽活动。转移的当天晚上,为了坚持“坚壁清野”并为以后开展游击战争准备粮食,乡警队曾发动群众把东堡米机全部粮食搬光,并指导群众疏散贵重物资。这是中山敌后武装斗争的第一支上山的游击队。当时上山的乡警队员有谭福鑫(桂明)、萧杰明(志刚)、谭国明(光耀)、谭社南(志雄)、谭容振、谭剑波、谭鑫仔、谭亚星、谭大喜、谭帝勇、陈仔、许国基(大班胜)、郑××等十三人。乡警队在山上掩蔽活动期间,镇压了伪维持会长谭桂荣,并散发了《告崖口乡民众书》。约一个月之后,中共中山县四、六区委派曾谷同志来联系和慰问。后来按中山县委的决定,乡警队调到中山九区参加县委直接领导的第一支武装部队。……(《堡垒》)</p><p class="ql-block"> 党组织工作的忠诚战士</p><p class="ql-block">萧志刚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由于工作需要,长期</p><p class="ql-block">分别在中山县4区,三区,八区(现珠海斗门区,也是在八区,他认识了志同道合的女游击队员陈秋云同志,经过战火与死亡的多次考验,最终结成了一对革命伴侣),新会县,南海县,三水县和花县等县区担任基层(地下党)组织的领导工作,为保障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取得胜利付出了幸勤的劳动。</p><p class="ql-block">新中国成立后,萧志刚在历任佛山地市组织部长,宣传部长,人大常委会副书记兼党组第一书记,1986年离休,离休后一直从事党史编研及地方志的撰写工作,离而不休发挥余热。</p><p class="ql-block">2008年汶川地震,年近9旬的老党员萧志刚主动向灾区捐款3000元后又亲自缴纳“特殊党费”1万元,以一名老共产党员的无私奉献表达对灾区人民群众的关心和支持。</p><p class="ql-block">而萧志刚对人民群众的关心,却对他自已做到了以一个共产党员的严格要求与自律:他的祖居于1947年被国民党反动派烧毁,乡下也没有了居所,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期间他回崖口时,崖口村党支部考虑他是崖口党支部的创始人之一,而且家也是因为革命而被反动派烧毁的,准备安排一块地皮给他建一拣房子(崖口乡当时也给老革命李立柱,袁炳焕也安排了宅基地)当征求萧志刚意见时,他立马拒绝了:“我是一个革命者,加上我现在政府已安排了住房,况且也不在中山工作居住,我就不能占用农村的宅基地,我的子女也不能占用,把有限的土地留给更有需要的人!”这就是一个老共产党员的高风亮节!</p><p class="ql-block">萧志刚伯伯于2018年离世,享年99岁!往事如烟I</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附:萧志刚伯伯儿子建伟回忆文革中与下放劳动中的爸爸见面的文章)</p><p class="ql-block"> 文革十年,失学少年(7) 牧童</p><p class="ql-block"> 在高明4个月的改造之中,还有一个插曲,今我毕生难忘。 1969年8月初,我得到消息,爸爸也来到了高明,在离我约七八公里的一个地方云独村。云独是当时文教线五七干校的一个点,听名字就会知道是更为偏僻的一个村子。我已经差不多三年没有见到爸爸了,想见到亲人的心情非常强烈。我向连队的领导提出要见爸爸,因为当时他还属于审查阶移,所以要经批准。上级领导和军管会研究批准了。给我一天半的假期。</p><p class="ql-block"> 8月上旬的一个下午。在言坑村一个当地农民的陪同下,我出发到云独去探望爸爸。离开村子走了一段公路之后,拐进了支路。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走完4~5公里崎岖的山路,在傍晚的时候终于到了云独村。爸爸提前知道了我要来,在他的小屋子里等我。明明知道要见的是爸爸。但在见到那一刻,我却竞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本来消瘦的他更加的瘦弱,本来一头漆黑的头发已满是斑白。身上穿着皱皱的打着几个补丁的衣服。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单独关押的精神压力,使得他的脸色看上去异常的苍白。 与我脑海中那个穿着一身整洁的中山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提着一个公文包,每天准时上班的儒雅的父亲形象相去甚远。那天晚上我们父子俩坐了很久。这三年中除了二姐曾被上级派去做帮教工作外,我是爸爸见到的第一个亲人。爸爸本来话不多,那天晚上说的也不多。他说:现在是一个阶段的审查结束,回到干校劳动改造是等待最后的定性结论。 那一年他刚好50岁。干校的领导看他身体不好,就安排他负责放牛,说到放牛的工作,他整个人才活跃起来,话也逐渐多了。他说他从小就是放牛长大的。我爷爷是中国近代的第一批铁路工人,参与了张作霖主导的,1925年东北第一条国私混营铁路~.~奉海铁路的建设(东北第一条由中国人全资投资建设的铁路),长期在东北工作。挣的钱足够养活在农村的一家子人,并能供我爸爸上学。虽然家里有钱能供他读书,但他是家里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丁。所以他也要负担家里一定的农活。农闲的时候,每天早上赶着两头牛上山。在山口守着把牛放开,任由它们自己去吃草,而他就找一棵大树,坐下来慢慢的玩耍,读书,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中午把牛赶回家,下午就去私塾上课。整个童年,少年,小学,初中,就是这样边劳动边学习中渡过的。在说到他童年生活的时候,我发现爸爸有时不知不觉的沉思起来。他在想什么呢?我感觉爸爸在向小儿子讲述他童年生活的时候,是一种陶醉于过往的经历,是一种源自内心的美好回忆,也是向后代传递一种情感的信息。</p><p class="ql-block"> 第2天早饭后带上两个人中午的干粮,我跟着爸爸上山放牛了。沿着山间的小道慢慢的向上走去,在草场里把牛放开,找一个遮阳的地方坐了下来,爸爸开始向我讲他小时候的故事,特别是放牛的乐趣,放牛的技巧,对牛的理解,对牛的爱护,人与牛的关系等等。那天的天气很好,蓝天上白云在慢慢的漂浮;山涧里清风微微的吹过;散放的牛羊在绿绿的草地上吃草;牧童坐在牛背上悠然的吹笛。我发现那一刻爸爸真正的活过来了。眼睛明亮起来,没有了那种沉思,没有了那种忧郁,没有了那种落寞。而是在大自然的滋润和陶冶之下,再次生长起来的,满满的期盼,满满的希望。</p><p class="ql-block"> 我和爸爸这次在高明云独村的见面,是他一生当中唯一一次向我述说他童年的事情。在后来几十年的岁月里,他没有再提起过,我也没再问过。没有提起,也许是他后来工作太忙,也许是不想再勾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也许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记忆消退慢慢的遗忘。但我却记得清清楚楚见面那一天的晚上,清清楚楚记得随他放牛的那个上午,今生难忘。因为我在那一次见面,知道了我是一个放牛娃的后代。</p><p class="ql-block"> 注:奉海铁路:1925年,奉海铁路建设之前,东北的所有铁路都是由沙俄帝国和日本人建设的。奉海铁路填补了东北国有铁路的空白。奉海铁路从奉天省城大北边外的毛君屯起,向东北延伸,经抚顺,营盘,八家子,北三城子等地到海龙( 今吉林省内),总长263公里, 1925年7月开工,1927年9月竣工。1929年4月省城改名为沈阳,铁路也改名为沈海铁路。</p><p class="ql-block"> 2023 .4.8</p> <p class="ql-block">抗战老战士-萧志刚妻子,八区(现斗门)南山陈秋云</p> <p class="ql-block">萧志刚与陈秋云2000年留影于澳门</p> <p class="ql-block">长女萧翠英与大女婿唐森(罗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兄妹齐参战 全家都是兵</p><p class="ql-block">萧志刚伯伯的三个妹妹在抗日战争期间,受到哥哥的影响和崖口乡全民参与抗战的影响以及母亲的支持,先后投入了抗战的洪流中,先在参加了村中的抗日民众组织:妇救会、宣传队以及医疗站护理伤员,征集军粮.传递情报等抗日工作为抗日救国奔走,最后直接加入五桂山抗日游击队,拿起枪杆走向抗日第一线。最为特别的是二姑娘萧翠荷,她还有一个名字叫萧吐,当地人叫她“摩登吐”。为何叫此名?因为在乡里宣传队的时候她就是一个活跃分子,加上在表演时扮演的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子,穿着新潮,口齿伶俐还带着英文。当地人认为她穿着新潮(本地不少华侨和港澳人士家庭,也懂一些英文)就叫摩登,加上她在家中女孩排行第二,英文管二叫“吐”,她也就名正言顺地被大家起了个外号叫“摩登吐”。也就是叫萧吐的由来。</p><p class="ql-block">解放后,三个姑娘也组成了自己的家庭:</p><p class="ql-block">大女儿翠英的丈夫唐森(罗成)是原中山抗日游击大队凤凰山白马队政训员、中山抗日义勇大队海鹰队(海上游击队指导员,解放后任佛山军分区某部驻守中队长。翆英本人解放后转业在中山果副公司工作。</p><p class="ql-block">二女儿翠荷(萧吐)的丈夫是原东江纵队老战士,解放后任珠江电影制片厂副厂长,谢立全将军回忆录.《珠江恕潮》撰写人戴江,翠荷本人参加北撤后在淮海战役中是双将女将,解放后也在珠影厂工作。萧荷的儿子戴肖肖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上山下乡时回中山崖口化美村插队落户(知青),后返广州任职广州电视台。</p><p class="ql-block">三女儿翠虹的丈夫四野南下干部曹建文,文革前任广西睦南关检查站站长,正团级。翠虹原在中山县房管处工作,后随军。</p> <p class="ql-block">二女萧翠荷(萧吐)与二女婿戴江。东江纵队老战士,解放后在珠江电影制片厂任副厂长,谢立全将军的回忆录《珠江怒潮》是由谢立全将军口述,戴江执笔完成的。</p> <p class="ql-block">萧翠荷(萧吐)</p> <p class="ql-block">三女萧翠虹与三女婿曹建文。曹建文是南下大军,文革前广西睦南关检查站站长,正团职。</p> <p class="ql-block">妈妈许金焕(前中)与她的三个女儿(右二是长女翠英,左一是次女翠荷,右1是三女翠虹)后男是三女婿曹建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补充部分:由于梁静修在1945年已随部队转移东江时己变卖家财及携家中所有人撤离中山后未回来,故手头上没有她的具体资料。所以以吴孑仁前辈《堡垒》之文转载如下:</p><p class="ql-block">被称为革命家庭的第三户是侨眷梁静修同志,(抗战时任崖口村抗日“婆婆会〞会长)她家住在五桂山部队出入平原必经之地、掩蔽活动的好地方—靠近化美村后山。为了支持革命,她不顾个人安危和得失,主动腾出部分房屋给部队作为粮站、交通站之用,部队派到地方工作的杨金仙(谭桂明同志的爱人)同志就是长期住在她的家里。部队领导同志谭桂明、欧初、吴孑仁等经常到那里去掩蔽,她都提供食宿,热情接待;谭志雄同志患鼻瘤时,常到她家里养病,她都亲自给予无微不至的护理。崖口乡多次被日伪军包围,每次敌人都公开点名要搜捕她,但在群众的掩护下,都平安脱险。她没有被敌人搜捕所吓倒,反而更加坚强,更加靠拢党。她不仅动员自己身边的佣人参加了部队,而且在1945年秋,跟随部队转移东江,参加了革命工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编者注:崖口化美村萧姓为族谱及祠堂和老人坟碑上圴为此“萧”而并非“肖”姓,为尊重历史,文中所有肖姓之名,本文均改正为“萧”,望众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