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93 石 缘 【散文】</p><p class="ql-block"> 文/陈云鹏</p><p class="ql-block"> 说来有趣,身边好多朋友喜欢养花、养宠物,还有更多的熟人热衷于摄影、钓鱼或者擅长摆弄中西乐噐。可能自己缺乏艺术细胞吧,惟独喜欢静默呆蒙的石头。</p><p class="ql-block"> 打小生活在终南山下的乡村,除了木器和铁器,五官里接触最多的还是石器。生产队时打胡基用的石夯,碾麦场用的石碌碡,拴牲口用的祭马桩,磨面粉用的石硙子,砸辣椒面用的石碾。回到家里更不用说了:门两边对称摆放的石门墩,家里边柱子下边的柱鼎石,捣蒜用的石臼,平整光洁的捶布石。甚至个别家庭灶台、锅盖与案板都是来自山边的石材。印象最深的是初中时期和同学们去山边村子搞“学大寨”活动,看到人家层层叠叠用石块垒成的梯田,心里既吃惊又叹服:石头还真是万能宝哩!</p> <p class="ql-block"> 中学生时期喜欢读《西游记》与《水浒传》,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神通广大的齐天大圣孙悟空竟然不知双亲是谁,凭白无故地居然从石头缝里蹦了出来,而且他还因大闹天宫而被佛祖无情地压在五指石崖下边。北宋时期因为皇帝喜欢奇石,全国上下掀起一波淘石热,国家机构中甚至还为此成立了这么一个搜石、运石单位</p><p class="ql-block">,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从而导致政权不稳。金军南下,一路势如破竹,父子两代皇帝作了金人的俘虏。金人有诗讥云:</p><p class="ql-block"> 万岁山来穷九州,</p><p class="ql-block"> 汴堤犹有万人愁。</p><p class="ql-block"> 中原自古多亡国,</p><p class="ql-block"> 亡宋谁知是石头。</p> <p class="ql-block"> 退休后因为打发光阴,和志同道合的一伙朋友组织了户外旅行,谓之“仁山智水群”。徜徉秦岭山水之际,同时又热衷于淘石赏石。有多少次因为要带回从山沟里偶遇的奇石,不得不把背包里带来的干粮与水果送人。印象最深的一次,在陕南山涧里淘到手一块形似“三娘教子”的一块灵石,因为穿越终点距乘车点太远,身疲力竭之际不得不放弃,忍痛把灵石埋在溪边大树下。后来为找回心萦梦迴的灵石,第二次又报团重返故地,谁知竟探寻未果</p><p class="ql-block">,悻悻然败兴而归。</p><p class="ql-block"> 石头是无机物,当然更没有生命,但是从“道”的高度而言,她犹如情侣般,也分为人石有缘和无缘。近期因为天气炎热避暑之故,和朋友接二连三驱车深入涝峪与太平峪,下榻于农家乐,带着上小学的孙子去溪流中嬉水摸虾。每次出去,有心摸虾,两手空空;无意淘石,总有所得。一次太平,两次涝峪,每次皆有所获: 一块“银龟问天”,一块“金蟾拜月”,一块</p><p class="ql-block">“雨后天空”,一块“伏羲画卦”。另外一块虽有形而无名,仅陪练而已。</p> <p class="ql-block"> 去岁甲辰龙年,曾组织诗友十余人去汉中采风调研。接待我们的是大学同学,他为汉中市风景园林奇石协会周延峰会长</p><p class="ql-block">,汉中市的赏石活动由来已久,而且颇具规模。参观之余,讲起他的淘石过往,许多次灵石的偶遇,冥冥之中都带有或多或少传奇色彩。回忆十几年前的埋石之憾,联想前半生的一路坎坷颠沛,风云际会。或得或失,或聚或散,或顺或逆,或兴或败,总觉得人生犹如一次淘石之行,得之何欢?失之何忧?灵石自在,小我自在,两相聚散,尽归道缘。</p><p class="ql-block">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方石头,也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来,发现石头也在目不斜视地看着我。又不知过了多久,我无言,她无语……</p><p class="ql-block"> 花如解语还多事,石虽不言最可人。良有似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 蘭亭一客,俗名陈云鹏,五O后,大学毕业,语文高级教师(退休)先后有十多篇辞赋与若干诗、曲、小说和散文见于刊物与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