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中学纪事【张志斌】

小南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我灵魂的归巢一一故乡</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文/张志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关于故乡的文字,我已经写了近百万字了。每个字都写的很认真,段落一遍又一遍的修改,字一撇一捺一横一竖地写的端端正正,却没有写尽我心中的乡愁。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我从故乡到城市,又从城市多次返回到故乡,这来来回回中,队落里太多人的父母都已作古人,我的父母也已去世经年,自己也已届古稀之年。我的人生过去了大半,故乡也换了容颜。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都说我写的关于故乡的文字太忧伤,其实,不是文字忧伤,是人生本来就伤感,而文字写出了的伤感不足其一。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我一直用文字记录故乡,只因我从未离开过故乡,但那座队落与我笔下文字的描述似乎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不过,我始终坚信,只要我的文字一直在场,我的故乡便从未离开。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故乡,是我人生的出发点,也是我灵魂的归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一株老树、一幢旧屋、一泓湾塘,亦或是一首童谣,皆为故乡独具的情韵与魂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每一方土地,每一条小河,都承载着我成长的印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无论我漂泊何处,内心总有一个恒定的指向,那便是故乡的方位。那里深埋着我的根,孕育着我的梦,饱含着我的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故乡,如温馨的归巢,似心灵的栖息之所,是我永远萦绕心头的牵挂和恒久的念想。</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五队的老屋之美</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文/张志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回望来时路,那苍茫而又斑驳的往事里,有一段光阴值得回味,已然足够。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那段光阴无论时隔多久,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看它,都装载着无与伦比的美好与感动。 从小到大,这些老房子一直都是静静的侯在那儿,等着我们的归来。如今的它虽已满面的沧桑,但依然坚强的矗立在那儿,在守望,在期盼,在等待着熟悉的面孔能再一次的朝它走来。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记忆的扉页是那般透明,我更惊讶的是老屋很美,有一种深沉的古韵之美,一种燃着岁月酿成的陈酒般的淳香之美,老屋包容着近一个世纪的忧伤与欢乐,延续着一个聚集队落不变的精神。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这些老屋给了我太多太多的温暖,太多太多的伤感。现在,即使我们的离开,它也不会感觉到寂寞。因为我们把眼泪渗进了土)壤, 让它去品尝。我们把笑脸掺进了土壤,让它去回味。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这些老屋记载着我的童年,记载着我的梦幻。从我出生起,就生活在老屋中。老屋在我记忆的深处,这里充满着我从小到大的欢声笑语。</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农场中学纪事</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文/张志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开学是迟了一个多月的,但终究是来了。教室前那片空场上,马车挨挨挤挤地停着,人声喧闹如沸水,满眼皆是崭新又粗粝的光景——我们是农场自己土地哺育出的首届高中生,是断然结束子弟远赴他乡寄读历史的一群人。从此,孩子们从稚子啼哭到长成青年,竟可以一步也无需迈出农场的大门了。农场领导们那目光如炬的远见与务实的行动,竟使此地长出了自己完整的教育根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然而“第一”总伴随创生的艰难。教师多是农场里的在职大学生和初中教员拔擢而来,纵然腹有诗书,毕竟经验尚如春泥初融,生疏处犹存;学校新立,设施缺漏处不少,如同初生之犊的踉跄。典礼的喧哗散尽,分场来的学生便留了下来。男生住校区,女生则暂栖于场部腾出的几间办公室。床铺空空,唯有骨架裸露——没有垫褥,如何抵挡北地深秋的凉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校方目光投向学校后面那阔大的北大湾:蒲草在秋日里已转为微黄,如一片成熟的金色滩涂。校领导决断:就地取材,师生同劳!镰刀从各自家中寻来,星期日便不再是闲暇。秋风已带了霜意,池水刺骨寒凉。校长率先踏入水中,老师与学生紧随其后。广北人血液里那股不惧万难的精神被唤醒了,一百零四个年轻的生命在深水中挥镰,个子高的男生争着向更深处跋涉,只为割取那水底最丰茂的草茎。高音喇叭悬于高处,反复播放着《南泥湾》、《下定决心》——激越的旋律与插播的好人好事,是号角,亦是暖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人多力聚,竟在一天之内,整个北大湾的蒲草便收割殆尽,摊晒在操场上。待干草捆扎成垛,远远望去,如同大地悄然隆起的小小丘陵。孙老师请来了窑厂的巧手师傅,用麻绳细细编织。不久,又软又暖的蒲草垫子便铺在了每个住校生的床上——这由师生血汗与智慧凝成的温暖,后来还将一年年传递给后来的师弟师妹们。</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当时操场尚无踪影。学校前方倒有一片广袤的杂草地,野性未驯,沉默地等待着塑形。体育课与课外活动,瞬间化作了拔草劳动课。吴洪源老师成了总指挥,他放下语文课本,身影便钉在未来的操场上。图纸在他手中展开,他调度拖拉机耙松跑道,指挥我们这些学生兵清理砖石瓦砾。三合土铺平压实,拖拉机拉着沉重的石碾一遍遍碾过大地。终于,一个开阔的椭圆操场诞生了,线条朴素流畅,地面坚实平整,内设三个篮球场,吊环、单双杠静立,两座沙坑张开怀抱——这片倾注汗水的土地,旋即成了校园最雄健有力的风景,更承载了农场自七十年代至九十年代所有重要的体育盛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我们这首届生有幸躬逢1976、1977两届广北农场青年春季运动会。尤记得那年盛大的开幕式:朝阳熔金,彩旗猎猎翻飞,高音喇叭里昂扬的旋律早早便涨满了空气。上午九时,《运动员进行曲》的鼓点如春雷滚过大地,入场式开始了。四名青年女子高擎鲜艳的五星红旗庄严前行,其后彩旗如林,裁判员、运动员方阵来自农场各行各业,十几支队伍汇成青春朝气的洪流。领导讲话、宣誓完毕,当“开幕”二字响彻云霄,掌声顿时如风暴席卷,比赛的战幕轰然拉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运动场上龙腾虎跃,阳光如熔金般泼洒下来,空气似乎也在炽热地跃动。喇叭里不断呼喊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捷报却如春鸟般不断扑向四方。看台沸腾了,欢呼、尖叫与掌声汇成汹涌气浪,托举着场上每一个奋力拼搏的身影。这喧腾并非无谓,那是生命对精彩最本能的喝彩,是集体对自身力量最深沉的礼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置身于此,尘世烦忧如露消散,唯余对奔跑跳跃的纯粹挚爱,以及对胜利赤诚的渴望。输赢之外,田径场以它无言的辽阔昭示:参与本身便是对大地深情的丈量。那执着向前的姿态,何尝不是生命对自身最昂扬的致敬?</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许多年过去了,那由蒲草铺垫的温暖,那师生亲手夯筑的跑道,那彩旗下心跳如鼓的七月,早已沉淀为生命河床里最坚硬的基石。原来青春最深的印记,并非仅仅是琅琅书声——它是秋水里镰刀挥动的弧光,是石碾下大地沉稳的脉搏,更是运动场上阳光烙下的、永不褪色的身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我们曾亲手编织草垫御寒,又亲手平整土地筑梦;最终在同一个七月,我们汗流浃背地奔向了各自的命运——那草籽与梦想,从此便永远生长在七月的风里了。</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