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的早晨

来去如风

文/图：来去如风

美篇号：510472616

清晨5点多，富春江在一片金色的晨晖中醒来。这里是富春湾，江面极为开阔，江水缓流澄江如练。七月初富春江刚刚开渔，江面上渔船往来如梭，暂停了四个月的富春恩波鱼市也再度热闹了起来。

恩波鱼市位于富春江北岸的恩波桥附近，渔民午夜从苋浦港出航到富春江上捕鱼，凌晨时分渔船集中停靠在鱼市码头，现场售卖当天捕捞的新鲜渔货。

江鲜的核心就是一个鲜字，只有食材新鲜，做出来的口感才是最上等的。江鲜不耐储存，许多品种一捞上来就会死，要是在白天捕捞，温度高了味道就会差许多，所以渔民宁可辛苦午夜开船打渔，为的就是能在清晨及时供应最上等的食材。

在码头一侧的江堤护墙上挂有鲥鱼的不锈钢雕塑，在阳光下银光闪闪，惟妙惟肖。鲥鱼是富春江特产，墙上有几首关于鲥鱼的诗歌，生动形象地刻画了富春渔家生活，以鲥鱼为代表的富春江鲜引得无数名人逸士垂涎不止。

其一：富阳当地民谣《鲥鱼谣》：

石榴花开红艳艳，白肚鲥鱼结队来。

溪头湾尾嬉急水，留得仔鱼万万千。

菖蒲拔节青一片，条条鲥鱼落深水。

有网多来是白银，无网只好捞石鳊。

荷花开时六月天，鲥公鲥姆归大海。

抲鱼阿哥等啊等，要得鲜鱼明年来。

每年初夏石榴花开时，鲥鱼从大海洄游到富春江繁殖，待到六月荷花盛开，鲥鱼产完卵也将重归大海。民谣把鱼季与花季结合起来，朗朗上口，形象生动。

其二：郁达夫《寄王子明业师居富阳》

海外难通尺素书，病慵容易故人疏。

况当少小离家日，更苦娵隅学语初。

客里浮生同野马，浙西佳味忆鲥鱼。

何能花月春江夜，重过黄公旧酒垆。

这首诗作于1914年，当时郁达夫正在日本留学，孤身漂泊在他乡，怀念他的小学老师王沛文（王子明），也怀念家乡的风味美食，思乡之情朴实无华，落在实处。

一盆盆渔货一字排开，任由挑选。在鱼市里，无需叫卖，在八点前基本都能销售一空。来的大都是熟客，有饭店预订拿货的，有美食家前来寻宝的，多少年来大家早已形成默契，在黎明时分聚集在这里，询价、称重、计价声此起彼伏，清晨的富春江边一片繁忙。

从江里捕捞上来的渔货统称江鲜，味道远超养殖品种，尤其是从2013年开始，浙江省大力进行五水共治，使得富春江流域生态显著改善，各类江鲜成为餐桌上不可多得的美味，前来购买者趋之若鹜。

鱼市上常见的品种有江鳗、白鲢、鳊鱼、刀鱼、白鲈，还有螃蟹。其中江鳗行情最好，普货要280元左右，渔民说“去年还要350以上呢！”。今年白鲈价格在150左右，别看个头不大，吃起来要“鲜掉眉毛”。

5点半不到，有的摊位已经清完货，开始悠闲地整理渔网。还有几艘渔船开始返航，渔船安装了柴油发动机，在江面上“突突”地行驶，划出一道扇形的涟漪，从恩波桥驶入苋浦港休整去了。

清代诗人许正衡在《富春杂咏》中这样描绘富春夜渔和烹饪江鲜的习俗：

晚风隔水起渔歌，拨刺银鳞出碧波。

首夏鲥鱼新上市，酒楼月下醉人多。

水上渔歌与江中鱼游构成一幅生动的富春打渔图，富春江不仅风光秀丽，其江鲜的无上美味更是令人陶醉其中。

——谢谢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