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水果叫“姑娘”

容晖

祖国天南地北，地大物博，没有行走，没有阅历，还真有一些东西搞不清楚。

这两天在哈尔滨开会，住在友谊宫，是上世纪50年代中苏友好时期建设的。这里在哈市的中心，步行到中央大街，防洪纪念塔才五、六百米。

初进友谊宫，有一种十分奇妙的体验，大门进深很长，窗户的进深也很长，再一看，友谊宫的外墙只怕有1.5米厚。电梯门的进深，也有这么长，说明整个建筑的结构相当的扎实坚固。我甚至怀疑，当年修得这么坚固，是不是要防范核战争。

询问了一个服务员，这里的墙为什么这么厚？那阿姨非常骄傲地说，这可是友谊宫，当年是苏联人修的。并介绍说，这里冬天老暖和了，夏天却十分的阴凉。她脸上的那份自豪，倒真让人由衷地钦佩。

每天晚饭后无事，便与同来开会的同事一起，往中央大街去走走，真正是City Walk吧。说实在的，哈尔滨，以及中央大街，我前几年还来过。这一次，因住得近，时间还算充沛，便把中央大街周边的小街小巷也Walk了一遍。

哈尔滨市中心，充盈着浓郁的异国风情。这里和汉口沿江一样，也堪称万国建筑博览会。只不过，俄式风格更多一些，最让人吃惊的是，还有大量犹太人的建筑，甚至形成了群落。

经了解，原来俄罗斯犹太人，早年来到远东，曾大量聚居在哈尔滨，因此留下了不少经典的建筑。当然，这些建筑也不光是犹太建筑，甚至还有一座清真寺，叫作“哈尔滨鞑靼清真寺”。其建筑师是一位俄国人，名叫尤利·彼得洛维奇·日丹诺夫，但他是不是犹太人，就不得而知了。

鞑靼清真寺，在风格上融合了阿拉伯与俄式拜占庭的建筑语言，具有拜占庭风格的圆顶和宣礼塔等建筑特色，狭长的窗户，安装的是古典彩色玻璃，显得神秘肃穆，宗教特色明显。

在一条小街的街口，我们遇到了一个水果摊，摆着几十种各样的水果，一看价格，普遍较贵，想到这里几乎是祖国的最北方了，大概水果基本是从内地去过来的，所以贵。

但是有一种东西吸引了我的眼球，它长得像一种干花，只有一只白果那么大小。这种东西放在水果摊上买，我却从未见过。

同事告诉我，这种东西叫做“姑娘”，是一种水果，外面有四瓣薄膜，看上去像干花似的，是它的衣裳，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圆球，才是果实。同事是东北人，20多岁才离开东北去到湖北，说是这种东西在东北很多，从小都吃腻了。

我问，叫“姑娘”，是学名，还是花名？同事说，有时也叫“姑娘果”，又叫“灯笼果”，根据不同的颜色和品种，还分“黄姑娘”“红姑娘”“洋姑娘”。

老板叫我尝一颗，我拿起一颗来，剥开外层的薄膜，里面的“姑娘”是一颗比蚕豆还小的圆果子，放到口里，纯粹的甜，甜得似乎有点腻人。我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要叫它“姑娘”，那种柔弱外表下包裹着的浓甜滋味，确实像极了“姑娘”给人的感觉。

姑娘果甜得腻人，姑娘也未必不如此。那些遥远地方的食物与风情，也许正如人生中的际遇，未必常见，却一遇便难忘。想来人生也好似一场四季不断的City Walk，走过才知道世界多辽阔，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渺小而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