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瑾墓平毁事件风波

静宜观山(屈春海)

<p class="ql-block">自古巾帼多奇志,谈及清末女杰,秋瑾之名必列其中。鉴湖女侠秋瑾的传奇生涯,在中国革命史上镌刻下深刻的印记。1907年7月15日(农历六月初六日)凌晨,秋瑾在浙江绍兴轩亭口从容就义,时年32岁。今年7月15日,适逢秋瑾英勇牺牲118周年纪念日,特撰此文,以纪念这位近代女性解放的先驱。</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秋瑾遇难地——绍兴轩亭口</b></p> <p class="ql-block">秋瑾被杀后,尸骨暴尸荒野,因家人早已躲进深山,亲戚、朋友唯恐受牵连都纷纷远避,所以无人收尸。</p> <p class="ql-block">最后,还是由几个当地仗义的士绅出面,雇了一个鞋匠缝合了秋瑾身首异处的尸体,又通过同善堂把烈士遗骸殓进一口白木棺材,将她草草厝葬于绍兴郊外卧龙山(俗称府山)之西北麓张神殿背后的山脚下。</p> 当秋瑾葬身荒野之时,秋瑾生前挚友吴芝瑛和徐自华两个弱女子却勇敢地站了出来,冒着被清政府严惩的危险为秋瑾开追悼会、礼葬她,勇敢地做了“敢抚哭叛徒的吊客”,面对秋瑾墓平毁风波,为保护秋瑾灵柩不遗余力,最终希望实现“埋骨西泠”的夙愿。 <p class="ql-block"><b>一、革命未成身先死</b></p> 秋瑾(1875年11月8日-1907年7月15日),祖籍浙江山阴 (今绍兴)人,出生于福建云霄县城紫阳书院(七先生祠)。初名闺瑾,乳名玉姑,字璇卿,号旦吾,东渡后改名瑾,字(或作别号)竞雄,自称鉴湖女侠,笔名秋千、汉侠女儿,曾用笔名白萍,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秋瑾</b></p> 秋瑾幼时曾入家塾,念的是《三字经》《百家姓》《神童诗》等,但她爱读的却是诗词、明清小说和笔记传奇。在很小的时候就写下这样的诗句:“今古争传女状头,红颜谁说不封侯?莫重男儿薄女儿,始信英雄亦有雌。”自小便心怀壮志,秋瑾不仅敬仰那些历史上的英雄豪杰,更梦想成为如他们般英勇无畏的巾帼英雄。 1904年7月,她只身东渡日本求学。在日本求学期间,秋瑾积极投身于中国留学生的革命洪流之中,频繁出席留学生大会及浙江、湖南同乡会聚会,慷慨激昂地登台宣讲革命救国的理念与女权的真谛。 秋瑾除在校学习外,还广交留学生中的志士仁人,如周树人(鲁迅)、陶成章、黄兴、宋教仁、陈天华等。在此期间,秋瑾积极参加留日学生的革命活动,曾与陈撷芬发起共爱会,作为开展妇女运动的团体;和刘道一、王时泽等十人结为秘密会,以最终打破了桎梏在身上的封建枷锁反抗清廷、恢复中原为宗旨,创办《白话报》,参加洪门天地会,受封为“白纸扇”(军师)。1905年8月20日,中国同盟会在日本东京成立后,秋瑾被推举为同盟会评议部评议员和浙江省主盟人。秋瑾还联络当时留日的女同学,组织“共爱会”,自己任会长。在留日学习期间,她写下了许多革命诗篇,慷慨激昂,表示:“危局如斯敢惜身,愿将生命作牺牲。”“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1906年,清政府勾结日本政府,颁布取缔中国留学生规则,压迫留日学生,面对清政府的压迫,秋瑾毅然决然地踏上归途,回到祖国怀抱,并在繁华的上海亲手创立了中国公学,以教育为武器,继续为革命事业奋斗。 1906年冬间,她由徐锡麟介绍,加入了光复会。她和一些同志在上海设立革命机关,并主持《中国女报》 ,第一个提出创建“妇人协会”的主张,为近代妇女解放吹响了第一声号角。 1907年初,秋瑾因母丧回绍兴,应邀主持大通学堂。大通学堂原为徐锡麟、陶成章等创办,是光复会训练干部、组织群众的革命据点。在大通学堂这片革命的热土上,秋瑾深知革命力量的重要性,于是她亲自发起并成立了“体育会”,广泛招募会党成员和热血青年,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同时,她还积极奔走,联络浙江各地的会党组织,共同组建了声势浩大的“光复军”,并一致推举徐锡麟为领袖,秋瑾则担任协领之职,全身心投入到起义的紧张筹备之中。 1907年5月,徐锡麟准备在安庆起义,秋瑾在浙江等地响应。但徐锡麟起义计划泄露。7月6日,徐锡麟仓促刺杀安徽巡抚恩铭,在安庆发动起义,由于准备不足,起义很快失败,徐锡麟也被捕牺牲了。 安庆起义的失败,徐锡麟其弟徐伟的供词中牵连秋瑾,使秋瑾主持的浙江地区起义计划完全泄露,形势十分危急,同志们纷纷劝她暂时撤离,但她毅然决然地表示,要成为中国妇女界为革命英勇献身的第一人,坚定地留在大通学堂,与前来包围的的清作殊死搏斗。因寡不敌众,秋瑾不幸被捕,遭受了严酷的刑罚,在审讯大堂,秋瑾坚决不吐供,仅书“秋风秋雨愁煞人”以对。绍兴知府的贵福亲拟电报“恳请将秋瑾先行正法”。得到张曾敭批准后,贵福急不可待下令将秋瑾处死。于1907年7月15日秋瑾英勇就义。 秋瑾之死,很快激起了社会舆论的谴责,掀起的波澜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一般民间舆论多以之为爱国新女性,因被徐锡麟案株连而惨死,大都深表同情,也反映出清末的人心向背。 <p class="ql-block"><b>二、杭州西湖埋忠骨</b></p> 秋瑾之死,很快激起了社会舆论的谴责,掀起的波澜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一般民间舆论多以之为爱国新女性,因被徐锡麟案株连而惨死,大都深表同情,也反映出清末的人心向背。 在汹涌的舆论面前,贵福自知无法再在绍兴安身,只得弃官归隐。1907年8月,贵福离开绍兴一个月后,风声稍有平息,避难在外的秋氏亲族陆续回到绍兴城里。秋瑾的大哥秋誉章来到卧龙山麓,找到了露天停放的秋瑾灵柩。便带人将灵柩迁到常禧门(即偏门)外严家潭殡舍,打算在那里暂存一段时间后再把秋瑾的灵柩葬于祖坟之侧。9月,严家潭殡舍的主人,一听闻那竟是位被斩首的革命党人的棺木,脸色骤变,随即匆匆通知秋家,断然拒绝为这位被誉为“女匪”的秋瑾提供栖身之所。10月,秋誉章满心无奈,只得将秋瑾的灵柩移至绍兴大校场附近的荒凉乱坟岗中,仓促间选了一处空地安放。灵柩之上,仅有几片破败的草苫勉强遮盖,聊以遮挡风雨的侵袭。 秋瑾遇难后,秋瑾生前结拜的两个姐妹吴芝瑛与徐自华商定:按照秋瑾遗愿,一定要合力营葬鉴湖女侠于杭州西湖。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吴芝瑛</b></p> 吴芝瑛(1868~1934),字紫英,号万柳夫人,室名小万柳堂、帆影楼,安徽桐城人。吴汝纶侄女。工诗文、善书法。曾为秋瑾墓表书勒石,复为秋瑾作传。有《西冷悲秋图》等作品印行问世。严复曾写《吴芝瑛传》。 徐自华(1873~1935),字寄尘,号忏慧,浙江石门人。诗、词、文皆工,尤以诗歌更为有名。出身名门望族,是南社女诗人、秋瑾女侠的挚友,其一生由封建社会的大家闺秀转变为革命志士的挚友,从哀怨命运多舛的旧式妇女成长为投身革命的文艺战士。曾任南浔浔溪女学校长。著有《听竹楼诗钞》《忏悔词》。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徐自华</b></p> <p class="ql-block">吴芝瑛和徐自华是对秋瑾有过重要帮助和影响,也是深受秋瑾影响之人。</p><p class="ql-block">秋瑾怀揣独立自主、男女平权、教育救国的梦想,决定赴日本留学。在吴芝瑛的大力协助下,她于1904年6月顺利成行。在日本留学和假期回国期间,秋瑾,作为中国近代女性思想的启蒙家和资产阶级革命家,结识了包括冯自由、陶成章、黄兴、孙中山、蔡元培、徐锡麟在内的多位民主革命人士。她不仅加入了光复会和同盟会,还在1907年被推举为同盟会浙江省主盟人。</p> <p class="ql-block">秋瑾从家庭革命起步,逐渐走向社会革命,由一位女权主义者成长为杰出的民主革命家。在日本期间接受了黄兴组织的制造炸弹的训练,随时准备为革命牺牲;曾在1906年秋,秋瑾与徐自华凭吊岳飞墓时,曾感言自己死后若能埋于此地,将终身无憾。秋瑾遇难3个月后,吴芝瑛、徐自华商定:按照秋瑾遗愿,一定要合力营葬鉴湖女侠于杭州西湖。1907年12月6日,吴芝瑛致信徐自华,认为当务之急还是先领出灵柩安葬秋瑾,实现其“埋骨西泠”的夙愿:“寄尘吾姊,英鉴!顷闻刑名家言,秋妹之柩未经家族认领,则此时发封厝壇尚在地方官权力之下,他人不得移动。昨日已委托志成先生致函其兄秋兰绩先生,在该县办理领柩事宜,以便吾姊前往后能够顺利扶柩而行。买地以吴氏出名者,妹拟自营生圹于其中,使众人皆知,毫无疑虑。一并葬吾妹于其旁,如此,则我姊妹生死相依,亦为一桩快事。异日发表后,官场见在吾生圹界内或碍难干涉。区区苦心望姊再函达兰绩,预将妹柩领出为幸。”一封明信片道尽了二人为安葬秋瑾一事之殚精竭虑,及志同道合者之间的患难真情。</p> <p class="ql-block"><b>吴芝瑛为安葬秋瑾事致徐自华明信片 </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光绪三十三年十一月二日</b></p> 1908年1月22日,徐自华来到绍兴找到和畅堂秋家。1月25日,徐自华和秋誉章商定了秘密运送秋瑾灵柩去杭州的计划。随后,徐自华寄书吴芝瑛:“吾妹已在西湖苏堤春晓之处购得葬地,望速遣人来杭,料理造墓诸事。”吴芝瑛接信后立即派人前往杭州造墓。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秋瑾的棺柩从绍兴运往杭州,经过苏堤桥时的情景</b></p> 半个月后,徐自华派人到绍兴,和秋誉章一起护送秋瑾的灵柩来杭。先乘夜班船到西兴,再渡钱塘江到杭州江干上岸,过南山,经苏堤,悄悄地把灵柩运到西湖孤山西泠桥西侧的临湖草地上。在凛冽的寒风中,秋瑾的灵柩缓缓放入青砖砌成的墓穴中。吴芝瑛亲题墓碑:呜呼!山阴女子秋瑾之墓。计划周密,营葬顺利,没有惊动新闻界,没有惊动官府,秋瑾烈士终于安葬在这青山绿水环绕的西湖边,鉴湖女侠“埋骨西泠”的遗愿得以实现。  <p class="ql-block">1908年2月25日,徐自华、陈去病、褚辅成等人,假凤林寺召开追悼秋瑾大会并谒墓致祭,与会者四百余人。会后成立了“秋社”,徐自华为秋社主任。不久,有人觉得第一块墓碑上题“山阴女士秋瑾之墓”用词太温和了,无法体现秋瑾的英气与风骨,于是经与会者提议,重新刻了一块,墓碑文字改为“呜呼!鉴湖女侠秋瑾之墓”。</p> 1908年4月清明前,秋瑾的土冢得以造好,土石垒成,芳草覆顶。1908年7月4日,离秋瑾离世近一年,吴芝瑛和徐自华想邀集20余人进行私祭。岂料消息不慎泄露,致使祭奠大典未能如愿举行。1908年8、9月间,徐吴二人觉得秋瑾冢太过简陋,便又在土冢上加盖了墓亭,亭柱上还镌刻了多副颂扬秋瑾的对联。如此一来,秋瑾之墓更显庄严壮观,巍然屹立,供人缅怀凭吊。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吴芝瑛与秋瑾墓合影</b></p> 本来是“入土为安”,以为先烈可以安息于西子湖畔了,谁知又起轩然大波。在当时,秋瑾还是欲谋反的朝廷要犯,因此,为这样一个人举行葬礼并开追悼会,带有明显的反政府倾向,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政府当然不能对此种反叛行为视而不见,秋瑾魂归西湖之举各媒体大肆宣传,刺激了满清当局的神经,“匪首”之墓,岂能如此?当年10月份,御史常徽来到杭州巡游西湖,意外发现了秋瑾墓。常徽心想,“乱党头目”的灵柩怎能安葬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回京后立即奏请平毁秋瑾墓、严惩营葬发起人吴芝瑛和徐自华。很快从北京发出了“廷寄浙抚,查照办理”的谕旨。命浙江巡抚增韫严行查办,铲平秋瑾墓,缉拿秋瑾余党,欲严惩吴芝瑛和徐自华两人。 此消息一经披露,迅速在社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10月20日,《杭州白话报》刊出《各地绅商对于秋瑾墓案之评论》,转载了10天前上海《新闻报》有关浙江当局试图毁平秋瑾墓、严拿吴芝瑛、徐自华(寄尘)的消息之后,上海商绅大动公愤,连日召开会议,10 月13日,由江苏省教育总会沈友卿、太史同芳领衔,上书两江总督端方,力争此事。尤为可敬的是,吴芝瑛与徐自华二人在得知此消息后,非但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吴芝瑛本来重病咯血、住进了德国医院,得知官府要严惩自己后,她主动从德国医院搬回家中,为的是不愿寄身外国医院、以免有接受异族保护的嫌疑;徐自华“优游上海”,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而且,吴芝瑛上书两江总督端方,表明:彭越头下,尚有哭人;李固尸身,犹闻收葬……是非纵有公论,处理则在朝廷。芝瑛不敢逃罪,只求尚书密商固帅,勿将秋氏遗骸暴露于野,以示圣朝宽大之惠,于公泽及枯骨之政。她还勇敢地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愿一身当之……勿再牵涉学界一人!”表现出了可贵的担当精神。 <p class="ql-block"><b>三、清廷降旨平毁秋瑾墓</b></p> 1908年10月,增韫接到那道严令平毁秋瑾墓、严惩营葬发起人吴芝瑛与徐自华的谕旨后,心中忐忑不安,既不敢有丝毫懈怠,又陷入了两难之境。他深知,一旦执行平坟之命,必将招致社会舆论的猛烈谴责;而若违抗谕旨,又难以向朝廷有个交代。10月21日,两江总督端方也从报纸上看到:“常徽奏请平秋瑾墓,治吴芝瑛俆寄尘(自华)罪,已交浙抚查办。”立即电致北京衍圣公府劳玉初京卿询问平毁秋瑾墓确否?内意如何?并盼电覆。同时,端方还发电向增韫询问平毁秋瑾墓具体情形。第二天,增韫致函两江总督端方:“昨奉惠书,以常侍御奏平秋瑾墓案,上海各绅士为吴芝瑛辩护,刘仲鲁大理亦电恳维持。等因具悉。查吴女士仅为助资收葬,类于红十字会举动,自与原案无关。”10月28日,端方就平毁秋瑾墓一事回覆增韫: ……常侍卿奏平秋瑾墓案,久见报章,时论纷然,又添资料,海上各士绅,有具牍敝处,为吴芝瑛辩护,恳向台端乞恩者。轻重之间,想已久劳尽画。昨接都中刘仲鲁大理来电,略言寄浙曰查明,内意尚无成见,似秋瑾墓平毁已足。吴芝瑛所为,当与原案无关,祗以恙善心,行悲悯事,类于红十字会举动,且仅助资,一切鼓动耳目之事,半出报章妆点,心本无他,世所共信,恳兄维持。等情。辇毂士夫,所见如此,执事智珠在握,于中旨舆论之间,必能不触不背,定万全之策,敬述所闻,阁下兼听并观之一助焉! <p class="ql-block"><b>端方为吴芝瑛与秋瑾案无关事致浙江巡抚增韫信函</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光绪三十四年十月初四日(一)</b></p> <p class="ql-block"><b>端方为吴芝瑛与秋瑾案无关事致浙江巡抚增韫信函</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光绪三十四年十月初四日(二)</b></p> 增韫迅速领悟端方的意图,将其概括为十六个字:墓可平毁,碑可铲除,坟需迁移,人不逮捕。他私下派人联络昔日同事,时任黑龙江提法使的秋瑾堂叔秋桐豫。此时,秋瑾的亲哥哥秋誉章正躲藏在秋桐豫家中,增韫的做法就是不声不响地通知秋家来迁坟。秋誉章弄清了增韫的意图之后,匆匆从黑龙江赶回杭州。按照增韫事先设计好的程序,秋誉章先以秋瑾家属的名义给增韫提交了一份自行迁葬秋瑾尸棺到绍兴埋葬的请示报告,上面的日期故意写得早于朝廷平坟命令下达的时间。 几经周折,秋瑾墓虽未被平毁,但必须速速迁葬。无奈,其兄又把烈士遗骸迁回绍兴,仍暂厝在严家潭小屋。增韫再装模作样地批复同意,就这样像演戏一样履行了迁坟手续,给外界制造出家属提前就已经迁坟的假象。为避免夜长梦多,增韫嘱咐秋誉章当天就雇人挖开秋瑾坟墓,起出灵柩,连夜运往绍兴。待秋瑾灵柩一迁走,增韫即刻下令,命下属官员与差役火速前往西泠桥畔,将秋瑾之墓彻底铲平,随后迅速向朝廷上报了平坟的整个过程,以此作为对朝廷交托任务的圆满答复。……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浙江巡抚增韫奏报秋瑾尸棺由母家领埋等事奏折(一)</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浙江巡抚增韫奏报秋瑾尸棺由母家领埋等事奏折(二)</b></p> 由于端方、增韫用心良苦的暗中保护,使得秋瑾的灵柩得以保存下来。平墓的次年,秋瑾丈夫王子芳突然病故。办完王子芳的丧事,王氏家族就以年仅13岁的秋瑾之子王沅德的名义,派了两个佣人来到绍兴秋家,提出要把秋瑾的灵柩迎还湖南,与王子芳合葬。当时秋誉章刚刚病故于天津,秋家人也无话可说。 1909年(宣统元年)9月,湖南湘潭王家,即秋瑾夫家来人,要求把秋瑾灵柩迁回湖南,与丈夫合葬。当时秋瑾兄长为谋生外出未归,弟弟年幼无知,其嫂听说是夫妻合葬,也就同意迁去湖南。但是秋瑾的棺材材质粗劣,恐怕经不起长途颠簸,于是就定购了一副巨大的棺材,套在原灵柩的外面,这罕见的棺中棺,可保途中无虞。一切准备停当,忽然传来其兄客死天津的凶信,因料理后事,秋瑾遗骸迁移湖南之事一直耽搁到九月中旬才扶柩起程。棺柩被辗转运回湖南后,葬在株洲白马垅大冲王家老屋旧宅的后山,墓碑题为“先母王门秋氏旋卿孺人之墓,子沅德立”。 辛亥革命后,浙江当局为了表彰烈士,同盟会会员徐自华召集秋社同仁商量重营秋墓,上书浙江省议会,提议“迎还秋瑾遗骸,还葬西湖”。此提议得到省议会赞成,并划拨经费委托秋社直接办理此事。根据地方士绅之请求,派员前去湖南湘潭,秋瑾妹珮卿一併随行。谁知湖南王家以迁墓要惊动先灵为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1913年,秋瑾的遗骨安葬在西湖西泠桥畔</b></p> 由予以拒绝;湖南的部分同盟会员也提议将秋瑾灵柩安葬在岳麓山上。浙江方面的人则认为“叶落归根”,秋瑾以归葬故乡为宜。争论比较激烈,几经协商,最后是珮卿说服了秋瑾的儿子沅德,双方意见才一致,于是开穴,把秋瑾遗骸再次迁回西湖。三尺桐棺,几经迁徙,直到1913年秋瑾殉难六周年时,在当时政府的支持下,秋瑾的遗骨才重新安葬在西湖的西泠桥畔。墓碑的文字总共10个字:呜呼!山阴女子秋瑾之墓。 新中国成立后,在1964年的“破旧立新”运动中,秋瑾墓不幸被毁,幸有园林局陈姓技术员设法保存了遗骸。遗骸被放在陶罐内,另葬于鸡笼山马坡岭。1981年9月在邓颖超等的指示下,秋瑾墓得以重建。重建后的秋瑾墓,碑座正面镌刻着孙中山先生为秋瑾烈士亲笔书写的“巾帼英雄”题词,背面镶嵌着当年经徐寄尘冒险保护和后来拆除秋瑾墓时由园林部门保管的《鉴湖女侠秋瑾墓表》。碑座上是汉白玉制成的秋瑾塑像,碑座底下的墓穴内,安放着烈士遗骸,落葬时还随葬了一方砚台。重建的墓茔用花岗石砌筑,呈方座状,高一米七五。正面大理石上刻有孙中山亲笔的“巾帼英雄”四字,背面则嵌有徐自华撰文、吴芝瑛书写的墓表原石。其上为汉白玉雕成的秋瑾立像,高约两米五。整个墓地依山面湖,松柏环列。这位女英雄终于得以安息。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秋瑾墓</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