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扔下书包，三两下坐上家里的沙发上，用遥控打开了家里的电视。</p><p class="ql-block">家里总能闻到一些不属于这里的味道，但我早已习惯，对它们也已经免疫。</p><p class="ql-block">我尽量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将心思放到角落的那些血迹上。</p><p class="ql-block">妈妈在厨房里叮铃哐啷的，为我准备晚饭，家里的灯也是黑漆漆的，我妈从来不打算换。</p><p class="ql-block">我走到厨房里，蹲下身拿了个苹果又回到客厅继续看电视。</p><p class="ql-block">“吃虾，给你补补，最近在学校待的，都瘦了”</p><p class="ql-block">可能是厨房太吵，我拿到苹果时才听见她这样说。</p><p class="ql-block">我没说话了，待在客厅里看电视，昏暗灯光的照射下，让我感觉有些头晕。</p><p class="ql-block">我扔下吃了一半的苹果，冲着厨房喊：“妈！下次能不能给家里灯换一换啊？一回来就头晕”</p><p class="ql-block">我妈乒铃乓啷弄了好一会儿，才端着饭菜出来，叫我去洗手。</p><p class="ql-block">“知道了，知道了，这一样用的，你房间那灯不就很亮吗？”</p><p class="ql-block">我没到厨房去洗手，就近进了厕所洗了个手。别看我家里角落很脏，但洗手间却很干净。</p><p class="ql-block">像是两个极端，一个很脏，一个很干净。</p><p class="ql-block">饭桌上，我对我妈说：“妈！家里这客厅能不能拖一下，每次我要拖你都不让”</p><p class="ql-block">“那卫生间里咋整这么干净，咱又不是住卫生间里”</p><p class="ql-block">除了我的咆哮声，就剩下饭桌上夹菜的声音。我妈沉默了很久，才说：“十几年来都是这样，早就习惯了”</p><p class="ql-block">我知道我说不过她，还好只是回家住两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前面十几年都是这样。</p><p class="ql-block">我这样想着，便不再提起这个事情，让它随大流去。</p><p class="ql-block">哗啦啦的水声响彻厨房，我仔细地擦拭着碗里的污渍，三五个碗很快就洗完了。</p><p class="ql-block">其实我有点不想洗澡，因为我好累，但是我每次回家我妈都让我洗，这次也一样。</p><p class="ql-block">“妈，这红箱子你啥时候拿走啊？不能一直放我房间里吧？”</p><p class="ql-block">我坐在镜子前涂我的乳霜，瞥着房间角落里，我妈的嫁妆。</p><p class="ql-block">我妈微笑着拿起梳子给我梳头发，淡淡地和我说：“先放在这里，难道卿卿不愿意吗？”</p><p class="ql-block">“也没有”</p><p class="ql-block">她脸上的笑颜不变，一边给我梳头一边对我说：“卿卿啊！你的十八岁生日快到了吧”</p><p class="ql-block">“你记得，以后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熬太晚，听见了什么声音也不要起身”</p><p class="ql-block">梳完头我扭头问她：“为什么？家里有什么问题吗？”</p><p class="ql-block">“没有，家里能有什么问题啊！你听妈的就对了”</p><p class="ql-block">我默认自己听她的，爬进被窝里睡觉。</p><p class="ql-block">面对我的冷淡，她没有一点不耐烦，照例坐在我的床边，轻轻拍着我的背，给我讲起了红木箱子的故事。</p><p class="ql-block">“从前，有一家人十分……”</p><p class="ql-block">夜深，妈妈关上我房间的灯，悄悄退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