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行，一路长歌

春天

文字/春天

图片/网络

音乐/原故乡风景

岩壁照西霞，落辉透松枝。青鸟飞山谷，踏阶相与还。夕阳涂满山岱，清风吹过丹青。身披斜晖的少年们唱着歌谣，一路小跑下山，踏着夕阳归去了。

题记

　　“我心里埋藏着小秘密，我想要告诉你，那不是一般的情和意”，歌声自录音机里飘出，在三层楼的楼顶上唱响。

丝丝柔柔的斜晖在围墙上留下一阙血色的痕迹褪去。青鸟在楼顶上一闪而过，飞向绸缪的田野。夏日的楼顶，一张凉席，几本翻旧的“少年文艺”，和一群少年们。聊不完的话题和忽然间的想法充盈着夏日的楼顶，也在那青桐间伴着蝉鸣低吟浅唱。”今年还没有爬华山，要不要爬一趟华山，扛上录音机”。“可以”。仿佛有人提议就有人附和，便是少年们最生动不羁的诠释。

　　少年的出行，总是用徒步来丈量目的地的距离，柏油马路上，唯一一个汽车站牌，显得孤零零的，只有身畔葳蕤的柿子树，随着夏风轻盈的飘摇。

夜色渐沉，月光如昼，夏风微起，槐叶荡漾。明亮的月光洒在柏油路面，将原本黝黑的路面，涂上一层银色的光芒。七八位少年走在月光里，跟随着那来自录音机里又飘荡在原野的歌曲放声高歌。“一条路，落叶无寂，走过我，走过你”。

夏虫在路旁的乱草中欢鸣，听惯的声响又伴着高树间几声蝉鸣。几日前才爬上树干，演绎着华丽蜕变的知了猴，此刻却又用高亢的声调撩拨着夜的寂寥。夏夜。微风拂红药，夏蝉伴月明。

　　忽然间的灯火在路的尽头宛然而出，“玉泉院”的门牌在门楣上显得格外明亮。朱门绘彩，门楣古色。巨石题字，长廊萦回。画船荡水，风荷暗香。

走过石桥，山泉水流淌，掬一捧泉水，月光在手，嘬一口，清凉甘甜。流淌了几时的泉水，滑过山涧的缝隙，化作清流，流向了山下，毛竹林环绕的村落。

踏阶而行，阶梯弯转陡峭，时而笔直，上接天河，与璀璨的星辉相合；时而又在一处平坦之出，闻风漾衣袖，挽月吟歌阙。

千尺幢依旧讲述着千百年来的天险，陈抟老祖采了仙草，在石阶上留下一道远去的痕迹。太上老君赶着黄牛，在石壁上耕出深浅不一的沟壑。潮湿的岩壁，垂直的阶梯，冰凉的铁链。左手牵绳索，右手录音机。激荡在深山又缠绵在光滑阶面的歌声，牵引着山下一支又一支，手电筒组成的攀爬队伍，队伍在前进，手电筒的光柱在山野间探索。几只山雀惊起，惶恐地飞去了。

　　漫游石阶，择石而卧。苍龙岭在月色里，如一条腾空而起，泛着银色光芒的巨龙。远端几间屋檐翘起的楼阁，在星空里分外明亮，似天庭瑶池，似琼台仙廊，更是巨龙缭绕间的玉楼仙舍。

抚栏极目，峰影卓卓，山壁陡峭，山涧深邃。岁月的变迁，物换星移，沧海化桑田，桑田聚奇峰。依栏闻风，风自山涧而起，兜起衣袂，吹乱发丝，倾述着，狂吼着，又来无踪去无影。

东方未白，寂静无语。松树畔石，石卧林丛。古老的东峰，熙熙攘攘的人群。古老的东方，曙霞东升的地方。忽然间，“有人惊呼，要日出了”。夜色渐渐褪去，云层翻滚而来，层层叠叠与天际一色，如潮汐拍岸；如惊涛卷雪。一抹红晕透过云层自天际显现，由浅渐深，红日拨开云雾，日升东方。

　　天亮了，早莺在松枝间跳跃，几声鸣欢。松鼠拖着毛茸茸的尾巴觅食树下。粉蝶飞过野花丛，露滴垂落，湿润了青石下的绿苔。万山在沉睡中醒来，雾阖弥漫在山腰，一丛翠色入山崖，山崖光洁如璞玉，一条锁链裹阶梯，阶梯只在云端处。

不知是谁按下了播放键，“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风靡在校园的歌曲，在红霞漫天的山峦之间又一次唱响。嬉嬉闹闹的一群同龄少年，自身旁走过。牵手的恋人，女孩回眸一笑，说道：“我们家录音机里也有这首歌”。

“鹞子翻身”的铁链悬在空中。喜欢在楼顶和围墙上奔跑的少年，总是喜欢那份勇敢者的挑战。铁链上的舞者，铁链上荡漾的笑声。翻越鹞子翻身，下得山谷，凉亭中央的象棋残局，无人可解，不知赵家君王是如何赌棋输掉了华山。

　　崖壁上的铁链，脚下吱吱作响的木板，悬空在崖壁上的栈道，“长空栈道”。有人望而却步，只在阶梯上，摇手呼唤，呼唤游走的云彩。有人手握铁链，诵一阙唐时的草屋，宋时的暮雨。插花的少年骑着白马伫立石桥，宛转蛾眉凭栏望柳下归舟；有人依崖壁长歌，青春的锦瑟，华年的故事。

天外巨石矗立山巅，巨石间一道整齐的劈痕将其一分为二，一柄巨斧立与两石之间。锈迹斑驳的巨斧仿佛依旧在讲述着，劈山救母的传说，那感天动地的故事情节总是感染着少年们。轻抚那温暖的巨斧，忘记了一路攀爬的艰辛，就那样，轻轻地触摸，静静地望着。

　　香烟缭绕的真武殿，枝叶繁茂的华山松，穿着布衣的道家，挑着扁担走在石阶上的山客。

岩壁照西霞，落辉透松枝。青鸟飞山谷，踏阶相与还。夕阳涂满山岱，清风吹过丹青。身披斜晖的少年们唱着歌谣，一路小跑下山，踏着夕阳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