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寻觅弯弓街——循着父亲抗战流亡西迁的足迹

微云舒卷

图文/微云舒卷 文章背景 文章背景说明： 一、我的父亲冯伯昕（1915——1998)1935---1941年毕业于国立江苏医学院（南京医科大学前身）。1937年10月淞沪战场失利后，日寇近逼南京，时年22岁正读大二的父亲和同学们随医学院离开镇江一路西迁，开始了抗日流亡生涯。辗转江苏、安徽、湖北、湖南、贵州、四川六省，历时一年零七个月，于1939.5.5.终于抵达重庆北碚，在那里完成学业。 32岁（1947年） 24岁，重庆北碚（1939年） 25岁，重庆北碚（1940年） 1943年春，已经毕业从医的父亲响应国民政府“一寸河山一寸血，十万学生十万兵” 远征印缅抗日的征召，于四川纳溪加入中国远征军(中国驻印军)，任(化)学兵总队重迫击炮团十一团中校军医，参加了印缅边境反攻战役及湘西战役。1945年底，因不愿参加内战，辞职离开新六军转入地方从医。2016年，父亲的英名镌刻在腾冲国殇墓园的“中国远征军名录墙”。 中国远征军名录墙 二、本文所涉及的回忆录《抗战八年生活之回顾与今后》，是我父亲 1945年初随新六军东调回国增援湘西会战后，于7―9月间，在湖南芷江机场待命飞赴江苏接收沪宁线的空隙时间于军帐中写成。按父亲的原话是：“总结个人的一个历史阶段，计划今后的大事记。”“总结抗战八年中的个人大事、国家大事、世界大事告结束，个人今后计划势必重新考虑。” 回忆录是编年体式，所记内容的时间跨度从1937年7月至1945年9月17日止。 图片：回忆录《抗战八年来生活之回顾与今后》首页 退休以后，一直想借旅游之便重走父亲抗日流亡之路。南京出发，已去过了武汉、长沙、常德，途经桃源、沅陵，去了贵阳、重庆及重庆的北碚，还有昆明，踏上了滇缅公路，去了腾冲。陆续写了一些相关的文字。《贵阳寻觅弯弓街》就是其中一篇。 正文 《贵阳寻觅弯弓街》2011、10、21—29贵州之旅顺道黔南探亲。临行前夜，不免想起父亲回忆录中提到的流亡贵阳求学的相关内容(以下回忆录文字均加粗标示)： 回忆录片段——1937年七月（民廿六年）：某日阅报，卢沟桥事变发生，全国民情激昂，心知大战必将引起矣。八•一三战事起，乡情激动，每天晚到达夫哥家中听无线电。九月接学校通知单，医科开学，乃赴镇江报到。在乔家门之乡间，上午在重伤医院服务，下午上课，回忆此短短几月余之生活，颇为有余味。报载淞沪战事每天大胜，初未料有八年之流亡生活也，十月下旬大场失守，京镇告警，医院结束，学校全部撤退，身边仅余国币三十七元，而脑中已幻想一幅流亡之生活，黯然销魂。……1938年（民廿七年）：元月初抵沅陵，借寓省立油漆中学校舍，复自造茅屋数十间，开始授课。……学校与南通医大合并，改国立江苏医学院。在沅陵有九月之久，可谓刻苦求学，尽救国不忘读书，读书不忘救国之责任。最快意之事，当为中秋节之泛舟酉水之饮，竟胜于苏子东坡赤壁之赋矣。……不久，台儿庄一度大捷后，徐州失守，汉口岳阳相继失守，长沙大火，人心恐惶。十月间学校迁贵阳，余乘车而经万山重岭，道路之险，心惊肉跳，卒以安然到达，住东门弯弓街十二号。……多数同学开始谈恋爱，余则穷人，摒绝不谈，惟复习而已。 1939年（民廿八年）：学校开始，假××中学复课，余迁回弯弓街，与至友吟龙、庆璋、正确、张云城同住于楼之走廊上，以毡围之席地而卧。每日前住上课，惟口授笔录而已，谈不到实验也。贵阳时期，战事一度静寂，惟广州、厦门相继失守，开封、洛阳而已，但敌机轰炸后方则渐加剧。二月四日上午九时正在上课间，忽闻警报，与庆璋兄同避于东门之城门下，以为可以避弹。未几，敌机二十余架，自东而来，轰然一声，满城大火，魂魄几为之失，幸本院同学无损失，但校方则烧毁两架高倍照相显微镜。二四之炸，贵阳精华尽失，以后日生活于警报之中，幸未有第二次炸。校方欲求久远之计，教职员分二派，一主重庆附近，一主昆明附近，卒以教育部欲迁重庆，遂决定北碚。五月二日，由筑趁客车经桐梓、遵义欲赴重庆，始行伟大之渝筑公路。四日晨，由綦江上车，即闻重庆于三日初次被炸甚烈，心中忧惶巧遇不幸。十二时陪都南岸之海棠镇渡江至储奇门，见轰炸之余烬未熄。同行者曹君德箴、高君尚清雇挑夫千斯门，途遇警报进防空洞，未几解除，得到千斯门住四川旅行社。饭后出外逛街，复遇警报，延至下午四时许，敌机来临狂炸，更甚于昨日，房屋被焚，人民死伤无数，余幸得免，然狼狈不堪矣。回寓后一夜未睡，更无意于盐务局访海明，沙坪坝访中央大学之苏中(苏州高级中学---微云舒卷注)校友与重庆大学之隆寰矣。当即连夜购票，抵足而眠，黎明即至码头，拥挤不堪，余幸赖诸同学，得以上船。嘉陵江风景甚佳，十二时许抵离重庆一百余里之北碚，又名北温泉，今重庆郊外之名胜与文化区也。”(回忆录中所记大轰炸，是历史上最惨烈的日寇1939年“重庆五三、五四大轰炸”，父亲是亲历者---微云舒卷注)。 17000多字的回忆录中，最详细的地址是“东门弯弓街十二号” ，最模糊的地址是“假××中学复课”。距离父亲当年羁居的年月，悠悠七十三载，还有弯弓街吗？我满怀万分迫切的期望又不抱希望地在谷歌地图上试着搜寻“东门弯弓街”，居然找到了！庆幸不已。再试着输入“东门弯弓街12号”，居然是“小蒋美发室”，这是“东门弯弓街12号”吗？颇有些失望。“假××中学复课”，又在何处呢？想到当年父亲“每日前住上课”，应该距住处不远，便在附近搜寻学校，赫然发现弯弓街北面不远处有“贵阳二中”出现，位于文笔街15号。立马想到查历史沿革，是建于1931年的贵州省立贵阳女子中学，多么庆幸贵阳二中有如此悠久的校史啊！它让我有信心断定这就是我曾经浏览过不知多少遍，充满不解疑问的那“××中学”。 飞抵贵阳已是中午，利用在贵阳停留的宝贵半天时间，在街上一路询问着老者觅到了东门、弯弓街（年轻人都不知道有弯弓街）、二中，原来这三处是在一个很靠近的空间里。东门城垣遗址经修复尚存，流连之间忙拍照片。当年父亲躲在这东门城门下避弹，是否就是这残存修复的武胜门呢？这是离弯弓街距离最近的城门了（此为东门城垣西边的一个城门）。出武胜门外几步，是文昌街，紧往右拐向前进入一条呈下坡的破旧不堪的电台街，不出十几步，弯弓街与它在左边呈丁字交会。路口右边第一家没有门牌，是一个猪肉铺子，顺着也是下坡形的小路走下去没几步，出现弯弓街35号门牌！发现弯弓街真是地地道道的弯弓形，弯弯窄窄的弧形，对面有小推车过来，人要避让。虽已很是破败，所庆幸毕竟是七八十年前甚至更久远年代的贵阳古街道。它历经了日寇炮火轰炸房屋焚毁的灾难，见证过流亡学子不忘读书救国的日日夜夜，残破的石板路上曾经响彻着父辈们往返于教室和宿处的匆忙脚步声，……。一边往下走，拍着照，心中感叹着它的苍老破损，向12号寻去。没料想走到15号门口时猛然发现单号门牌房屋的延伸戛然截止，13号至1号的一段房屋被代之以大块旧石砌就的高高的围墙，呈下坡延伸。回首之间猛然醒悟：原来今天的弯弓街只剩下了单号门牌一边且为半段（35号—15号），而从弯弓街街口起，双号门牌一边所有房屋已荡然无存！原双号门牌的一边全部代之以白铁皮围挡，且围挡至15号对面为止，只剩下破碎的旧石板路无奈地延伸到尽头与文明路、民生路交会。 残存的单号一边（35号—15号）住家户家家摆设摊点卖菜卖小杂货，家家门口对着铁皮围挡，空间狭小逼仄。铁皮围挡后是很大一片废置的拆迁荒地，留有零星残存的屋基,可以想象，拆毁之前有着大片的从东门城垣向下延伸的老房子，有大片木板楼房。父亲回忆录写道：“与至友吟龙、庆璋、正确、张云城同住于楼之走廊上，以毡围之席地而卧。”15号连家铺子门口撑着两把红色遮阳伞，斜对面应该就是“东门弯弓街十二号”！可眼见的只是铁皮围挡，后面是垃圾荒草污水，还停着一辆红色面包车，装着几捆青菜，这就是弯弓街12号遗址了，真还不如见到“小蒋美发室”！相信“小蒋美发室”也可能是租借了弯弓街12号老屋，可惜被拆了！询问得知，弯弓街双号一边全部及单号13号以下房屋被拆了七八年，换了几茬开发商，又搁置至今。可恶的房地产开发商！你拆什么拆？！眼前的弯弓街，虽被截半边且断肢残存但所幸尚未彻底消亡，也多亏了半途而废的开发商。我无限怅惘，只好把让我魂牵梦萦已久的弯弓街，多多地永久地收入我的镜头。站在夕照残存暮霭初上之中的旧石板路，久久地望着，拍着，来来往往不多的路人，还过来了贵阳二中放学的学生，此刻，没有人知道我的心情，没有人和我有着同样的心情（当然，除了我家先生以外）。石板路左边停放的贵A-HU2××白色轿车左边围墙外高耸的大楼屋顶赫然可见”贵阳二中”的标牌！竟如此地近在咫尺。弯弓街，是现代都市中被遗忘的一角，在城墙根下静静地顽强地撑着，默默诉说着沧桑的过去，耐心等待着有心寻觅的远方来客。我们出了弯弓街右拐顺着文明路走十几米，再右拐上文笔街，再右拐则是电台街，四条路构成一个不规则的梯形。而从电台街左拐上坡就回到文昌街，紧接东门城垣遗址武胜门。贵阳二中就座落于文笔街中段，这是一条上坡路，而弯弓街是下坡路，与电台街呈丁字交会，这两条路恰似梯形的两边。文明路、民生路以及文笔街都比较整洁热闹，有些新的高楼建筑。 到了校门口，正值学生放学保安不让进，说旧校舍都拆了。不死心就此离开，巧遇一位英语王老师出校门，万般热心地领着我和我家先生上楼找到正在开会的但校长，得到非常热情的接待，还送我一本建校80周年纪念册（1931--2011），上面有老校友提供的老校舍照片！感动得我连连鞠躬致谢，终于，不虚此行。王老师陪我们出校门分手告别后，我俩正在研究如何回酒店的路，忽然王老师从后面追来，他原来是和我们相反的方向回家的，担心我们不熟道路，特地返回来领着我们走近路；原本第一次出校门就是回家的，却领着我们返回学校找到校长，现在又为了给我们带路换乘不太便近的公交车耽误回家，而他的家在新区，较远。我忘不了他，是他热心帮我们找到正在开会的但校长，也忘不了但校长赠送给我宝贵的校庆纪念册，上面有珍贵的贵阳女中老校舍照片,这让我对父亲的追忆有了历史照片的佐证，中心欣慰。 2014年将是南京医科大学建校八十周年，其前身是国立江苏医学院，再往前是江苏省立医政学院，由陈果夫任江苏省政府主席时创立于1934年，我父亲他们是第二届（第一届为社会卫生培训，第二届才是医疗系专业)，而目前班上仅存在世的只有四位九十多岁的老人了。 七十四年前随校西迁的艰辛历程是耄耋老人难以忘怀的青春记忆。回南京后，我把贵阳的寻访告知了苏州仍健在97岁（时2011年)的我父亲大学同学毛震凡伯伯的儿子毛果伟，他告诉我老人回忆说“弯弓街-油灯-读书-日本人扔炸弹”，老人家也记得校方被烧毁两架高倍照相显微镜，他的行李衣物也被烧毁一半，当时他们是各自分别逃难，到重庆会合的。以前我想象中一直以为是集体乘车去了重庆。 今天的你我，无法想象当年父辈们流亡迁徙的仓皇、危难与艰辛。用父亲的话说“若非亲自经历，很难想象抗战时后方艰苦之生活情形”。1938年10月至39年5月在贵阳期间，“住于楼之走廊上，以毡围之席地而卧。每日前住上课”，贵阳有“一雨入冬”之说，贵州的冻雨，让人不寒而栗，而父亲在走廊上席地而卧八个月之久。父亲在班上是倒数第二最穷的，经济非常拮据窘迫。今年10月底，我在贵州平塘，夜间手刚伸出被子外面，立马就感觉寒气逼人透入骨髓。 七十四年前的举校西迁也是南医大校史中闪光的一页。想当年万分危急苦难之时，国民政府实施了举国高校大迁徙,它承载的是国耻国难和国恨家仇，是不屈的抗争和对未来的希冀。当时，全国在校大学生仅仅六万几千人，保存了青年俊才，中国就不会亡！写回忆录记载国立江苏医学院流亡西迁全程的，记录借住贵阳弯弓街12号和借贵阳女中复课这段历史，记载1939.2.4.日寇轰炸贵阳东门避险以及1939.5.4.日寇惨绝人寰的重庆大轰炸的是我父亲，这些宝贵的史料给南医大校史填补了缺失的一页，把曾经散落的记忆的珍珠重新串联起来。 行文至此，想援引一段我父亲最要好的大学同学，（2011年)已97岁高龄毛震凡伯伯的儿子毛果伟医生在新浪博客给我的留言：“……，而当年学校、企业和难民随着国民政府共同西迁也是近代世界史上的一个悲壮的举动，莘莘学子在敌机的轰鸣和不时有炸弹爆炸的险恶环境中完成学业，为战后祖国的重建奠定了人才的基础。现在尘封的历史已经打开，真相越来越多地呈现了，也许不少人不关心仍然不知道，但是我们不能不知道。因为我们的父辈在日军的炸弹下逃了生，又在十年浩劫批斗的浪潮中险一点‘自绝于人民’……”。人，是有感情且有记忆的，有些记忆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飘散，但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是永不磨灭的。这样的铭心的记忆必然与一定的时、空、人、事联系在一起。所以，便免不了追溯过往时日，访故地，寻旧人，忆往事，再现彼时彼地的情景寄托怀念的情思。如果与已故至亲的亲人，与家国大事民族存亡有关联，为之感怀至深，这样的寻觅就会让人有无比的执着。 初稿于2011年，后数次易稿 寻觅弯弓街图文 2011.10.21. 贵阳龙洞堡国际机场 贵阳东门城垣遗址 “老东门遗址” 老东门城垣 双重九角飞檐文昌阁 武胜门即“老东门”城垣的西门，出此门可到弯弓街 父亲回忆录：“二月四日上午九时正在上课间，忽闻警报，与庆璋兄同避于东门之城门下，以为可以避弹。未几，敌机二十余架，自东而来，轰然一声，满城大火，魂魄几为之失，幸本院同学无损失，但校方则烧毁两架高倍照相显微镜，……” 当年父亲躲在东门城门下避弹，是否就在这残存修复的武胜门呢？这是离弯弓街距离最近的城门了 电台街、弯弓街、文明路、文笔街，组成不规则的梯形。地图右下角“文昌街”。从武胜门出来就是文昌街 出武胜门外几步，是文昌街，紧往右拐向前进入一条呈下坡的破旧不堪的电台街，不出十几步，只见弯弓街与它在左边呈丁字交会。（参见上图） 路口右边第一家没有门牌，是一个猪肉铺子 顺着也是下坡形的小路走下去没几步，出现弯弓街35号门牌！ 31号！发现弯弓街真是地地道道的弯弓形，弯弯窄窄的弧形对面有小推车过来，人要避让。虽已很是破败，所庆幸毕竟是七八十年前甚至更久远年代的贵阳古街道单号一侧残破的楼房单号一边（35号—15号）住家户家家摆设摊点卖菜卖小杂货家家门口对着铁皮围挡，空间狭小逼仄一边往下走，拍着照，心中感叹着它的苍老破损，向12号寻去 没料想走到15号门口时猛然发现单号门牌房屋的延伸戛然截止 13号至1号的一段房屋已被代之以大块旧石砌就的高高的围墙（见图右边）），呈下坡延伸。回首之间猛然醒悟，原来今天的弯弓街只剩下了单号门牌一边，且只有半段（35号—15号）。而从弯弓街街口起，双号门牌一边所有房屋已荡然无存！原双号门牌拆除的残存地基全部代之以白铁皮围挡，且围挡至15号对面为止（露出后面的红色面包车半截） 15号连家铺子门口撑着两把红色遮阳伞，斜对面应该就是“东门弯弓街十二号”！<div>可眼见的只是铁皮围挡，后面是垃圾荒草污水，还停着一辆红色面包车，装着几捆青菜，这就是弯弓街12号遗址了，真还不如见到“小蒋美发室”！<div>红色面包车位置就是我俩寻觅的弯弓街12号！惜今日无存矣！</div></div> 白铁皮围挡后是很大一片废置的拆迁荒地，明显留有零星残存的屋基！<div>可以想象，拆毁之前有着大片的从东门城垣向下坡延伸的老房子，有大片木板楼房。父亲回忆录写道：“与至友吟龙、庆璋、正确、张云城同住于楼之走廊上，以毡围之席地而卧。”</div> 回望弯弓街12号（红色小面包车位置）询问得知，弯弓街双号一边及单号13号以下房屋被拆了七八年，换了几茬开发商，又搁置至今。可恶的房地产开发商！你拆什么拆？！ 回拍弯弓街12号（红色小面包车位置）弯弓街，它虽被截半边且断肢残存但所幸尚未彻底消亡，也多亏了半途而废的开发商。 远拍...... 破碎的弯弓街旧石板路无奈地向西延伸，与文明路、民生路交会。 弯弓街已断肢残存，“××中学”又在哪里？石板路左边停放一辆贵A-HU2××白色轿车，其左边围墙外高耸的大楼屋顶赫然可见”贵阳第二中学”的标牌！父亲“每日前住上课”的学校竟如此地近在咫尺 <div>我无限怅惘，只好把让我魂牵梦萦已久的弯弓街，多多地永久地收入我的镜头。</div><div>站在夕照残存暮霭初上之中的旧石板路上，久久地望着，拍着，来来往往不多的路人，还过来了贵阳二中放学的学生。</div><div>弯弓街，是现代都市中被遗忘的一角，在城墙根下静静地顽强地撑着，默默诉说着沧桑的过去，耐心等待着有心寻觅的远方来客。 </div> 石板路尽头，孤零零一座残存破败的老屋。应该是弯弓街双号门牌延伸至此的，正门位于文明路上。也许是当年的“钉子户”？贵阳旧城民居。木板楼，木板花雕窗户文明路贵阳二中 贵阳二中，其历史沿革是建于1931年的贵州省立贵阳女子中学1938年10月——1939年5月父亲和同学们曾流亡借读于此 今日校园 校门口文笔街 热心的英语王老师领着我们出文笔街，回酒店 多彩贵州夜色贵阳 2022.8.24.百度地图看今日弯弓街已然不“弯”，开发商又回来了。不知我镜头里昔日弯弓街的住户们拆迁去了何方？弯弓街已不“弯”，石板路也无踪，那被截半边断肢残存的昔日弯弓街却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那里曾经有年轻父亲的身影，父亲的足印。父亲“和至友吟龙、庆璋、正确、张云城同住于楼之走廊上，以毡围之席地而卧。每日前住上课，……”那里，曾经有我们的寻觅。………… 相关文章链接：<a href="https://www.meipian.cn/4cauidzv" target="_blank">中元忆双亲——远征军军医与封建大家闺秀的人生抉择</a> <a href="https://www.meipian.cn/4bo8blkg?share_depth=1" target="_blank"> 《踏上滇缅路——退休以来旅游回溯剪片（2009篇）》</a> <a href="https://www.meipian.cn/4bt3qwne?share_depth=1" target="_blank"> 《我到了父亲抗日流亡西迁走过的沅水——退休以来旅游回溯剪片（2010篇之二））》</a> <a href="https://www.meipian.cn/4eepa9wp" target="_blank">2012年博客旧文：与重庆大轰炸幸存孤儿的邂逅——重庆“五三、五四”大轰炸73周年祭</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