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羊湖遐思

简易

——那山那水系列西藏行11：羊湖遐思 <h1>　　羊卓雍措，藏语意为“碧玉湖”，位于西藏山南市贡嘎县和浪卡子县之间，湖水经由墨曲河，汇入雅鲁藏布江。羊卓雍措与纳木措、玛旁雍措一道，并称为西藏三大圣湖。</h1><h1> 作为圣湖之一的羊卓雍措，属于低浓度咸水湖，湖中有着许多浮游生物，是一处富饶的天然“鱼库”。不过别忘了，她原本是一处历史悠久的高原堰塞湖——大约4亿多年前，就因冰川泥石流堵塞河道，形成湖泊。</h1> 出拉萨市区不远，前往羊卓雍措的路两旁，连片的，辽阔平坦的耕地，几乎一改人们对青藏高原尽皆高山深谷的印象。大量刚耕种过的土地，透出勃勃生机，在雪域高原上，这景象特别地让人心醉…… 不过，告别那片辽阔的耕地后，车辆就在群山间一路辗转、爬升。爬升至羊卓雍措最高处的观景台时，海拔已经从3650米上升到了4998米。 ——拉萨郊外 ——拉萨郊外 ——走向羊湖 ——走向羊湖 　　羊卓雍措湖面海拔4441米，湖面相当长，且弯弯曲曲，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没法看到湖泊的全景。而眼下这个观景台的位置和高度，算是能最大限度俯瞰羊湖的地方。只是，这里海拔高，风大，那风声，一直在耳畔呼呼作响。 乍一看，山下的羊卓雍措，蓝色湖水随着群山的走势，在山谷间曲曲弯弯地沿东西两个方向延伸。而从眼下这个位置看，似乎湖水向西延伸得特别远，一直延伸到西藏四大神山之一的，海拔7206米的宁金抗沙雪峰下，才渐渐被湖对岸的高山掩去…… ——俯瞰羊卓雍措 ——俯瞰羊卓雍措 　　细看时，又发现湖周高山那一道道隆起的山脊，大多向湖心一带突出很远；而山脊间的低洼地带，湖水又会将湖岸推进去很远。于是，羊卓雍措的蓝色湖水，就在那褐色的，起伏变换、明暗相间的高山之下，延伸出一湖曲曲弯弯，错落有致的宁静与柔美…… 恰是那一湖蓝色的宁静与柔美，深深地吸引着我们，不惜顶着呼啸的风，踏上一道一道曲折蜿蜒的盘山路，想要一直走到湖边。 一路上，随着高度不断降低，距离不断拉近，羊湖的整体画面仿佛被一再地裁剪，而面容，却是越来越清晰、柔美…… ——俯瞰羊卓雍措 ——远处的宁金抗沙雪峰 ——远处的宁金抗沙雪峰 ——俯瞰羊卓雍措 ——俯瞰羊卓雍措 　　直至来到湖畔，才诧异地发现：高度与距离，导致当初所见，并不那么真实——眼前的羊卓雍措，虽然远处的湖水依然宁静，呈现出十分柔美的蓝色；可整个湖面并不是一味的宁静。 事实上，近处的湖面，到处都翻滚着白色细浪，张扬出满湖的活泼与轻快。一时间，就连湖畔那么多人，也都被这活泼轻快的湖水深深地感染。于是，在这海拔四千四百多米的地方，人们抛开了所有的顾虑与挂碍，竟如同孩子一般，任由太多好奇与欢欣的驱使，在湖畔喜笑颜开，奔来跑去，尽情地追逐着天水间种种朴素而纯粹的美，尽情地挥洒着这段相遇羊湖的美妙时光…… ——羊卓雍措湖畔 ——羊卓雍措湖畔 ——羊卓雍措湖畔 ——羊卓雍措湖畔 　　此情此景，更加地让人想要亲近湖水，亲近湖水张扬出的那份活泼与轻快。于是走到湖边，蹲下身去，将手插入到水中，感受着低温中这略含盐份的水质，想要记住一份特有的细腻、轻盈与柔滑。甚至抄起一些水，看着那些晶莹的水滴，飞出一道道弧线，倏忽间再回归于湖中…… ——羊卓雍措湖畔 ——羊卓雍措湖畔 ——羊卓雍措湖畔 ——羊卓雍措湖畔 　　漫步于湖畔的时候，仿佛，每一次轻松自由的呼吸，都是一次心灵的放飞；每一次对着活泼轻快的湖水的凝视，都是一次心灵的洗涤；而每一次对着远处洁白、深沉的宁金抗沙雪峰的凝望，又都收获到一份心灵的抚慰…… ——俯瞰羊卓雍措 　　不过是一湖碧水，可一朝相见，却顿生依恋。 伴着呼呼作响的风告别羊湖，一路上，依然恋恋不舍地回头张望。心想要是到了夏季，当周边群山的褐色换上了绿装，那么，宁金抗沙神山统领下的葱茏群山，和葱茏群山下的蓝色湖水，想必会更加地生动，更加地柔美…… 正这么想着，脑海中忽然就生出一种令人震惊感觉——感觉恰是这夏季来临之前，高海拔区域满山的植被尚未弥漫出绿色的时候，羊卓雍措，羊卓雍措周边那些雄浑的透着泥土原色的褐色群山，乃至高高的宁金抗沙雪峰，似乎正共同将一段长得惊人的历史，就这么毫无掩饰地，活脱脱地展现在天地间，展现在人们眼前…… ——4亿年！竟然是人类历史长河的130倍！ 这一数字所涵盖的，漫长的历史轨迹，究竟演绎过怎样一些波澜壮阔和惊心动魄，恐怕只有交给地质学家和历史学家去研究，去解读。而我，似乎于震惊之余，唯有一份由衷的感慨与敬重…… 想想吧，宁金抗沙雪峰，羊卓雍措周边群山，和周边群山环绕的一湖碧水，竟然已经在此守望了4亿年！ ——俯瞰羊卓雍措 　　那么，她们究竟在此守望什么？ 守望整个青藏高原的前世今生与未来？守望生命的出现和人类跋涉的踌躇步履？守望这地球旋转出的一轮轮沧海桑田？抑或，只是深沉地守望着，守望着这茫茫宇宙间的寂寥深邃与星云变幻？ 那么，那洁白的雪峰，那褐色的群山，以及那蓝色的湖水，究竟都藏着怎样一份深沉得叫人透不过气来的——漫长记忆？ 而远看时那么宁静、柔美，近看时那么活泼、轻快的羊卓雍措湖水，当她经历着奔流到海的漫长与艰辛的同时，又一路流淌着多少山水相遇、相依的深沉情怀？ 最终，那雪峰、群山，以及湖水的所有记忆和情怀，又都想要告诉我们一些什么？ ——不知道。全都无从知道。此时此刻，我所知道的，就是我来过这里，在这里面对着深沉的雪峰、雄浑的群山和柔美的湖水，面对着她们那漫长得令人震惊的历史，我仿佛成了一个懵懂孩童，并猝不及防地经受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生命洗礼。 这场洗礼，让我深感人之渺小，生之短暂；这场洗礼让我明白，面对我们来过、爱的这个世界，除了能够尽其所能地留下点什么之外，终究无法带走一点什么…… 可是，面对这已然来过爱过，却又不得不匆匆而别的羊卓雍措，我能留下点什么？ 或许，能够留下一份平凡而真实的记忆，已经很知足……——《那山那水系列西藏行11：羊湖遐思》完稿于2024年7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