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二十四年打工路：从梦娜到赛格的逆袭人生》</p><p class="ql-block">B.初入鑫海印染（2002 - 2005 年 8 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02 年 1 月 1 号，这日子我闭着眼都能数清楚，就像烙铁在心上烫了个印儿！那会儿刚被梦娜炒了鱿鱼，整个人灰头土脸的，蹲在出租房床边掰着手指头盘算：下份活儿上哪儿找去？谁能想到，梦娜后勤锅炉房的龚明跃龚师傅热心肠，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一巴掌拍我肩膀上，说要带我去鑫海印染碰碰运气。这事儿，简直比天上掉馅饼还突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天我俩就挤上了公交车。那车破得哟，哐当哐当晃得跟筛子似的，车票钱还是龚师傅掏的，到现在想起来都臊得慌。我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上，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盼着能有份新工作，又怕人家瞧不上我这被辞退过的。车窗外的风呼呼地刮，我盯着玻璃上自己皱巴巴的影子，满脑子都是问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到了鑫海印染，老远就瞧见个矮墩墩、肚子圆鼓鼓的汉子，佝偻着背，嗓门儿大得能掀翻屋顶：“老龚！可算把你盼来了！” 后来才知道，这人叫唐白雄，是厂里的染色师傅。他拉着我们没说两句，拽着就往老板办公室跑。好家伙，龚师傅和宗老板一开口，全是义乌土话，语速快得跟机关枪似的，我站在旁边，活脱脱像个傻子，一句都接不上！只能赔着笑脸，心里直犯嘀咕：他们到底在说我啥？不会嫌我没本事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正着急呢，就见龚师傅一个劲儿指着我，跟宗老板介绍。突然，宗老板大手一挥，来了句：“留下！一个月 1000 块！” 我当时就懵了，耳朵嗡嗡直响，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在梦娜拼死拼活，一个月撑死 750 块，这工资直接快翻了一倍！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脚底下都踩着云，走路带风，连厂区里的狗见了我都汪汪叫得更欢实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来才知道，宗老板为啥这么痛快。原来厂里那台四吨的锅炉，被之前烧锅炉的折腾得不成样子，炉肚子都烧得鼓起来了！那会儿厂里正改造锅炉房，要加一台二手的宁波产六吨水管锅炉，这可是公司头一回用这种锅炉。我们到的时候，安装队干得热火朝天，电钻声、敲打声震得人脑仁疼。我站在旁边瞅了半天，越看越不对劲 —— 这锅炉左右水平根本没调好！当时心里直打鼓，人家专业安装队的活儿，我说出来能行吗？可想着来都来了，咬咬牙还是开了口。安装师傅上下打量我，问我烧了多少年锅炉。我嘿嘿一笑：“您猜猜？” 他一拍大腿：“最起码 10 年以上！” 其实我在梦娜就烧了两年，也没拆穿他。没想到我这一说，他们立马调整，还一个劲儿夸我是老师傅，给我夸得脸涨得通红，比喝了二锅头还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等锅炉安装调试好了，一切运转正常，我就琢磨着跟老板告假，想回家一趟。我搓着衣角凑到老板跟前，有点不好意思：“老板，我来这儿都大半个月了，今天晚上有个小喜事！” 宗老板眼睛一眯：“啥喜事？” 我挠挠头，嘿嘿笑：“今天是我生日，腊月初六，兄弟姐妹都要到家里聚聚！” 宗老板一听，乐了：“哎哟，可巧了！不过这新锅炉刚装好，我还有点不放心呢！” 我胸脯一拍：“您尽管放心，该调试的都弄好了，保证出不了岔子！” 宗老板二话不说，掏出 200 块钱，“啪” 地塞进我西装上衣插笔的兜里：“拿着！路上买点好吃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会儿 200 块钱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我小半个月工资！我揣着钱，一下班就撒丫子往老婆在梦娜那边的住处跑。见到老婆，我得意洋洋地显摆：“老婆！今天老板给了我 200 块钱红包！” 可伸手一摸兜，心 “咯噔” 一下 —— 钱没了！我急得脑门直冒汗，把衣服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老婆也跟着帮忙找，正着急呢，我突然摸到插笔的兜 —— 好家伙！钱好好躺在里面！这一惊一乍的，现在想起来都又好气又好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说真的，宗老板对我是真没话说。后来听厂里染色师傅竺红良的老婆聊天，她得意洋洋地夸老公月薪 1200 块。其实在梦娜的时候，我就想着，要是能挣上 1000 块一个月，这辈子就知足了，因为当时正当红的梦娜机修师傅就是这个工资。没想到宗老板直接给我开到这个数，晚上睡觉都能笑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刚入职那会儿，原来烧四吨炉的师傅还在，可才干了半个月，老板就把他们辞了，直接停掉了四吨炉，说六吨炉烧的蒸汽够用，还一个劲儿夸我锅炉烧得好。和我一起应聘来的兰溪叶师傅，虽说从国营厂退下来，整天拿着茅台酒瓶晃悠，揣着紫砂壶装样子，可真论烧锅炉，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他总在厂里吹自己以前在国营厂多厉害，一到实际操作就露馅。每次轮到他烧锅炉，压力怎么都上不去。他偷懒把水泵放自动档，水一股脑往锅炉里灌，火却跟不上，压力自然上不来。我烧的时候，就把水泵放手动，每隔一分钟、两分钟打一次水，边加水边控制火候，再加上调鼓风机、引风机、炉排转速，控制煤层厚度这些窍门，压力至少稳稳保在八公斤以上，运气好还能烧到九公斤、十公斤。老板虽然不懂具体操作，但也看出来我比叶师傅强得多。我上班就调成自己的操作模式，下班前再调回原样，叶师傅也不来请教，还一直蒙在鼓里。结果不到两个月，他就因为总烧不上压力被车间举报辞退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老板特别信任我，有一天把我叫到办公室铁了。在他的帮衬下，锅炉房被我管得井井有条，设备运转稳当，同事们配合也默契。没想到后来厂里来了位新副总周幸华。听说他以前在广州国营厂当老总，我们宗老板大学刚毕业那会儿，还是他手下的小兵。当年义乌帅达尔皮革厂有车间出租招商，宗老板跑去问周总意见，周总嘴上说按公司规定不能放人，私下却拍着他肩膀说：“小子，你行！” 那会儿宗老板靠和香港老板合作赚了第一桶金，兜里揣着近十万块钱，咬咬牙回义乌承包了车间。听说那时候污水处理不严，镇里领导都打电话求着宗老板帮忙染色，现金现结，生意好得钱跟流水似的。后来宗老板又自己买地建了鑫海印染，等我来的时候，厂子都红火好几年了。（下接副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