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上展雄风

苦口药

篮球场上展雄风

刘景才

队里司机杨树森，身材魁梧大高个儿，浓眉大眼人洒脱，就是二十五、六岁了还光棍一条，没有对象。眼看着本队女同事江淑清，高挑个头儿能有1米70，前凸后翘曲线S，一双眼睛两汪水，相貌如花，气质优雅，只是没有胆量向人家表白。

阳光明媚，春风吹拂，闲暇无事，杨树森正在篮球场上和几个哥们投篮。恰巧江淑清和几个姑娘横穿球场。这时杨树森鬼灵精怪地动了坏心思，手托篮球，对着小江后背垂下来的马尾，砰！的一声推了一球。

　　人在球场过，祸从天上来，吓了小江一跳！砸的不疼，侮辱性极强，受着戏弄还脏了衣服。气的江淑清回身大骂：“你嘚瑟啥？臭不要脸！”大杨：“谁让你在这走了，影响我们玩儿球。”小江：“你家的地方啊！你故意骚扰欺负人！下流！”大杨过去不轻不重地扇了她一耳光：“你骂谁？”小江：“你敢打人！”当场哭着上队部告了他一状。然后由同事张春荣、罗雅芳几个姑娘，陪伴着去医院，当时住了院。

队长闻听此事，怒火冲天，当场把大杨叫来狠狠地批评一顿，严厉到带出了品质不好，家教差劲！并且要求立即写出书面检查，晚间开会当众检讨。检讨之后又严肃要求，次日必须去医院，给人家赔礼道歉，并且包赔工资和治疗费用。

经过队里一顿折腾，大杨早已心服口服，毕竟自己知道事出故意，纯属木匠戴枷——自作自受。但是，心里对领导要求去医院赔礼道歉，却是聋子看哑剧——正中下怀。

第二天，杨树森做了充分的准备，把自己也打扮了一番，新洗的衣服，笔挺的裤线，锃亮的皮鞋，那个年代的标配。

　　屁股下有车，虽然只是个小半截槽子，却也是队里的唯一，自己还是独一无二的专职司机。去医院的路上，绿草茵茵，喜鹊喳喳的绕着枝条，全都无暇放眼，首先拐进商店，购买些营养品，以表达道歉诚意。

要说这人啊，不讲智商有多高，就说同等年龄，同样环境，能比别人成熟一些，办事稳重周到，你就是出类拔萃。平时注重练事的人，久而久之，积累经验，就增强了能力。这种人，让他做干部，能把工作做得很好。没有提拔他做干部，他也总是身边人的主心骨。

杨树森就是这样的，整天看着队里姑娘堆儿，江淑清鹤立鸡群，所以才有了球场上的灵机一动。虽然当时，不惜冒险惹了一祸，但是心怀侥幸，料想到理想的话，预谋或许可以得逞。

所以，今天很愿意花上血本，大手笔投资了一个月的工资，那时一个月工资40元，能买些啥呢？如今一个月4000元，能买啥，那时也是一样的，1瓶茅台酒只需8元钱，其他物品还会更贵吗。尽情购买了些丰盛的好吃好喝的营养品，自然就是价值不菲了。

到医院，进了病房，还没搭话，就着实让江淑清吃惊不小。出乎意料，这小子买这么多东西？在家里，逢年过节，也没看到谁拜亲访友置办得如此隆重。但是，想到昨天所受的侮辱，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打一巴掌给块糖。少客气，索性反转过身去，不搭理他。

　　杨树森心里发怵，毕竟是自己伤害了人家。但是，还有美好愿望在躁动，只得嗫嚅开口：“小江，还生气呢吧？昨天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小江：“我不稀罕！”大杨：“我错了，我在队里做过检讨了，今天给你赔礼，只要你不生气，让我咋的都行。”小江：“我能让你咋的，你胳膊粗力气大，你杨树森大名鼎鼎都是杨木棒子！我招你惹你了，你动手打人！”大杨：“对不起，我不好，我太粗鲁了。一个‘名字里都是杨木棒子’的人，怎么能对姓名都是水的姑娘动粗呢。”听他这么说，小江也憋不住扑哧地笑了。两个人同时感觉到他俩的名字挺有意思，怎么这么巧呢。

　　看见小江笑了，杨树森急忙拿出买来的奶粉，冲了一杯递过去。嘴里说道：“我真的很后悔，惹下这么大的祸，我今后不但对你，对谁都要多尊重，不伤害。你别生气了，好好休养，身体最重要。”说着又出去打来热水，让小江擦一把脸，又把小江的衣服给披在身上，还把床上的被子给叠起来。

瞬间，床上身上利索不少，心情大好，小江突然发现，这个浑身杨木棒子的小子很会伺候人呀！情绪一下子好了许多。看见江淑清态度有所转变，大杨又和她聊了些队里的反响，两个人还说得来。大杨也不恋战，心想，还得留些话下次来呢，见好就收吧。找个理由；“队里还用车，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别着急，多住两天，有时间我再来看你。”就告辞回来，又去向队长做了汇报。

　　队长听了也说：“去了就对了，你平时挺有涵养的，怎么突然就动起手来了。队里正是人手紧张的时候，你还给我打跑一个，必须抓紧时间做做工作，让她早日出院。”大杨听了，爽快的答应下来，他最期盼的就是领导给机会，自己好再去趁热打铁。

　　大杨回去了，队里张春荣和罗雅芳又来看望江淑清。小江热情地拿出大杨带来的苹果招待他们，张姐和小罗一眼就看出小江精神愉快了。张姐望着床头柜里满满的营养品问她：“杨树森来啦？”小江说：“来了，苹果就是他拿来的。”小罗也说：“他应该来，不能让他白打了。”张姐说：“白挨打可不行，不过杨树森这小子平时不这样啊，这次是哪根肠子搭错了，怎么这么冲动呢。”小罗也问：“他自己咋说的，为啥打人呀！”小江说：“他说他错了，他不对，‘名字里都是杨木棒子’的人不应该动粗，说的都是好话。”

张姐听了就问：“怎么说个‘名字里都是杨木棒子’”小江说：“是我这样骂他的，他那名字不是木字多么。”三个人哈哈大笑。张姐说：“看来他挨骂也没生气，自己还说呢。”小江说“他没生气，还说不该对我这个‘姓名都是水的姑娘动粗。’”小罗听后说：“你俩挺有意思，一个名字里都是杨木棒子，一个名字里都是水，这不是缘分吗？”小江急忙接过来：“一边去！你俩才缘分呢。”张姐说：“还真别说，你俩还真般配，杨树森也挺好的，平时开车，谁有个大事小情的，也都能热心帮忙。你别只看他这次打了你，谁还能不犯个错呢，你若能行，我俩就帮你张罗张罗。”听到这里，不等小江开口，小罗先来了精神，毕竟姑娘们也都不反感杨树森。她说：“我看行，这好事就该我们俩来做，我和张姐凑一块儿，不就是“张罗张罗”么。”说得小江心里比吃着的苹果都香甜，嘴里还嗔怪：“该打！越说越像真的了。”三个人又是一场哈哈大笑。过会儿，张姐和小罗也告别回队了。

凡事，不怕没好事，就怕有好人。经过张春荣和罗雅芳这一场玩笑，说的都是杨树森的好话。让江淑清也真动了心，想想这杨树森也并不坏，男人堆里很有人缘，姑娘们也都不反感。他也是个将近1米80的大个子，队里除了他还没有几个比自己个头高的，超过自己的其他那两个人还不如他呢。这么一想，不免一阵脸上发烧，真的有点期待他再来看望自己一次。

　　第三天午饭后，杨树森刚刚打开车门，就被罗雅芳赶上来：“杨树森，你去医院吧，我也去。”

走在路上小罗说：“你这杨木棒子，平时挺好的，怎么就对女孩儿动手了呢？惹祸了吧？”杨树森：“确实是我错了，你怎么叫我杨木棒子？”小罗说：“你打人家，人家能不说你是杨木棒子吗？人家那可是三汪水，你应该去讨好，她滋润了你，你杨树森才是一片大森林，命中缺水还不知道珍惜？”大杨及时顺杆爬：“知道也晚了，都已经得罪了，伤了人家尊严了，帮我弥补一下呗？多多美言美言。”小罗：“我倒可以，我一个姓罗的不行，你还得求求张春荣，她是老大姐，也和小江挺好的，我们两个才能‘张罗张罗’”。大杨一听也笑了，旱地里下了一场及时雨，立刻答应下来，并且当天回来就去求了张春荣。

到了医院，让小罗先去病房，大杨自己去了住院部，查看了江淑清的押金。进病房就掏出来200块钱，递给小江：“住院的钱我负责吧。”这一举动，把小江给整愣住了，接过来吧，感觉还应该客气客气；不接吧，还是他打了自己应该补偿的。事情发生了，现在也消气了，真有点不好意思。僵持半天，最后直接用手把钱推开，佯怒道：“用不着！”大杨把钱放在床头柜上：“该咋的是咋的，只要你不生气，原谅我就行了。”小罗也从中调侃着劝解：“杨木棒子打人不对，现在也认错了，小江能不原谅么，都是一个队的。”

小江一听，及时下了台阶：“队里人手紧张，我去办理出院，跟你们一块儿回去。”她出去以后，大杨连连对着小罗作揖，感激不尽。二人一起帮着收拾好东西，小江回来，同时回到队里。

　　杨树森先到队部，向队长汇报：江淑清回来了。队干部们听了也都很欣慰，这标志着打人事件终于翻篇了。

大杨走了，江淑清在小罗的陪伴下，也来队里报到。队长急忙热情欢迎：“小江回来啦，坐下。杨树森让队里批评啦，他也在全体会上做过检查了。这两天，人手紧张，队部还没来得及安排人去看你。不过我严厉地要求杨树森，必须给你赔礼道歉，包赔工资和治疗费用。他做的咋样？你还有啥想法没有？”

江淑清：“感谢队领导及时处理，他承认错误了，也道了歉，都是一个队里的同事，我也不跟他计较了，我明天就上班。”

受人之托，成人之事，张春荣和江淑清邻岗，上下班走在一起，聊到杨树森的时候，张姐问她：“杨树森和你还正常吗？”小江：“没啥事，见面他挺主动的。”张姐：“你还恨他吗？”小江：“开始确实把我气死了，现在都过去了，也不是深仇大恨，没啥反感的。”张姐：“我看大杨挺好的，行的话，你俩处处？”小江：“那怎么行？让人家打了，还和人家处对象？多让人笑话。”张姐：“那有啥？年轻人，谁都有犯混的时候，只要互相了解了，他人品好就行。抓对象，抓对象，遇到好人，不及时抓住，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别太主动，看他的态度吧。”

　　要说张春荣也真是个会介绍对象的，这边对小江说：“你别太主动，看他的态度吧。”遇到杨树森的时候，又告诉他：“小江对你有好感，就看你的态度了，主动点儿吧。”杨树森心里有了底，如同打了鸡血，就开始了各种追求攻势。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追求中，有理由，找借口，难免多去几次小江宿舍。一反往常，众人眼睛雪亮，必然生些纳闷。小伙子们：“杨树森的赔礼道歉还没完了呢，心够诚的。”姑娘们：“杨树森没完了没了了，小江还不烦他，两个人看上了吧。”

交往两个多月，窗户纸捅破了，朋友关系确定，大杨就问小江：“在队里有些人在猜疑，咱们公开吧？”小江：“咋说呢？”

　　党的诞辰日，队里组织篮球赛，大杨又发灵感：事发球场，成也球场，即将上场，更换运动服之后，他把脱下来的衣服，一把塞进小江怀里：“帮我送宿舍去。”赛场内外，一目了然：他们处上啦！

　　八月十五团圆日，二人领证，给大家发了喜糖，自此后，两位便开始经营起人生那片大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