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颌关节响说起

翰林（何世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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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得从上月初的某一天上午9时说起，市人民医院口腔科门诊挂号大厅的电子屏红得晃眼，“您前面还有28位”的字样像块口香糖粘在屏幕上。我下意识又张了张嘴，左下颌“咔嗒”一声，跟挂钟摆锤似的，连带着舌尖都扯着疼，我右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左面部下颔痛点。旁边穿碎花衬衫的大妈瞅我一眼，我赶紧闭上嘴，心里嘀咕：这破关节，比我家那台老座钟还爱响。

　　其实进医院前我就拿手机“偷偷”查过。不是百度那种吓死人的“张口弹响=肿瘤前兆”，而是下载了个正经Deepseek免费软件，照着上面的提示写入病况：“张大嘴痛，伸长舌头痛，而且左牙较骨有响声，痛点在左耳根下方，无压痛，无自觉痛，不发热，摸不到肿胀，是什么病？什么原因造成的？应该如何治疗？”。几秒钟就显示出来的诊断结果——“颞下颌关节紊乱（TMD）”，后面跟着三条建议：“1.早睡、2.别啃硬骨头、3.吃塞来昔布”。

我当时盯着屏幕愣了两秒。倒不是信不过机器，而是觉得这事有点“邪乎”：把自己的感觉病症输入了几句，咋就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等真轮到医生问诊，牙科谭医生摸了摸我腮帮子，第一句就是：“晚上是不是睡不好？最近啃过排骨没？”听得我直点头，跟课堂上被老师点名答对了似的。当他在病历本上写“TMD”时，我忍不住掏出手机给谭医生看AI的诊断记录，谭医生推了推眼镜，乐了：“嘿，这玩意儿还挺懂行，跟我诊断的一个样，我也偶尔有过，常敖夜，睡得不好就发作……”

有人可能觉得，看病哪能靠手机？但说实话，那半天等待里，我没像往常一样焦虑。以前进医院总怕自己说不清症状，或者被医生问得哑口无言。这次不一样，我心里有底：知道大概是咋回事，知道医生会问啥，甚至连药名都提前百度过副作用。就像去陌生的地方旅游，提前下好了地图，心里不慌。这底气不是说AI比医生厉害，而是它让我这个医学门外汉，也能跟专业人士对上话了。

　　回家路上想起前天去购买新房的王姐。我用手机支付完一百万房款，她盯着我手机屏幕念叨：“还是现金好，一张张数着心里踏实，这数字跳来跳去的，跟闹着玩似的。”还有胡同口的拉面馆，温老板总爱跟客人显摆：“我这面食最正宗，面团得揉足20分钟，机器揉的没灵魂（正宗）。”

　　起初我也觉得这话在理。直到有次赶乘高铁，兜里现金不够，要不是能用手机支付，差点误了车；直到亲眼看见拉面馆老板用AI系统记录每团面的醒面时间，面团劲道程度比以前还稳定。才明白：喜欢纸币不是错，怀念手工也没错，但把“习惯”当成“真理”，就像守着煤油灯说电灯伤眼睛——时代变了，科技发展了，工具在进化，但咱过日子的烟火气没变啊。

　　就说我那颌关节病吧，AI能算出我该吃多少毫克塞米昔布药，却算不出我妈半夜起来给我敷热毛巾的温度；机器能揉出标准的面团，却揉不出老师傅边揉面边跟客人唠家常的热乎劲。科技这东西，不是要抢走咱们手里的温度，而是把那些费力气、费时间的活儿接过去，让咱们有更多功夫去琢磨怎么把日子过得更有温度。

　　小区里的李姐是个美篇达人，退休后天天在手机上写游记。前几天见她愁眉苦脸的，说想写新疆旅游，憋了三天没憋出开头。“对着空白页面，脑子比那戈壁滩还空”。结果今天再见她，精神头足得很，手机里存着好几篇初稿。“你猜怎么着？”她神秘兮兮地给我看，“我用AI打了个草稿，它给我列了提纲，还写了段开头，说‘天山的雪水刚化，马车铃铛就响遍了河谷……’，你说这词儿绝不绝？”

　　李姐现在的流程特逗：让AI先根据她拍的照片、记的笔记生成初稿，她再往里面填故事——哪个哈萨克族姑娘给她戴了花帽，哪个牧民家的奶茶煮得最香。“以前光琢磨怎么开头就得半天，现在AI把架子搭好了，我往里面填肉就行，效率高多了！”她边说边划手机，屏幕上的文字里还带着AI的“痕迹”，但更多的是她自己的唠嗑味儿，热乎得像刚出锅的烤包子。

　　这让我想起医院看病那半天。要是没AI提前“预习（预诊）”，我可能得在候诊时翻百度吓自己，跟医生说话也得磕磕绊绊。就像李姐说的：“AI不是替我写文章，是帮我把跑腿的活儿干了，让我有时间琢磨怎么把心里的话掏出来。”那些说“用AI就是偷懒、不是原创”的人，可能没见过李姐改稿子时眼里的光——她不是被机器推着走，而是踩着机器的肩膀，看得更远了。

　　现在每天晚上，AI健康助手都会给我发消息：“今晚记得用热毛巾敷颌关节，别吃坚果。”那语气跟我嫂子似的，唠叨但暖心。我也开始学着用AI写点小东西，比如给媳妇的生日祝福，它先帮我列个“甜蜜的清单”：第一次约会的冰棍味、她熬夜织围巾的样子，我再往里面填细节，比自己干巴巴憋字强多了。

　　其实用不用AI，就跟当年用不用洗衣机一样。记得我妈第一次用洗衣机时，非说“衣服揉不烂也得甩烂”，结果现在天天念叨“这玩意儿洗羽绒服真干净”。科技这东西，咱别怕它，也别神话它——它就是个工具，跟菜刀、缝纫机一样，用好了能让咱日子过得更舒坦。

　　就像我这颌关节，医生的诊断是定心丸，AI的预诊是提前做的功课；李姐的美篇，AI是搭架子的帮手，她的故事才是灵魂。正如凌风·作家所说：“AI 还能够快速完成一些基础性的写作任务，如撰写大纲、生成初稿等，让创作者能够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对作品的精雕细琢之中，提高创作的整体效率和质量”。

这时势啊，守着老黄历过不了新日子，但丢了人情味也过不好日子。咱普通人学AI，不是为了跟谁较劲，是为了让自己多点本事，少点麻烦，有空了能坐下来，好好跟人唠唠嗑，尝尝刚出锅的热乎面——这才是咱过日子的正经事。

　　这会儿我又张了张嘴，颌关节还是有点响，关健的已经不痛了，但心里不慌了。手机里AI助手的提醒还亮着，旁边放着医生开的药，窗外是小区里大爷大妈下棋的吆喝声。你看，科技和生活，就该这么热乎乎地搁一块儿，谁也不耽误谁，还能互相帮衬着，把这日子过得更有底气。

文稿撰写于2025年7月6日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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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编辑：翰林（何世强）

图片：翰林（何世强）/部分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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