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帝在河曲李家沟

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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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六年（1697 年）二月 ，康熙皇帝第三次亲征葛尔丹，率军从北京出发，经居庸关、大同、朔州、河曲、保德等地，进抵宁夏，对葛尔丹形成包围之势。三月，葛尔丹败亡，其残部向清军投降。

河曲民间有个传说，康熙曾在李家沟村的保宁寺居住三天。当时为战马准备的三百缸井水不够用，而村子东边原本只有下雨才会有洪水的井峁沟，竟流出一沟清水。康熙认为这是自己顺应天意，得神灵保佑。那么，实际情况是怎样的呢？

1925年故宫博物院清点宫藏文物期间，在懋勤殿发现一个被封印的小木箱。箱内除了有康熙朝的上谕、圣旨之外，最引人瞩目的是康熙亲笔书写的十七封私人信件。这十七封信件写于康熙三十六年二月初八至四月二十九日（康熙第三次亲征葛尔丹时期），让人意外的是这十七封信的收信人是个不入流的阉人——敬事房太监顾问行。康熙皇帝为何要给一个太监写信呢？估计是想让顾问行向后宫汇报皇帝情况时，附带为主子吹吹牛，这样就显得十分自然了。

康熙三十六年二月二十八日康熙皇帝写给太监顾问行的书信原文和译文附在美篇后面，毕竟三百多年前帝王写的书信咱们读起来也不是很轻松，还是先读一读翻译润色过的文章，有了初步印象后再读原文吧。

康熙三十六年的二月，朔风如刀，卷着碎雪在官道上打着旋。銮驾的铜铃在寒风里抖出细碎的响，车轮碾过结冰的辙痕，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一路向西，扬起的雪沫子溅在明黄色的车帘上，旋即冻成了冰碴。圣驾过宁武关北大水口时，城头守军的甲胄结着霜花；穿岢岚州地界，道旁的烽火台像被冻僵的老卒；待踏入河曲境内，已是二十六日，李家沟的炊烟正从窑洞顶的积雪里钻出来，细得像根棉线。

村口那棵老榆树，枝桠上挂着冰棱，活像披了件水晶铠甲。树下黑压压立着三百口大缸，缸口的薄冰被风刮得发出细碎的碎裂声 —— 地方官正搓着手解释，这村子就靠一口老井活命，水脉细得能穿进绣花针。正说着，几个裹着羊皮袄的村民却围着侍卫交头接耳，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岢岚州的宵尊河，那干了快十年的河道，三日前突然涨水，漫到李家沟南头七里地了！” 有人压着嗓子喊，呼出的白气混着雪粒打在脸上，“官爷们怕污了御道，连夜筑了堤坝拦着呐！” 又有个戴毡帽的老汉抢着说，三岔那边的干河也活了，水都快漫到韩家楼，是村民们自己堆土堵的。

康熙正掀帘看雪，听到这些话后，掀帘的手顿了顿，用貂皮袖口扫落车辕上的积雪。“哦？” 他眉峰微挑，眼珠在雪光里亮了亮，“去看看。”

銮驾转过土坡，果然见黄土塬上横卧着一道新筑的堤坝，夯土的痕迹还十分新鲜，坝后水光在残阳下晃得人睁不开眼。“拆了。” 康熙的声音透过风雪传出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军民们拿铁锨撬冻土，冻土裂开的脆响混着号子声，没多久，堤坝就塌了个豁口。先是细流如银，接着是浊浪翻滚，未到申时末刻，水头已奔到御营前，漫过马蹄时激起的水花溅湿了龙靴，那三百口大缸孤零零戳在雪地里，缸底的冰碴还没化透。

次日往碾坞村（保德境内）去，路就变了模样。五十六里山路像被巨斧劈过，怪石嶙峋，感觉要划破马蹄，大岭一座连一座，几乎要把日头遮住。康熙勒住缰绳，枣红马喷着响鼻刨着蹄子，他望着盘旋而上的山道，低声道：“朕征战半生，竟没见过这等险地。” 却见道旁的积雪被风卷成一个个雪丘，正好垫在车轮下，推车的脚夫踩着雪丘往上挪，省了不少力气 。 随行的官员跪禀，是百姓们听说圣驾要来，举着灯笼连夜扫雪堆成的雪丘。

入夜扎营时，侍卫正愁没水饮马，忽闻帐外欢呼。原来一里地外的石缝里渗出水来，汇成了条清溪，掬一捧尝尝，甘冽得像是掺了蜜，冻得人舌尖发麻。随行的太监刚要奉承 “此乃天佑圣君”，却见康熙正用枯枝拨着篝火，火苗舔着木柴发出噼啪声，他头也没抬：“不过是偶然罢了。”

二十八日到保德州，黄河正开冻，冰裂的脆响像碎玉落地，大块的浮冰顺流而下，撞在船板上咚咚作响。康熙换了身青布棉袍，坐在小船上，亲自撒网时，网绳猛地一沉。“好家伙！” 他笑着收网，网里竟兜着满满当当的石花鱼，银鳞闪着光，青黑斑纹像画上去的。内侍递过银刀，割下一小块鱼肉送进嘴里，那鲜味直冲天灵盖，康熙眯起眼：“这滋味，笔墨哪里写得出来？”

御厨用当地新磨的白面烙了饼，饼皮金黄酥脆，咬一口掉渣，就着刚炖好的鱼汤吃，竟比宫里的满汉全席还对胃口。康熙望着船头飞溅的浪花，心里想：“这些琐事，本不必写进书信。但这一路看下来，民心就像这黄河水，看着散漫，真到了时候，自会奔涌而来。”

风掠过河面，惊起一群水鸟，在冰裂的黄河上划出几道优美的弧线。

河曲李家沟（2017.4.11国光摄） 康熙帝书信原文 谕顾太监：

前者书去之后，又走宁武关北大水口地方，又走岢岚州、河曲，绕到三岔铺。二十六日到李家沟。此处无水，只有一井，地方官伺候三百缸水。朕正走在途间，见李家沟的来民纷纷说话，岢岚州来的干河，名叫宵尊河，这三日前发大水至李家沟南七里，地方官恐泥泞御道，用堤打住。又有人说，此三岔干河，今日有了水，竟到韩家楼，地方民又堵着。朕实不信，到了看起来，果然是真。就此开了堤，到申末，河水到李家沟御营，深有二尺处。三百缸水也不曾用。二十七日到碾坞村。五十六里皆高山大岭，连亘不断。朕从未走过这样不好山。若不是地方民一闻朕来，争先收拾，万万走不得。头一日下雪，风括的在道旁一堆一堆堆起来，推车的，走道的，甚得便宜。营前一里之地，又得一小河，水清味佳。此二日，凡随侍官员、军民，无不睹其事。朕说不过偶尔如此，不足为奇。二十八日，到保德州，黄河边上，朕乘小船打鱼，河内全是石花鱼，其味鲜美，书不能尽。吃食皆有，惟白面最好。此皆细事，书报不曾写得，惟叫里边知道。
特谕。
二月二十八日

河曲李家沟（2017.4.11国光摄） 康熙帝书信译文 顾太监：

之前书信送出之后，（朕）又经过宁武关北大水口地方，接着又经过岢岚州、河曲，绕道到了三岔铺。
二十六日抵达李家沟。这里没有水源，只有一口井，地方官员预备了三百缸水等候。朕正在途中行进时，看见从李家沟来的百姓纷纷议论，说岢岚州有条干涸的河，名叫宵尊河，三天前发了大水，流到李家沟以南七里的地方，地方官员担心御道泥泞，就筑了堤坝把水拦住。又有人说，这三岔的干河，今天也有了水，竟然流到了韩家楼，当地百姓又把水堵了起来。朕实在不相信，到了地方一看，果然是真的。随即就下令拆了堤坝，到申时末刻，河水就流到了李家沟的御营，水深有二尺的地方。那三百缸水也没用到。
二十七日到了碾坞村。这五十六里路全是高山大岭，连绵不断。朕从来没走过这么难走的山路。如果不是地方百姓一听说朕要来，抢先收拾（道路），万万是走不过来的。前一天下了雪，被风吹得在路边一堆一堆积起来，推车的、走路的，都很方便。营前一里地的地方，又找到一条小河，水清澈，味道也好。这两天发生的事，所有随从的官员、军人、百姓，没有不亲眼看见的。朕说这不过是偶然如此，不值得奇怪。
二十八日，到了保德州，在黄河边上，朕乘坐小船打鱼，河里全是石花鱼，味道鲜美，文字没法完全描述。吃的用的都不缺，尤其是白面最好。这些都是小事，之前的书信里没写，只是让宫里知道一下。

特此告知

二月二十八日

河曲李家沟（2017.4.11国光摄） 相关史料 《圣祖仁皇帝御制文第二一集》卷二十三：

康熙三十六年二月十八日，康熙皇帝在给皇太子的谕旨中提到，自三岔口驻跸李家沟之日，地乏水泉，前行向导预贮水三百瓮，以备扈从人骑之需。正行之时，天忽大雪。又有百姓从李家沟来，说岢岚州小尊乾河水来已三日，地方官恐御路泥泞，筑堤壅之。康熙到韩家楼观看，见水甚大，便决开二堤。申时，水至李家沟下营处，其深可没马腹。且山岭险峻，跋涉维艰。前一日之雪，因风凝聚如堆积之状，驱车人众食此，不致困乏而至。因无地可以安营，遂驻跸山巅。山之南约一里许，觅得一河，前所行之人未见此河，百姓亦隐而不告。康熙称此乃偶遇之事，非关奇异。

河曲李家沟（2017.4.11国光摄）

康熙皇帝手书给顾太监的十七封信

说明：以下按顺序排列的十七封信是清圣祖康熙皇帝于1697年（康熙三十六年）写给自己的心腹太监顾问行的，可从侧面反映出这位帝王的日常作风和思维方式。这些信原来密藏于皇宫的一个谲匣里，1911年辛亥革命时，被学者们发现，继而被转抄出版。而这或许是唯一一份现存下来的中国古代帝王的系列信札。


第一封信
谕顾太监：初七日过八达岭岔道，驻跸。初八日到怀来县驻跸。看天气与京中大不相同，甚觉寒冷。前者库上做狼皮筒子皮袄一件，沙狐皮筒子皮袄一件，未曾有面。尔将此二件，袖用雨缎，身用零宁紬（通“绸”），做完时报上带来。做时不可太紧了，先报上带来的因做得太紧了，甚是不堪，须要小心。朕来时，德妃有些恙，如今全好了么？阿哥们出疹的，相比（应为“想必”）都好了。宫中自然清吉。这一次的驼马甚肥可爱，走路亦好。自出门，即重重喜报来也。朕体大安。特谕。
二月初八日

第二封信
谕顾太监：朕自出门以来，卅日之间，历尽三云。南望则蔚州、应州、燕门、宁武；北望则偏关、杀虎口；驻跸则怀仁、马邑、朔州。观其形势，乃古战场之域，今则太平鼓腹之民也。黄童白叟，挟老扶幼，叩首马前，如南巡无异。民情朴实，风俗淳厚。因去岁收成甚好，朕心甚快，身体安和。天气比大同暖些，河也有开处，也有不开处。随来的人都好，尔等将此传知里边。特谕。
二月二十二日

第三封信
谕顾太监：前者书去之后，又走宁武关北大水口地方，又走岢岚州、河曲，绕到三岔铺。二十六日到李家沟。此处无水，只有一井，地方官伺候三百缸水。朕正走在途间，见李家沟的来民纷纷说话，岢岚州来的干河，名叫宵尊河，这三日前发大水至李家沟南七里，地方官恐泥泞御道，用堤打住。又有人说，此三岔干河，今日有了水，竟到韩家楼，地方民又堵着。朕实不信，到了看起来，果然是真。就此开了堤，到申末，河水到李家沟御营，深有二尺处（应为“深处有二尺”或“处”为“余”之笔误）。三百缸水也不曾用。二十七日到碾坞村。五十六里皆高山大岭，连亘不断。朕从未走过这样不好山（应为“不好的山路”）。若不是地方民一闻朕来，争先收拾，万万走不得。头一日下雪，风括（应为“刮”）的在道旁一堆一堆堆起来，推车的，走道的，甚得便宜。营前一里之地，又得一小河，水清味佳。此二日，凡随侍官员、军民，无不睹其事。朕说不过偶尔如此，不足为奇。二十八日，到保德州，黄河边上，朕乘小船打鱼，河内全是石花鱼，其味鲜美，书不能尽。吃食皆有，惟白面最好。此皆细事，书报不曾写得，惟叫里边知道。特谕。

二月二十八日

第四封信
谕顾太监：朕自渡河以来，历府谷县、神木县等处，将近榆林。凡陕西地方，山川形势又是一种别样景致，也有好处，亦有不堪处。所以好处者，风俗淳厚，人心似古，水土好，人无杂病，食物亦多，山上有松树柏树，远看可以看得；若说不堪处，凡城堡都在破崕边，作洞居住，岭不成岭，道不成道，可笑之极矣。朕南方走过直隶、山东、江南、浙江以及绍兴，四千里；北至可鲁伦，二千余里；东北关东乌拉，二千余里；西巡今到山西、陕西，二千余里。江湖山川、沙漠瀚海不毛不水之地都走过，总不如南方之秀气，人民之丰富也。初四日，驻跸神木县，申时，噶尔但（即噶尔丹）贼子到了大营，满汉文武军民人等，无不踊跃欢喜，可见“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之语，岂偶然哉？朕在客路，迢遞（通“递”）关山，心实除贼，意不虚发。况暮春之初，冰凌未尽，清明在迩，寒风犹存，不知今岁京中亦是如此否？朕体甚安，一路饮食甚裕，白面更好。问宫里都好么？噶尔但的事只在早晚间了，但不能略定日期耳。朕在神木，得土物、点心二种，送到延禧宫、翊神宫去，看看笑笑，恭进神木白面一匣。请安。
三月初四日

第五封信
谕顾太监：朕在宁夏等噶尔丹来人，到时才定用兵。今马驼皆肥，凡有走处即刻行走。宁夏地方好，诸物最贱，但无花草耳。这一次报来时，封也开了，匣也开了，所以外边用封封了，再报来时，照此封样封了来。特谕。
又三月初五日

第六封信
哈密回回送噶尔但贼子所带来的土物，惟晒干甜瓜其味甚美。今随报带去，又恐不知用法，故特书之于左：先用凉水或用热水洗净，后用热水泡片时，不句（应为“不拘”）冷热，皆可食得。其味相（通“像”）鲜瓜，水似桃干蜜水。有空处，都用葡桃（即“葡萄”）添了。尔等传知妃们，物虽微而心实远也，不可为笑。
三月初七日

第七封信
谕顾太监：朕走鄂尔多斯地方，蒙古富金（即“福晋”）们来的甚多。尔将妃嫔们的绵衣，每位一套，棉纱衣，每位一套，报上，带来。又徐常在、二位答应，衬衣、夹袄、夹中衣、纺丝布衫、纺丝中衣、锻靴袜都不足用。传于延禧宫妃，着量（即“酌量”）做，完时报上，带来。
三月初七日

第八封信
谕顾太监：前者报去之后，朕领三边绿族兵打围，兔鸡多的非常。二十二日到兴武营，满围都是兔子，朕射三百十一只。二十三日到清水堡，兔子如前，朕不能射了，只射一百有零。二十四日到横城，黄河边上驻跸。二十五日过河，驻跸河边上。二十六日到宁夏。此处风景虽不如南方，比朕一路走过的地方，有霄壤之别。诸物皆有，吃食亦贱。西近贺兰山，东临黄河，城周都是稻田。自古为九边，朕已到七边。所过之边地，惟此宁夏可以说得。朕今抵宁，所得土物数件，恭进皇太后，又赐妃嫔们数件，尔按字送去，特谕。二十六日抵宁，二十七日即差潘良栋捧土物恭进去了。凡有字者，照字送去，无字的，潘良栋口传。
三月二十八日

第九封信
谕顾太监：朕在宁夏住了十九天，自闰三月十五日，起身往黄河湾白塔地方去，离宁夏四百多里，是俄尔多斯（即“鄂尔多斯”）都稜公哈伦所居之处。朕到白塔，自有相机调度。自此以后，离京渐远了。特谕。
闰三月十五日

第十封信
谕顾太监：朕此一举，虽为残贼噶尔但，亦欲西边外。厄鲁特种类甚多，必收之后方为万年之计。出门时纵未明言，自离京后即使人各处宣布。朕意先已前后归诚者，报过之外，今西海内外所居厄鲁特全部落归顺，已经起身往行在来了。朕举手加额，喜之不尽。有德而感动天地默佑，一卒不发，收十万之众，实出望外。满营中闻者，无不相庆，以为无疆之喜。因此发报，所以写去，特谕。
闰三月十八日

第十一封信
谕顾太监：朕在宁夏，甚是闷倦，自出口以来，方为清爽。将山陕二处的秀气、黄沙、怕人高崖别了，深为可喜。近日，顺流而乘舟，而行者亦多。黄河中鱼少，两岸怪柳、席芨草、芦苇中有野猪、马、鹿等物。特谕。
闰三月二十三日

第十二封信
谕顾太监：前者进来的王瓜（即“黄瓜”）甚好，以后每报必须带来。萝葡（应为“萝卜”）、茄子也带来。朕已到白塔地方，特使刘猴儿请皇太后安去，并无别事。此人怪而胆大，岂可近使？甚是可恶，不必打发他回来，在敬事房锁了等，别叫他家去，特谕。
闰三月二十六日

第十三封信
谕顾太监：四月初一日，朕亲看兵马过去。讫此数日内，理运粮事毕，即日回銮，大略夏至前后到京。此话不必叫多人知道，妃嫔们知道罢了。特谕。
四月初一日

第十四封信
谕顾太监：朕在黄河边上，与蒙古诸部落日日顽笑，心神爽健。朕出外最多，未似这一次心宽意足。尔传与里边，不必挂念。自黄河边上，走张家口至京九百余里，若走沙河口，大通至京，一千二百余里。朕使人到宁夏，寻得食物米面等物，面比上用面还强，葡萄甚好。此处与边墙相近，所以诸物都有，只恨不冷，难以行走。尔等在家反为朕怕冷，实为可笑。初二日报，到上流五十里地，名席尔哈，结冰成桥二道，约一里有余，上下全无结冰处等。朕使人去看，果是如此，也是一件奇事。
（这封信原文未标日期，据文中语句推测，应为四月初三日）

第十五封信
谕顾太监：朕事已毕。分陆路水路回去，大概夏至前后可以到京。特谕。
四月初七日

第十六封信
谕顾太监：前日朕有言“心实除贼，意不虚发”之句。今噶尔但已死，其下人等俱来归顺。朕之大事毕矣。朕两岁之间，三出沙漠，栉风沐雨，并日而飧。不毛不水之地，黄沙无人之境，可谓苦而不言苦，人皆避而朕不避。千辛万苦之中，立此大功，若非噶尔但，有一日朕再不言也。今蒙天地宗庙嘿（通“默”）佑成功，朕之一生可谓乐矣，可谓致矣，可谓尽矣。朕不日到宫，另为口传，今笔墨难尽，书其大概而已。特谕。
四月十七日

第十七封信
谕顾太监：朕二十九日过杀虎口，自口外走张家口进京，大约五月十五日前后到。去先，有上谕“夏至前后到京”之语，因黄河风浪所误，所以迟了。口外凉爽，不甚热，至今早间有穿布褂者。一路水草，与西边大不相同。朕体安泰，随侍人等俱好，可谓“心广体胖”而回家去矣。特谕。
四月二十九日

康熙第三次亲征噶尔丹北京至宁夏路线

据《清圣祖实录》记载，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第三次亲征噶尔丹，路线大致如下：

出京至宁夏段：二月初五从北京出发，经昌平、怀来、沙城、宣化、左卫、怀安、天成、阳和城、大同、怀仁、朔州、义井、李家村、保德州，渡黄河经府谷县南、孤山堡、神木县、柏林堡、高家堡南、榆林、他喇布喇克、哈留图郭尔，渡无定河驻跸库尔塔拉、扎罕布喇克、通阿拉克、安边城东、定边城、花马池、安定堡、兴武营、清水营，经横城再渡黄河，于三月二十六到达宁夏。

《清史稿》记载康熙三征葛尔丹途经河曲李家沟

河曲李家沟（2017.4.11国光摄）

美篇链接

明武宗巡幸唐家会

【方言小知识】河曲方言常用词（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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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一赞情千缕

屏上留痕意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