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的海漫行记:里加古城的琥珀之心

一天行

序章:启程于历史的十字路口 <p class="ql-block">  离开塔林后,邮轮行接下来的一站是同属波罗的海三国之一的拉脱维亚首都里加。</p><p class="ql-block"> 清晨,邮轮伴随着晨光冲破了波罗的海的薄雾,破晓时分靠近了里加。我的目光随着邮轮进入内港,一边眺望着道加瓦河入海口处渐渐浮现出来的古城轮廓,一边尽情饱赏着两岸茂盛的森林与纵横的河流。六月的晨曦给里加老城教堂的尖顶镀上了一层金边,那些高低错落红瓦白墙的建筑在朝阳下闪烁着炫耀的光泽。这座被称作"北方巴黎"的城市,是波罗的海三国中最大的都会,也是我们此次邮轮行中最值得期待的一站。从塔林出发的邮轮经过一夜航行,终于来到了拉脱维亚这座拥有800多年历史的港口城市。</p> <p class="ql-block">道加瓦河风光</p> 琥珀与歌声之地:拉脱维亚的人文拼图 <p class="ql-block">  拉脱维亚与我们刚到访的爱沙尼亚有着许多相似的历史文化以及特点,它同样是一个富有琥珀与歌声的国度,也同样是在歌声中迎来新生的:1989年震撼世界的"波罗的海之路"就是由拉脱维亚与爱沙尼亚和立陶宛的200万人手拉手组成贯穿三国的600公里人链,共同唱着被禁的民歌要求脱离苏联独立的。这种"歌唱革命"的传统就来自于19世纪以采集民歌方式来唤起民族觉醒的拉脱维亚。</p><p class="ql-block"> 拉脱维亚一样森林繁密,多半国土覆盖着莽莽林海,整个国家就像个巨大的氧气瓶,号称"欧洲之肺"。在这里,采蘑菇是全民运动,甚至就连总统也会拎着篮子加入到森林中去。更神奇的是,就连首都里加市区内至今还留有好几片原始森林,以至于市政厅开着严肃的会议还有可能会被突然闯入的麋鹿打断。</p><p class="ql-block"> 这样富足又纯朴的宝地难免让人垂涎。历史上,里加就像“赵氏连城璧,由来天下传”,不断在列强之间易手。自1201年德国主教在这里建城后,它先作为传播上帝福音圣地,后变为汉萨同盟的重镇,又曾为瑞典王国的富地,还一度成为沙俄帝国的西方门户。老城里那些哥特式教堂、文艺复兴时期的富商宅邸以及沙俄时代的木构建筑,层层叠叠地承载着这段复杂的历史。二战期间,拉脱维亚又遭遇了纳粹占领和苏联吞并,直到1991年才重获独立。</p><p class="ql-block"> 据说里加的咖啡文化非常浓厚,就是因为在瑞典统治时期,查理十二世把咖啡豆作为军饷发给士兵,从而影响到民间而形成的。不管这个传说是否为真,这种将苦难历史转化为生活智慧的能力,或许正是拉脱维亚人最令人钦佩的特质。如今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国,却孕育了Skype、特斯拉早期技术等创新成果,这一点就像他们国徽上的太阳图案,在经历漫长冬夜后依然能够重新焕发光热。</p><p class="ql-block"> 这便是拉脱维亚,一个国土半覆林木、人口不足两百万,却曾在欧洲历史上镌刻下深深印记的国度。作为“波罗的海三姐妹”之一,她如同被时光反复打磨的琥珀,既封存着条顿骑士的剑痕、汉萨商贾的金币、瑞典王冠的余辉以及沙俄铁蹄的踪影,也折射着二十世纪独立烽火与苏联铁幕下的斑斑往事。而首都里加,无疑正是这枚琥珀最璀璨的核心。</p> <p class="ql-block">邮轮靠港市中心码头</p> 汉萨明珠的千年变奏:里加古城叙事 <p class="ql-block">  邮轮进港后停泊在紧靠市中心的国际邮轮客运中心。站在高高的邮轮上即可将里加市中心全景揽收眼中。放眼望去,比比皆是高低错落新老交替的各式各样风格的建筑物。其中一柱擎天的自由纪念碑、金光闪烁的圣彼得教堂尖塔,以及近在咫尺令人瞩目的淡黄色的庞然城堡都显得格外醒目。仔细欣赏,你会发现里加老城像座“剧场”,或者说像个露天的建筑博物馆,这座城市就是不同历史时期不同民族风格建筑物的汇箤展示之地。它既有中世纪早期遗存下来的带着帝国余韵的哥特式建筑,也有17世纪外表鲜艳装饰华丽的瑞典式建筑,还有不少苏联时期的方盒子公寓楼。其中最多的是里加最引以为傲的新艺术运动建筑。这批建筑诞生于二十世纪初里加经济的黄金时代,其特征是注重用艺术形式来装饰建筑外表,楼房外墙上从上到下多饰以各种各样的图䅁,抬头看去建筑立面上扭曲的藤蔓、神话人物面具和各种几何图案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甚为美观,被誉为具有独特美感的"里加风格"建筑。各个历史时期的不同建筑恰恰反映了这座城市的面孔,正如拉脱维亚这个民族的历史——层叠占领,难解其魄;兴衰几度,意犹未磨。其实,这正是这座古城建筑的历史与风格——人的自由可被控制,但石头建筑不能剥夺其表达权;城市可以被征服,但人民终将夺回话语权。里加从来犹拒绝被单一风格定义。</p><p class="ql-block"> 有意思的是,如今物换星移时过境迁,各个时期的建筑比邻而居却并不显得有什么突兀,反而相得益彰,共同构造并烘托起着这座繁荣美丽的古城。可能正是由于它是这个国家如此富有包容性的历史文化中心,又是北欧保存最完好的中世纪古城之一,1997年里加古城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了世界遗产名录。</p> <p class="ql-block">万苏大桥与Swedbank大楼</p> 老城漫游:在建筑交响曲中拾取时光碎片 <p class="ql-block">从邮轮客运码头出来不远,钻过道加瓦河大桥洞横过马路就直接走到了古城最著名的里加城堡(Riga Castle)前。这座始建于1330年的庞然石砌堡垒,最初为利沃尼亚骑士团要塞,后来又作过波兰总督府、瑞典军事中枢、沙俄总督官邸,现今为拉脱维亚总统府。城堡的白色塔楼与淡黄色的城墙在艳阳照射下泛着蜂蜜般光泽,但棱角分明的塔楼与深窄箭窗,仍泄露着它壁垒森严的本质。城堡本身就是一部权力易手的立体年鉴。这座古城堡无疑是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权力更迭的无声证人。它就是这个国家的基石。看着它那发凉的墙体,眼前似乎闪现出陆陆续续的历史影像:骑士团总团长曾在此签署屠杀令,瑞典国王在此规划着“波罗的海帝国”,沙俄总督则从此处发往圣彼得堡的密报…最讽刺的是,1940年苏联坦克碾碎独立梦时,镰刀锤子旗正是从此塔升起。城堡沉默如石,却比任何史册更震耳欲聋地宣告:强权终会风化,唯有土地永恒。</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或什么重要人物到访,城堡前的广场上已铺上了红地毯,仪仗兵正在抓紧操练着步伐。看到我们是“外宾”,布控的警察放了我们一马任由我们自行观光。知道迎宾反正与我们无关,逛了一圈我们也很自觉就离开了。</p> <p class="ql-block">拉脱维亚古城区</p> <p class="ql-block">拉脱维亚国家安全部</p> <p class="ql-block">拉脱维亚总统府</p> <p class="ql-block">里加城堡</p> <p class="ql-block">古城堡黄色一侧现为总统府</p> <p class="ql-block">城堡白色一侧为拉脱维亚国家博物馆</p> #老城迷宫——汉萨商魂与时间琥珀# <p class="ql-block">穿过城堡广场,面前就是左右纵横上下串连七弯八拐四通八达长短不齐宽窄不一的大小街巷,走进去就如同便坠入了里加老城(Vecriga)的时空漩涡。老城区至今仍完整地保存着自中世纪以来形成的街区。漫步向前,已被无情岁月打磨得铮亮的鹅卵石街道如青铜镜面,倒映着巷道两边美轮美奂的哥特式山墙、巴洛克穹顶与文艺复兴门廊。晨光斜切过圆顶广场(Doma Laukums),正好赶上里加主教座堂(Riga Cathedral)礼拜,听到教堂巨大的管风琴声如潮水漫溢,直撞心灵。这座波罗的海地区最大的中世纪教堂,其混搭风建筑恰似里加命运的隐喻——罗马式基座托起哥特尖拱,巴洛克塔楼又冠以新古典穹顶。承前启后,继往开来。</p> <p class="ql-block">城堡广场</p> <p class="ql-block">慈悲圣母教堂</p> <p class="ql-block">靠近圆顶广场</p> <p class="ql-block">里加主教座堂</p> <p class="ql-block">圣雅各伯主教座堂</p> <p class="ql-block">拉脱维亚议会</p> <p class="ql-block">里加历史和航海博物馆</p> #“三兄弟之屋”——建筑世家的血盟# <p class="ql-block">从教堂旁边出来,三幢紧偎一起的连排彩屋赫然入目。这就是“三兄弟之屋(Three Brothers)”:最早盖的15世纪的白屋有着陡峭的哥特式山墙,犹如垂暮长者;建于1646年的黄屋那荷兰文艺复兴门楣貌似壮年;而18世纪建的绿屋呈现出来的巴洛克曲线宛若少年。三栋建筑传说是同为建筑世家的三兄弟所建,实则是拉脱维亚民居演变的活标本。站立屋前,再听着一番绘声绘色的解说,仿佛听见木匠世家的斧凿声穿越了几百年。不论故事真假,工匠的尊严早已存入了每一栋古城建筑之中。</p> <p class="ql-block">发现三兄弟之屋</p> #瑞典门——硝烟缝隙里的玫瑰# <p class="ql-block">再往前走到狭窄的Maza Pils iela古巷旁边,就是老城唯一残存的古城门——瑞典门(Swedish Gate)。城门洞内,一位女艺人正在拨动着琴声,旁边的石缝间竟绽出几簇野蔷薇。这道1689年瑞典统治时期的拱门,曾见证过北方战争的无情血火,却留下了一个美丽的传说:士兵在此与恋人诀别,少女将玫瑰插入墙隙:“待花开时,你必归来。”男子战死异乡后,此处玫瑰竟岁岁重生。不知道女艺人现在弹奏的是否也是这曲颂歌?多少帝王将相的征伐早已灰飞湮灭,唯有这一朵野花的约定却被城墙铭记了下来。</p> <p class="ql-block">瑞典门</p> <p class="ql-block">正在演奏中</p> #猫之屋——商人复仇的黑色幽默# <p class="ql-block">穿过狭小的古城门豁然看到一段崭新的城墙——这是古城在残垣断壁之上重新修复的一小段城墙,刚刚辟作古城墙公园不久,故游人不多。从这里转向Meistaru iela,就看到两只弓背怒视的镀金黑猫盘踞蓝屋尖顶。这就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猫之屋(Cat House)。据说是1909年,骄傲的富商布卢默被行会拒之门外,遂在行会对面建屋,屋顶安置黑猫雕塑并以猫臀对准行会窗户泄愤。经过数年诉讼后,败诉的他最终被迫将猫首转正,但猫尾仍挑衅般翘起示威。如今行会已改成餐厅,饕客在猫的睥睨下啜饮着黑药酒(Riga Black Balsam)。商贾的傲慢与偏执,终被时间酿成了佐餐的轶事——里加的可爱,不正在于它容得下如此任性的灵魂吗。</p> <p class="ql-block">老城墙</p> <p class="ql-block">拉脱维亚战争博物馆</p> <p class="ql-block">猫之屋</p> <p class="ql-block">火药塔</p> 信仰之巅与自由之炬:圣彼得大教堂与自由纪念碑 #云端的十字——圣彼得大教堂# <p class="ql-block">时近正午,我们来到里加最高建筑之一的圣彼得大教堂(St. Peter's Church)登顶揽胜。电梯升到72米观景台,整个里加城如巨幅地图般在眼底铺展开来:俯瞰脚下,道加瓦河如银缎束腰绕城而过,老城红顶屋群如深秋的枫叶燃遍全城,而新城新艺术街区则似珊瑚丛林涌向天际。真是城市有限,美景无边。倒是圣彼得大教堂本身命运多舛。它始建于1209年,历史上五度惨遭焚毁。二战中曾不幸被德军炮火削去了教堂尖顶,苏联时期险遭全部拆除。现存的塔楼是原来的哥特式骨架与1973年重建的钢铁外壳结合在一起打造出来的新尖塔。这教堂塔楼本身就是一部石头写就的《复活》史诗。看来信仰的真正高度,不在于塔尖多高——离上帝多近,而在于命有多硬——能在废墟中重生的次数。</p> <p class="ql-block">圣彼得大教堂</p> <p class="ql-block">揽胜</p> #“比星辰更自由”——自由纪念碑# <p class="ql-block">毋庸置疑,里加古城的另一个高度是自由纪念碑(Freedom Monument)。沿着Brivibas大街东行很远就看到了这个纪念碑如一柄青铜长剑般直指苍穹。42米碑顶的“自由女神”Milda高擎三颗金星——象征着拉脱维亚的三个地区。基座浮雕从13世纪抵抗骑士团战士到1918年独立志士,如民族脊梁的切片。纪念碑文上写着:“Tēvzemei un Brīvībai”(为祖国与自由)。据说苏联时斯是禁止来此献花的。我们倒是赶上了献花。而且是总统献花。他是陪同国宾前来参加献花仪式的。仪式与正常一般无异:仪仗队列阵,奏两国国歌,与陪同握手及向观众致意。电视上司空见惯。倒是现场松驰得过分,我们与总统近在咫尺,随便拍照录像,除了几个维持秩序警察,却再无任何戒备。看来小国大意,过于自由呀。</p> <p class="ql-block">自由纪念碑</p> <p class="ql-block">仪仗队</p> <p class="ql-block">首脑光临</p> <p class="ql-block">总统献花仪式</p> 艺术永生:舞台与市井的奏鸣曲 #天鹅绒革命的回音——国家歌剧院# <p class="ql-block">纪念牌广场旁边的公园内坐落着里加艺术的殿堂国家歌剧院(Latvian National Opera)。罗马式风格白色建筑的新古典立柱非常打眼。这座1898年沙俄时代的建筑,曾经是旧时代醉生梦死的贵族沙龙,亦曾是独立运动高涨时爱国者的密谋地。1988年,十万民众曾在此高唱禁曲《上帝保佑拉脱维亚》,史称“歌唱革命”——音符竟成为推翻极权的武器。艺术在此不仅是消遣,更是生存的宣言——当歌声高过枪声,文明便赢了野蛮。</p> <p class="ql-block">城市运河公园</p> <p class="ql-block">国家剧院花园</p> <p class="ql-block">国家剧院</p> #童话照进现实——不莱梅乐手雕像# <p class="ql-block">从歌剧院旁小巷插过来又回到了教堂广场。中途藏着小惊喜:正好经过坐落在教堂广场一角的不莱梅乐手雕像(Bremen Musicians Statue),即一座驴叠狗叠猫叠公鸡的青铜雕塑。它源自于格林童话,是里加姊妹城市德国不莱梅市所赠。传说触摸雕像会带来好运,摸到什么动物就听到什么歌声。游客竞相排队,雕像上的驴嘴驴蹄因处于最易摸到的下层而被游人摸得锃亮,而处于最不易触到的鸡则基本保持着原色。看着大家乱跳乱蹦像孩童一样,在承载了太多沉重的老城,这抹童话的亮色恰似一声叹息后的微笑——历史需要纪念碑,生活更需要会唱歌的驴。</p> <p class="ql-block">不莱梅乐手雕像</p> 光与殇:在广场明暗中看历史轮回 #繁华似梦——重建市政厅# <p class="ql-block">里加古城人流最密集之处当数市政厅广场。一入广场,只见熙熙攘攘,喧声鼎沸,人头攒动,游人如织。浅白色的三层市政厅大楼虽不高,却耸立着摩天般的塔楼。其实老的市政厅大楼早已在战火中摧毁了,现在的大楼是战后重建的。新大楼台阶前已列阵整齐的乐手们正在做着演奏准备。看来周末的市政厅也有什么重要活动。</p> <p class="ql-block">市政厅广场</p> <p class="ql-block">里加市政厅</p> <p class="ql-block">准备演奏</p> #鎏金幻梦——黑头宫的昨日今朝# <p class="ql-block">事实上,市政厅广场上最出名的建筑是黑头宫(Melngalvju nams)。这完全像是一座从童话里搬出来的建筑,橙黄墙面配着天蓝色浮雕,每逢整点时分天文钟会自动弹出木偶骑士报钟。这座14世纪德国商人行会的总部,二战时也曾被炸毁,直到2001年才按原样重建起来。在二楼展厅看到许多国家首脑们到访的照片。其中有张老照片格外引人注意:1948年苏联时期,这片废墟上曾立着斯大林雕像。如今大厅里金碧辉煌的壁画中,商船、星座图和汉萨同盟徽章重新闪耀,地下酒窖则变身为琥珀展览馆。历史在这里已经完成了奇妙的轮回。</p> <p class="ql-block">黑头宫</p> <p class="ql-block">黑头宫地窖</p> #铁幕之殇——被占领时期博物馆# <p class="ql-block">市政厅广场边还有一座具有特别意义的博物馆——被占领时期博物馆(Latvian Museum of Occupation)。这里是对创伤记忆的解剖。博物馆建筑本身盖得像个黑匣子一样,里面展示着1940-1991年间的照片、档案、囚衣、秘密警察刑具等等。展品冷酷,加上在冷光灯下陈列,显得更加冷冽。最震撼是地窖复原的“西伯利亚流放列车”:原木车厢内,褪色布娃娃与破皮箱堆叠,寒气渗骨。1949年“三月行动”中,四万拉脱维亚人如牲畜被塞进此类车厢,永诀故土。展柜里一枚锡戒刻着:“Rīga-Siberija 1941. VI.14”——主人姓名已不可考。当数字成为统计,个体便成了历史最痛的注脚。</p> <p class="ql-block">纪念广场</p> <p class="ql-block">被占领时期博物馆</p> <p class="ql-block">拉脱维亚步枪纪念碑</p> 终章:琥珀之光——自由的三重维度 <p class="ql-block">随着邮轮离开里加,望着古城塔楼渐渐在眼中模糊成如中世纪骑士剪影般的残梦,回顾一日行迹,恍然意识到自由对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的意义。确切的说,今天游览之处无不隐喻着里加古城对自由的表达,至少从三个侧面: </p><p class="ql-block"> 首先是从建筑中表达的自由。</p><p class="ql-block">从三兄弟之屋的市民精神,到猫之屋的戏谑反抗,再到新艺术建筑所展现出来的多姿多彩的风格,无一不是不屈服不沉默的表现。艺术在此获得了通向自由之路。</p><p class="ql-block"> 其次是从创伤记忆呼唤的自由。从被占领博物馆不回避伤痛,让血痕裸露,到自由纪念碑则宣告重获新生的尊严。里加人相信:唯有直视伤疤的民族,才配享有无垢的黎明。</p><p class="ql-block"> 最后是从生活一侧中体现的自由。歌剧院里的咏叹,猫之屋顶的任性,市政厅广场的喧腾,瑞典门缝中的野花…当自由沉入生活之中,它便不再是口号,而是黑麦面包的香气、手风琴的颤音、抚摸驴嘴的触感。最大的自由,恰是平凡生活中所见。</p><p class="ql-block"> 离岸邮轮拉响的汽笛把我思绪拉回。里加已远去,此行又成往事。回过头看里加行的启迪:风流不在少年意气,而在千疮百孔后仍能对生活大笑的勇气——如同里加这枚波罗的海琥珀,将苦难与荣光、眼泪与歌声,一并封存成透射永恒光芒的宝石。</p> <p class="ql-block">最后浏览一下具有“里加风格”的新艺术运动建筑</p> <p class="ql-block">里加中央市场</p> <p class="ql-block">附词一首:</p><p class="ql-block">《渔家傲·游里加》</p><p class="ql-block">波罗的海烟波渺,里加碧水迎晨早。红瓦老城新貌俏。千屿岛。客行万里人犹少。</p><p class="ql-block">浪迹萍踪吹笛到,风流未觉沧桑老。塔影匆匆移昏晓。凭栏好,自由自在精神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