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邙山陵墓区之八——司马懿五

小星

司马氏代魏感怀

高陵朔气动寒旌，

七十权谋始铸兵。

诈病曾欺曹氏眼，

托孤伪作老臣声。

师昭继业锋初露，

炎睿承基鼎已更。

白虹贯日惊禅位，

犹闻邙冢夜乌鸣。

三朝隐刃

（一）高平陵的风

公元249年正月初六，洛阳城寒风刺骨。

年过七旬的司马懿站在高平陵的城楼上，花白胡须在风中轻轻颤动。他眯起浑浊的双眼，望着远处渐渐远去的皇帝仪仗——曹芳在曹爽的簇拥下，正前往高平陵祭祖。

“太傅，风大，当心着凉。”身旁的老仆递上狐裘。

司马懿摆了摆手，目光依旧盯着那支远去的队伍。他的指节轻轻敲击着城墙，像是在计算着什么。良久，他低声道：“去告诉师儿、昭儿，按计划行事。”

老仆躬身退下，而司马懿仍伫立原地，思绪飘回数十年前。

　　他想起曹操在世时，自己为避锋芒，曾装病两年不出府门。那时，他每日躺在榻上，任由侍女喂药，连最亲近的家仆都以为他真的病入膏肓。直到某夜，他独自起身，在烛光下翻阅兵书，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他又想起曹丕临终前，握着他的手，声音虚弱：“仲达……太子年幼，望卿辅佐……”他跪在龙榻前，泪流满面，仿佛真的悲痛欲绝。

“太傅！”一声呼唤将他拉回现实。司马师身披铠甲，大步走来，年轻的面容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他单膝跪地，沉声道：“洛阳各城门已控制，曹爽府邸亦被围住。”

司马懿缓缓点头，手中竹简“啪”地合拢。

“很好。”他淡淡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接下来，该收网了。”

（二）、灵堂前的低语

十年后，司马懿病逝。

灵堂内，白幡低垂，烛火摇曳。司马师跪在棺椁前，双手接过象征家族权柄的印绶。他的手指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肩上骤然压下的重担。

司马昭站在他身后，目光复杂。他看见兄长的背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却又透着一股狠厉。

“父亲常说，‘忍’字心上一把刀。”司马师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如今这刀，该出鞘了。”

司马昭没有回答，只是望向棺椁。父亲的遗容平静如常，仿佛只是沉睡。但他知道，这具枯瘦的身躯里，曾藏着一颗足以搅动天下的心。

果然，次年，曹芳试图亲政，司马师毫不犹豫地废黜了他，改立年幼的曹髦为帝。

那夜，司马昭站在宫墙上，望着被押送出宫的曹芳，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

“天下，终究是能忍者的天下。”

（三）、血溅宫闱

又过了十五年。

洛阳皇宫内，年轻的曹髦手持长剑，怒目圆睁。他高喊着那句日后流传千古的话：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数百名侍卫跟在他身后，冲向相府。然而，还未踏出宫门，成济已带兵拦住了去路。

司马昭站在庭院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闹剧。当曹髦的尸首被抬到他面前时，他盯着那被长矛刺穿的胸膛，沉默良久。

“当年祖父能忍曹氏三代……”他忽然咳嗽起来，帕子上洇开暗红的血迹。身旁的贾充连忙扶住他，却听他低声叹道：“我们……终究还是急了。”

（四）、白虹贯日

公元265年冬，洛阳城飘着细雪。

司马炎身着龙袍，站在崇德殿前。这里曾是祖父司马懿居住的地方，如今成了他接受魏帝禅让的场所。

典礼进行到一半时，司马炎忽然瞥见殿角似有一道白影。他定睛看去，隐约见到一个白发老者的虚影，正静静地望着他。

“祖父……？”他喃喃道。

那身影却如烟般消散。

当夜，史官记载：“天现异象，白虹贯日。”

而在邙山司马懿的陵前，守陵人听见地宫深处传来一声似哭似笑的长叹，随风消散在洛阳城的暮鼓声中。

　　附：司马懿之子司马师、司马昭继续掌控魏国朝政，孙子司马炎最终篡魏建立西晋（265年），追尊司马懿为“宣皇帝”。

司马懿以隐忍善谋著称，经典形象见于《三国演义》，但历史上其真实性格与演义中的“奸雄”形象存在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