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永不褪色的记忆

野山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姐姐离开我们已有二十年。人们常说,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能渐渐冲淡记忆,但对我而言,姐姐在我脑海中的模样,非但没有模糊,反而愈发清晰,那些与她有关的点点滴滴,始终鲜活地存在于我的记忆里。</p><p class="ql-block"> 今天,王二哥给我发来了许多姐姐年轻时的照片。当我看到照片中她的模样,瞬间,她的声音、笑容仿佛就在眼前。从小,我就觉得姐姐长得特别美。她的脸色柔和自然,透着健康的光泽;眉毛生得匀称,双眼明亮有神,鼻梁挺直,嘴角微微上扬,笑起来时,那浅浅的酒窝,既亲切又灵动。</p> <p class="ql-block">  我们家一共三姊妹,我和哥哥是双胞胎,姐姐比我们大两岁。听妈妈说,小时候我被寄养在奶母家,每天都是姐姐给我送饭。有一次,在西街陈家门口,突然窜出一只狗,吓得姐姐摔倒,木碗也摔了。当时姐姐大哭起来,幸好有大人把她扶起来,洗净碗筷,重新舀了一碗饭给她,她这才止住眼泪,破涕为笑。</p><p class="ql-block"> 六、七岁的时候,我和哥哥总爱打闹,为炉子里哪块稀煤更好看、谁的板凳更结实而争吵,甚至会抬着板凳对撞。可姐姐从不参与我们的争执,那条看起来没那么好的板凳,她总是默默接受,只是笑着看我们。那时妈妈忙着面房做面的营生,家里做饭、炒菜的活儿主要落在姐姐身上。她炒的菜特别好吃,在生活艰苦、粗粮多细粮少的那些年,她和妈妈总是把细粮留给我和哥哥吃。</p><p class="ql-block"> 姐姐下乡当知青时,在北门生产队。社员们都夸赞她勤劳朴实、人品好。仕琴表妹说,姐姐经常背着她和六妹玩耍,和二姑总有说不完的话。姐姐师范毕业后,先后在太康中心校、双山村小工作。我去看望她时,她的同事得知我是她弟弟,都对我十分热情。有老师跟我说,姐姐是个大善人,班上要是有学生凑不齐学费,她就帮忙垫付,有些实在交不起的,她也会直接帮着交了。</p> <p class="ql-block">  侄女小玥两三个月大时生了一场重病,母亲和姐姐带她去县医院看病。那时我正在蔺中实习,晚上也一起帮忙照顾。姐姐对女儿格外上心,喂水喂药都亲力亲为,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孩子。我们想替她守一会儿,她怎么都不同意。直到医生说孩子脱离危险了,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p><p class="ql-block"> 八三年暑假,父亲突发脑梗,哥哥还在部队服役,我和母亲在医院照顾。当时姐姐已经调往姐夫所在的二十三公司,得知消息后,她让我们把父亲送到夹江,她和姐夫负责父亲的康复护理。那时姐姐的两个孩子还小,夫妻二人既要上班,又要照顾老老小小,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父亲在那里一住就是近两年,直到能独立行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姐姐无论在哪里从事教育工作,都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好老师。在二十三公司子弟校,她年年被评为优秀教师,还曾被选为单位省部级优秀教师,前往北京开会。后来,军工企业转制,23公司子弟校解散,面对这样的困境,姐姐没有气馁,而是离家来到古蔺水泥厂工作。在新单位,她与领导、同事相处融洽,工作依然勤勤恳恳、兢兢业业。</p> <p class="ql-block">  然而,命运总是如此无常。姐姐刚退休,这么善良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姐姐安葬在老家赤水河北门村。她的公公把从双山买来的柏木,亲自打造成漆得锃亮的棺木给儿媳用,哽咽着说:“新莉是个好媳妇,对老人孝顺,对全家人好,要给她最好的‘屋子’。”送葬那天,来的人特别多,前面的队伍到了坟地,后面的人还在家门口。</p><p class="ql-block"> 泥土一锹一锹地盖在棺木上,眼看着就要看不见了。这时,我突然想起去茶店子捶石头的那个早晨。当时听到小伙伴喊我,我提起姐姐给我准备的午饭就跑,姐姐追上来,把手上的草帽塞给我,说:“带上,今天太阳大。”那一刻,我背过身去,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脸上的泪痕。</p><p class="ql-block"> 后来回老家,住在五妹家,每次走到王家门口,我就会想起姐姐的新房,想起墙上的“囍”字,还有她照镜子时那美丽的脸庞。前年清明,我去姐姐坟地,看到墓基上长了不少青苔。我边烧纸钱边在心里说:“姐,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要开心快乐。一定要保佑你的子女和亲人平安幸福。如果有下辈子,我们还做姐弟。”尽管当时没有风,可我分明看见坟头的草在轻轻晃动,就像姐姐在点头回应我。</p><p class="ql-block"> 有一首歌叫《依然想着你》,我不知道它是写给谁的,但我觉得特别好听,这首歌的旋律和歌词特别契合我的心情,我想把它作为这篇文章的背景音乐,献给我亲爱的姐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