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讨论·走进宋词】秦桧的文才与及其欣赏与嫉妒的文人

刘博温

文字：刘博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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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说秦桧是中国历史上排名第一的大奸臣，恐怕没人反对。他的历史评价与生平故事，恐怕中小学生都能讲出来，咱就不在这里啰嗦。

咱们说说秦桧的文才。

秦桧的家世并不显赫，他老爹一辈子做官也就做到县令。所以秦桧年轻的时候是给人家做私塾先生的。对此，他自己十分不满。不过，那时候的秦桧也没什么雄心壮志。他的两句诗可以作证：

若得水田三千亩，这番不做猢狲王。

秦桧二十四岁高中进士，之后十年，都在教育界混，要么是做教授，要么是做太学的学正，就是国立大学的训导主任。之后才任职朝廷。

秦桧“书法文学皆臻高品”，说明他书法诗文确实有很高水平。但是因为人们唾弃他的为人，所以他的诗文书法作品都被历史遗弃了，“淹没不传”。

网上有一些传说是秦桧的诗作，不知真假。下面这一首应该是真的：

《题范父正公叔伯夷颂后》

高贤邈已远，凛凛生气存。

韩范不时有，此心谁与论。

单看这首诗，你会误以为他是个忠臣。

2.

作为文人，秦桧也会欣赏有才华的文人。我们曾经讲过的康与之是其中一个。

鄱阳人张彦实是另一个。

张彦实的哥哥张楚才在秘书监做官，有一天张彦实到西湖赏梅花，想起哥哥才再婚不久，就赋了一首诗：

天上新骖宝辂回，看花仍趁雪开。

折归忍负金焦叶，笑插新临玉镜台。

女堞未须翻角调，锦章先喜助诗材。

少蓬自是调羹手，叶底应寻好句来。

“新临玉镜台”说的就是哥哥的再婚。

秦桧看到这首诗，大加赞赏，就把张彦实提拔为左史，是个记事官。

后来张彦实在宫中做掌制，一方面管公宫里的服装裁缝，同时参与一些文书处理工作。

张彦实有个同事叫杨原仲，两个人一起住在中书省，杨原仲的文章很多都会经过张彦实修改润色。张彦实，写了一首诗叫《一毫笔》：

包羞曾借虎皮蒙，笔阵仍推兔作锋。

未用吹毛强分别，即今同受管城封。

杨原仲看了很是不爽，认为是张彦实在讽刺自己，大怒之下就去向秦桧告状。张彦实怕了，就自己降级做了宫祠。

3.

陆士规是个平头百姓，但是诗写得不错。不知什么机缘叫秦桧看到了，就把他请到府上，对他的诗大加赞赏，走的时候，秦桧还特意写了一幅字送给他。要知道秦桧的书法还是很不错的。而且他身居高位，能得到他的字那是一种荣耀。

陆士规拿着秦桧的字到处招摇撞骗。有一回去见临川太守，因为嫌太守给的馈赠太少，非常不满，就在太守的公堂上把太守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太守知道此人得秦桧欣赏，心中害怕官帽不保，就写了一封信给秦桧解释并请求原谅。秦桧看了信，大怒对陆士规大为不满。陆士规前来求见，被秦桧拒绝。只是叫他儿子秦熺接待。顺便说一句，秦嬉是养子。秦桧有一个亲生儿子，但是因为是小妾所生，不入族谱。

秦熺见到陆士规，问他有什么新作。陆士规当场朗诵一首新作《黄陵庙》：

东风吹草绿离离，路入黄陵古庙西。

帝子不知春又去，乱山无主鹧鸪啼。

秦熺送走陆士规，回到后堂把诗读给秦桧，秦桧吟哦再三，还是赞赏陆士规的诗才，于是“待之如初”。

4.

而对有真才实学而且为人正直的文人，秦桧就只有嫉妒了。

著名词人张孝祥的父亲张祁，与胡寅是极好的朋友。那胡寅乃是大宋著名的理学家和文学家，因为反对朝廷与金国议和而辞官，后来又因为骂秦桧而被流放广东，张祁也受牵连入狱。后来张孝祥参加科考，主考官判了张孝祥为第二，秦桧的长孙、秦熺的长子秦埙为第一。而张孝祥的文章深得宋高宗赞赏，于是把张点为状元，秦埙为榜眼。秦桧不服，私下里说：“胡寅都流放了，还有能力叫他的故人之子做状元吗？”之后在皇宫宣布当年科考名次（名为“廷唱”），高宗又称赞张孝祥诗做得好。到了拜谢秦桧的时候，秦桧问他：“你的书法学哪一家？”张孝祥答：“颜真卿”。秦桧又问，皇上喜欢你的诗，那你喜欢看谁的诗？”张孝祥答：“杜甫。”秦桧讪讪一笑，道：“好东西你都占了。”

关于张孝祥，我们会有专文介绍。

问：杭州岳飞墓前跪着的五个奸臣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