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走进鹤庆大水渼和南河柳绿河,古井与本主庙的故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梁 波</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鹤庆朝霞书院院长)</b></p> <p class="ql-block"> 在鹤庆石宝山那连绵起伏的山脚之下,藏着一个古老而宁静的村寨,它叫做大水渼,隶属于草海镇柳绿河村委会。时光仿佛在这里放慢了脚步,每一寸土地都诉说着岁月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走进大水渼村,就像踏入了一幅古朴的画卷。在村子里,依着小坡,在那枝繁叶茂的古树下,有一口古井静静伫立着。它像是一位沉默的老者,见证着村子的兴衰变迁。井的上方盖着顶盖,好似为井水撑起了一把守护的伞,周围用石板精心镶砌,每一块石板都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圆润,记录着无数村民的足迹。当井水旺盛的时候,那清澈的水流便会潺潺地流向旁边的小沟,而后悠悠地向村中穿过,那灵动的姿态,恰似新疆的坎儿井,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味。据村里张树忠先生在微文中所说,这口井白语名叫恪诺井,寓意着鸡龙井或鸡龙泉。在这片土地上,获得洁净甘甜的水源是人赖以生存的刚需,而这口井,无疑就是古代建立村寨的基础,它用自己的乳汁,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的村民。</p><p class="ql-block"> 同样,在南河村的中心,也有一眼类似的古井。只不过,它的井盖顶经过改进,变成了井圈,这小小的改变,或许也蕴含着时代的进步与变迁。</p><p class="ql-block"> 沿着村子向东走去,在东山公路的东侧,一座古庙映入眼帘,这便是大水渼村的本主庙。石山上题着“将军庙”三个字,苍劲有力,仿佛在诉说着庙宇的庄严与神秘。经过一番访问才知道,庙里供奉的本主是仇大将军。仇大将军乃是明初的功臣仇成,生前任职统军大元帅,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为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他病逝后,被谥为庄襄,葬于钟山,还被追封为皖国公,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这座庙宇,承载着村民们对英雄的敬仰与缅怀,也为村子增添了一份厚重的历史感。</p><p class="ql-block"> 大水渼,白语称为斗勺梅,意思是大山门,后来被雅称为大水渼。这简单的名字背后,仿佛藏着一个神秘的密码,解开它,就能走进村子的前世今生。在村东的半山上,有一条斜乜而上通往石珤山的山箐,那箐中蜿蜒的古道,便是大山门通道。沿着古道前行,仿佛能听到历史的脚步声。在古道的北侧,隐约可见一座庙宇的轮廓,那是古天境寺遗址的复建。它就像大山门的显著标志,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守望着这片土地。</p><p class="ql-block"> 寺北,相传古时有一个人杰地灵的小村——天境村。传说中,这个小村仿佛被命运眷顾,坐落在龙脉之上。然而,命运却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天帝用宝剑把犁头山下脚削了个角,将天境村掩埋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直到如今,那里还能出土许多碎瓦砾,仿佛是天境村曾经存在过的无声证明。或许,这个故事的背后,是一场山崩或泥石流的灾难,让曾经繁华的村庄消失在了岁月的长河里。据说,天境村有一户姓王的人家逃到了南河村居住,只是后来支绝,如今已无后人可寻。这一切,就像一个遥远而又悲伤的梦,让人不禁感叹世事的无常。</p><p class="ql-block"> 在大水渼,时间仿佛变得很慢很慢,每一处风景,每一个故事,都值得人们用心去品味,去感受那岁月沉淀下来的宁静与美好。</p> <p class="ql-block"> 大水渼的北面便是南河村,那是我外祖母和外曾祖父出生的地方。外祖母嫁去了孝感村,外曾祖父则入赘到了那里。小时候,南河村就格外吸引我,那些童年趣事就先按下不表了。接下来,我就讲讲近日对南河村民俗活动调查的一些记录。</p><p class="ql-block"> 夏历甲辰年二月初一,也就是2024年3月10日,龙抬头的前一天,我骑着车去了辛屯镇的南河自然村做田野调查。南河村位于鹤庆坝子的东北角,白语里叫“呐屋”,意思是南边的村寨;民间也把它叫做“南窝”,其实就是“南阿(窝音)”的不同写法。我小时候就注意到,村子东南边犁头山(也叫文笔山)的山脚下有一座古庙,我还在那儿看过县文工团的表演呢。前些年我再去找,发现庙宇已经修缮一新,门额上高高挂着“北千感”三个字。在鹤庆坝区,距离南河村南边五公里有一座很有名的“千感灵”古庙,这儿又冒出个“北千感”,真让人觉得挺奇怪的。我去了好几次,想进去看看,可庙门总是锁着,这次总算如愿以偿了。</p><p class="ql-block"> 南河村的北千感古迹,是村里的本主庙。庙门朝西,走进去能看出原来的地势是两进两出的传统格局。现在前院是块空地,里院就像个四合院,有房屋过厅、两侧的廊房、天井,还有漏角厨间这些。那天是初一,莲池会里55到70岁的老人大概来了60多位。走进大殿,东边是神龛,中间塑着一尊像王者一样的神像,这就是主祀本主。我问了之后才知道,这尊本主是陈友谅。1985年,《白族社会历史调查》第四辑上刊登了大理州著名学者田怀清老师的调查材料,里面说这个村主祀的本主神叫“叶落挂印将军”。北侧旁边塑着娘娘像,但看起来有点不太像,有位老人偷偷跟我说,其实那是斗姆娘娘,现在误传成了本主娘娘。北间塑着骑白马的素车麒麟白马大将军,大家都简称他“白马将军”,这应该是旁祀本主。南间塑的财神是骑黑虎的赵公明。神龛前面,南侧的立像是执笔判官,北侧的立像是武将。</p> <p class="ql-block"> 在大水渼的西边,漾弓江的东岸,隔着一大片绿油油的农田,坐落着一个宁静的村庄。它书面上被叫做柳绿河,用白语则称为“筛屋”,意思是西村。听村里的洪树堂讲,从白语的称呼来看,在很久很久以前,柳绿河和大水渼其实是同一个村子。就因为村子有东、西两边,慢慢地就有了这样对应的名字。</p><p class="ql-block"> 南河村和柳绿河村这两个地方,一直保留着一个老习俗。每年夏历七月十六这天,村里的妇女们都会蒸上一锅锅白白胖胖的馍馍,然后高高兴兴地送给亲戚朋友。大家都把这个日子叫做晒馍馍节。</p><p class="ql-block"> 大水渼村里,姓张、赵、冯的人家比较多。建国之后,城里陆陆续续有鲍、杨、梁这些姓的人家搬到了这儿。柳绿河村呢,姓李、洪的是大姓,建国后也有姓魏的人家从城里搬来住下。这三个村子,在过去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属于一个片区。不过现在分了家,南河村归辛屯镇南河村委会管,柳绿河和大水渼则一起归草海镇柳绿河村委会管。</p><p class="ql-block"> 从鹤庆石珤山的山顶顺着小山系往北走,大水渼东边有一座山。白语管它叫“呼差敌”,意思是有花的地方。为啥这么叫呢?因为山上长满了野生的杜鹃花,一到开花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鲜艳的颜色,好看极了。山下面有一条山箐,白语叫“皱逮科”,就是野猪地的意思,说不定以前这里经常能看到野猪跑来跑去呢。</p><p class="ql-block"> 山的北面是犁头山,也有人叫它文笔山。你看那山顶,尖尖的,要么像犁头,要么像毛笔尖,所以就得了这两个名字。再往北就是鹿鸣山,这座山的形状特别有意思,就像一口大大的钟,而周围的环境就好像有鹿在撞击这口钟一样。人们根据“鹿鸣金钟”这个成语,给它取了这个名字。山脚下就是鹿鸣村。成语里有“鹿鹤同春”的说法,所以在村南的箐涧里,老辈子人传说,以前有人为了治理地理风脉,还专门修了一个白鹤塘。</p> <p class="ql-block"> 上面这些内容,是我整理的大水渼村还有它周边村子的民俗调查材料。要是有没写全、没写对的地方,等以后再慢慢补充完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