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二秀才走了三天，洪木墩和妻子童欣虹携着小女儿洪小花急匆匆回来了，他下了飞机，包了一辆的士，下了车直奔千八镇卫生院，心急火燎打听老妈妈的病房。</p><p class="ql-block">“哟!大哥、嫂子……”洪木墩和妻子童欣虹牵着小花，伸着头往病房里看，恰好大秀拿着热水瓶要去打开水碰了面。</p><p class="ql-block">“大秀?”洪木墩有点惊愕，“你的假期到了啊!”“我已经叫二秀去延假了……”</p><p class="ql-block">“我老妈呢?”洪木墩急忙推开大秀，走进病房。</p><p class="ql-block">“妈!”“奶奶!”洪木墩、童欣虹、小花几乎是同时喊着。“哎……”老妈妈转过脸，“木墩、阿虹，你们怎么来了?小花、小花呢?”</p><p class="ql-block">“奶奶?”小花扑到床沿，伏在奶奶身上呜呜咽咽，几个月不见了，奶奶怎么瘦成这样了啊!小花很伤心，她从小是奶奶带着，姐姐喂饭..…</p><p class="ql-block">“我姐呢?”小花四处张望，寻找娟花姐。</p><p class="ql-block">“姐上学了!”大秀提着热水瓶走了进房间说。洪木墩看到七十岁的妈妈脸色青白，身体消瘦，弱不禁风。他那粗大的眉头皱在一块，眼眶一热，豆大的泪珠滴了下来，往日红彤彤的方脸庞，这会儿变得青白，他的心在流血啊!洪木墩是独生子，早年丧父，三岁起便是妈妈一把泪一碗玉米面把他养大的啊!妈妈宠他疼他，可自从上了大学之后，便很少回来看妈妈了。童欣虹拉着奶奶的手，奶奶流泪，她流泪，小花流泪，祖孙儿媳泪眼相望。洪木墩自责，可又能怎么办?家庭家庭，两处家庭，大山里有一个，远方的城里有一个，两头相望相牵挂，怎么顾?</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洪木墩没有回七星坡，夫妻两人和小花娟花都住在镇政府招待所，他俩和大秀每天轮流去病房看护老妈妈。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老人的病需要长期打针吃药，加强营养。现在科学发达，不仅有链霉素、雷米风，还有许多特效药，可以让结核病灶钙化。不过老年人抵抗力差，病情反复，拖的时间很长，怎么办?卫生院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洪木墩，洪木墩陷入了苦恼，左右为难，更深人静，洪木墩叫醒妻子;不用叫，妻子也醒着，她也为此情况忧虑于心，难已入眠。</p><p class="ql-block">“欣虹，睡了吧?”</p><p class="ql-block">“哪里，睡不着啊!”童欣虹干脆坐了起来，洪木墩打开电灯，发觉眼前的妻子怎么如此憔悴，长长柳眉怎么倒成了八字形，愁啊!焦虑啊!心头抑住了啊!顾得这头顾不得那头。最近童欣虹从香港大学进修回到公司，兼任了董事长助理。董事长经常在香港和国外，多少事务要童欣虹去处理沟通，她实在抽不开身啊!这里的手机打不通。她每天都要去镇里邮电所打三四次长途到公司里，可这个大山的家老的老、小的小，一老一小都有病，作为媳妇、母亲责任重大，担子重啊!</p><p class="ql-block">洪木墩更是茫然无路，作为丈夫、儿子、父亲、家里的顶梁柱，作为几千人大厂的副总经理，工厂的销售、利润、生存都系在自己身上，针无双头利，顾此失彼，哪有两全之策啊!</p><p class="ql-block">大秀在病房里守护老奶奶，她也是思绪纷纷:女儿在城里读职校，费用大，停学吗?我只有一个女儿，让女儿荒废学业去打工?我怎的对得起死去的丈夫。她曾想到留在这里看护老奶奶，同时也好照顾年老多病的父亲，</p> <p class="ql-block">但是她又想到城里正在上学的女儿需要钱，进退不得，左右为难。我已经和拉菲克公司签了合同书，虽然要打扫两幢楼层卫生，工作是辛苦点，但是我每月有两千五百元工资，女儿读书的钱够了，我也够生活了。公司有宿舍，有社保，我是捡到宝了。但是这也不太好啊!只为自己，不为老父亲，他想到洪大哥给她的帮助，给二秀的扶持，做人不可过桥抽板啊!怎么办才好?大秀也陷入两难的选择。</p><p class="ql-block">童欣虹给在国外的董事长打了个国际长途，要求请假三个月，不领工资，董事长不同意。</p><p class="ql-block">洪木墩根本不敢打电话请假，全公司的生存靠销售，洪木墩明知说破了嘴都没有希望。</p><p class="ql-block">“欣虹!全家搬走，妈妈、女儿全都搬出大山到城里去。”</p><p class="ql-block">“好啊!这是个好办法，虽然城里生活费高，但是我们勉强还可以，只是娟花正在读书……”</p><p class="ql-block">“转学!”</p><p class="ql-block">“半途转学怕不行!”</p><p class="ql-block">“让她暂时住校，过年时我回来接她……”洪木墩坚决地说。“那好，你今天就去跟妈妈说。”童欣虹眉头顿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病房里护士刚好给老奶奶挂上输液瓶，洪木墩替换大秀去休息。“妈妈，好些了吧!”</p><p class="ql-block">“好多了，看见你们，我的病好了一大半啊!”老人今天太高兴了，脸上浮现着山花般的笑容。</p><p class="ql-block">洪木墩看见老妈今天情绪特好，便乘机而入:</p><p class="ql-block">“妈!我们两人在公司都有很大责任，时间太长会影响公司经济，我和欣虹想了想，想请你老人家和娟花一起搬出大山，到我们公司里去，那里是大城市，有大医院，也便于我们照顾……”</p><p class="ql-block">“什么?你让我离开家，我的那群鸡，我的那两头猪，现在都是二娘在帮我养，一头半月可以，长年累月怎么可以，甭想甭谈。我不习惯那城里生活，上楼下楼，住在那个地方不方便，无田无地无菜园子，无山无树无草，叫我的脚往哪里踩?不去不去……”</p><p class="ql-block">“妈……”</p><p class="ql-block">“别逼我，捆上我也不去，不去……”老妈十分固执，她不喜欢那无田无地，尽是高楼、工厂、汽车，人头拥挤的地方，这大山多好，有山有水，有树有田园，有鸡啼猪叫，七十年都听惯了，我这把老骨头只能埋在大山。</p><p class="ql-block">洪木墩干瞪眼了，没法子。晚饭时他请老婆出山去劝老妈。“欣虹，女人对女人好说话，你去!”</p> 作者简介： <p class="ql-block">张速平，汉族，1962年8月生，广东省汕头市潮阳区人，中共党员，大学学历，广东省人大代表。现任：中国香文化遗产保护委员会副会长，潮汕文学院副院长，阿联酋迪拜广东商会名誉会长，阿联酋迪拜潮汕总商会名誉会长，安徽省九华山书画院顾问，汕头市国标舞协会名誉会长，广东省粤东企业发展促进中心荣誉主席，北京翰林书画院艺术品鉴赏收藏委员会名誉会长，北京翰林书画院广东墨缘阁艺术馆馆长等。《大山的守望》是他创作的第一部长篇小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