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邮轮的故事 (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邮轮的故事,是写我的,刚刚过去的,南极观光邮轮上,遇见的人,和有趣的事,还有各种八卦,和各样评论。 区区邮轮,泱泱世界,千奇百怪,无奇不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上船,走到中庭,第一个就不满意。中庭的表演,上次的三个东欧女孩的弦乐三重奏,被响得震耳的,三架电子提琴,和录音的伴奏音乐,所代替。用了扩音器,轻易就听得出不少的走音和跑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真是有点大倒胃口,我想念去年八月份在这条船上演奏提琴的三个波兰女孩。她们dress up,拉的大提琴中提琴和小提琴三重奏,才是优美的音乐和艺术的享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到处熙熙攘攘,推推搡搡,人们说话分贝特别高,到处吵吵闹闹。我回头跟领导说,我怎么感觉,这艘船这一趟航程,和上一次比,大告不妙可能会大打折扣啊?领导说,不好讲我没这个感觉,不过,还是不要这么想吧,因为于事无补,不如尽量enjoy。</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一想,他说的是对的,于是我开始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改计划不改心情。第一顿夜饭去凡尔赛,我穿了准备好的红色丝长裙,一字肩下摆斜三角,是唱歌老师之前送给我的礼物。 凡尔赛饭店受欢迎,5点半开门5点一刻已经有人排队了,我排在队伍的后面,排在我前面的一个美国女人,盛赞我的盛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虽然心花怒放,嘴上还习惯性地假客气,我说我最近刚甩了好多磅肉肉,忽然之间很多dress都能穿上身了,所以我把这些dress都带来了。那女人说太恭喜了,我要是你我也会这样,然后她告诉我她叫玛丽来自科罗拉多,我们就这么聊着天,没有注意到,我和玛丽,是并排站着,中间夹着扶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等到饭店开门放行的时候,才发现我站错了队,玛丽站的楼梯一边,才是入口,我们,站到了出口一边去了。届时后面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了。玛丽够意思,不管后面的老头老太太颇有微词一脸不满,她对排在后面的人们说,“她是一直排在这里的,完全没有cut line”。</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二个人,排到了玛丽前面,不曾想,一队上海人,大概有五六个吧,也跟着挤了进来。原来他们一直排在我们二个人的后面。这下后面的人开始情绪涌动了。都是因为我而引起,我赶紧跟饭店带位的工作人员说明情况,那工作人员不知怎么,就认出那几个上海人是旅行团的成员,说团队成员有别的入口,就把他们带进饭店去了,上海人临走还谢我帮他们讲英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因为飞机延误,追邮轮追到,已经是第二站也就是第二天了。第二天晚上大剧场看的表演是探戈。领导佩服我有先见之明,前一天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夜里,我叫他不要去看探戈秀,我说船上应该有,这种天时地利的好事,船方应该会利用。果然,剧院上演探戈秀,音乐好听舞蹈性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剧场里坐在我前面的女人,不停地拿起手机拍视频,我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背,告诉她这里禁止拍照。因为上次乘船,一开始我也没有注意听到,开场前再三强调的不能拍照和录像。第一场秀我也是肆无忌惮地拍视频,也是后排有人告诉我不能拍的。我是好心,拍照的女人听到了放下手机,她旁边的女人回过头来看,对我白了一眼,用中文说:“管你什么事?” 之后,前面的女人,照样说拍就拍,想拍就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看完秀,舞者站在剧场门口和观众合影,赞美不绝之外我八卦地问舞者,“你们二对都是couple吗”?回答说一对是一对不是。走出人堆,一个老太太问我,他们是couple吗?一聊,老头老太太是纽约来的上海人。我表扬老太太的胸针好看,她说,有天走过唐人街买的,才五刀。我立马喜欢这个老太太了,有趣、客气、实惠,后来几天,我们常常不期而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看完秀,我们二个人跑去威士忌酒吧,和去年冰岛格林兰岛的安排一样,威士忌酒吧每天下午和晚上有二场卡啦OK。一开始,唱歌的人不多,我熟门熟路地点歌,唱了新学的lady GaGa的 Shallow,和Prince的 Love of My life。领导坐在下面帮我拍照和录像,酒吧里的酒保,帮他把晚饭刚开的一瓶红酒,从酒窖里调了出来。等到夜里睡觉,领导讲我唱歌的时候,他坐在下面把一瓶酒都喝掉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从主持卡拉OK的工作人员,一个痴头怪脑特别会搞气氛的巴西女孩那里听说,这艘船2000个游客,700个说英文,500个说西班牙文,200个说中文。</p> <p class="ql-block">邮轮的故事 (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探戈秀表演之后第二天,有一个表演者教探戈的课,好像是下午三点吧,我家领导积极参加,因为看探戈,提醒了他以前跟“Sam”学过的拉丁舞。探戈课很受欢迎人头济济,舞者示范之后,男生跟在男舞者后面,女生跟在女舞者后面,重复刚刚的舞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跟着女舞者刚站定,有人点了我一下肩,我回过身去看,没想到那个点我的女人,居然用手肘把我一捅,自己挤到我前面去了。多少年也没有见过这阵势了,我一时被气得,呆在那里回不过神来。这是一个穿橘红色衣服的,中老年华人女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事实上这个女子,在今后的十天左右,一直穿着这件橘红色衣服,有时在外面罩一件花马甲,有时罩一条花吊带裙,但是橘红色衣服好像从来没有换过,因为两种手臂,一直是鲜艳艳的橘红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连得我家领导,也能清清楚楚地认出她来。这个女人出现在各种场合,总有办法挤到一排一座最好的位置,领导会说,“哟,开你肘子的人喏”,到后来几天领导貌似想通了,说:“说不定人家喜欢橘红色,同一件衣服做好几件。“ 我说,“你省省吧,你以为她是乔布斯吗”?[偷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同一节上探戈课,到了一对对自己练的环节,我们二个人正搂上要开步。有二个女人,居然戳我家领导的手臂,叫他陪她们跳,还客气说:“先陪我们姐姐跳”。 又是华人女子,好像和橘红色衣服是一伙的。戳我家领导手臂的,是一张破了相的脸,戴了扇子🪭一样的眼睫毛,也是她,很自信滴,还要把我家领导先让给旁边的“姐姐”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哈撒宁哦!我看得又是瞠目结舌,又好气又好笑。还好我家领导很争气,对她们笑了一笑,没有正眼看她们,也没有搭理她们,继续我们的练习。这张触目惊心的塑胶脸,也是花枝招展无处不在的人物。常常在显眼的位置看得见,我说,这张脸像是被烧伤了,领导却说,这是一张整形彻底失败的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不上岸的日子,我们会沿着甲板绕船走路,也很喜欢跑去泡热汤。上一次我们漏泡了船头最高最大的那只热汤,这一次我们住的靠近船头,特意跑到十三层去泡。那天船还比较北,天热阳光充足,池子里一帮人,不大会说英文,互相好像都认识,喝着酒聊着天,没有不礼貌很客气,但是很嗨,说西班牙文很大声,我们有一点嫌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上一次同一条船,走冰岛格林兰的行程。我们在穿越格林兰岛的克里斯蒂安王子峡湾时,在船尾的hot tub里,泡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有一张非常得意的,热气蒸腾地穿着玫瑰红游泳衣,是另一个泡汤的台湾人女孩子帮我拍的,我半泡在hot tub里,背后的冰天雪地,是克里斯蒂安王子峡湾巨大的冰川。那件游泳衣是low cut,暴露太多,不适合公开露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一次走过天堂湾,我们恰巧又在船尾的hot tub里,不过是另一只hot tub。不知道是肉肉少了,还是天堂湾毕竟是南极,我们都躲在水里不敢露身体,风太大了太冷了。船上认识的墨西哥小姑娘 Wendy,和她的奥地利男朋友 Philip ,还有一对很客气的不会讲英文的南美老夫妻一起,我们互相拍照其乐融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卡拉OK的威士忌酒吧,我认识了很多朋友,墨西哥城来的小姑娘Wendy,是我们两夫妻都非常喜欢的女孩。到今天我还在念叨她。</p> <p class="ql-block">邮轮的故事 (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卡拉OK的威士忌酒吧,是每天晚上我都会去泡的酒吧。说是泡酒吧,其实我是100%喝水。代替上次的包酒,我们这次在上船前,专门预买了船方提供的瓶装水。所以一上船,蓝白色铁皮罐子的瓶装水,就已经一排排齐刷刷地排满了舱房的酒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每天下午四点半之后,不管那天是上岸活动,还是在海上,总会回舱洗澡洗头发,然后换上晚装,梳妆打扮,dress up 出门。去正式饭店吃五点半的晚饭,去大剧场看七点钟正式的秀,看完秀,要么在甲板上看日落,要么去听乐队演唱,或者爵士演奏,或者看热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只是随着船越开越南,天气越来越冷,dress up上甲板看日落,就变得越来越有挑战性。在要风度还是要温度的两难之间,我选择了要风度,这一次。我们两个人,一般是从吃好晚饭起,步调和行动开始不那么一致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领导的偏好是,能在船外面看景色,绝不进船里面看闹猛,在航行中,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甲板上走路,和拍照或者摄像。每天,他都要向我炫耀他的走步,从二万步到二万六不等。而我的锻炼,就是每天九点半,领导在与不在都一样,准时出现在卡拉OK酒吧,手里握着我的蓝白色铁皮瓶装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时间早人不多的时候,我会随意点歌来唱,十点以后人们开始蜂拥而至。我喜欢坐在看得见屏幕的位子上,看着字幕跟着别人一起唱,听到到好听的歌,我会赶紧在手机里记下歌名,藏起来以后可以学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开心啊,不管唱歌的人是谁,不管这首歌熟不熟,不管这首歌唱得好还是不好,我都会为每个人鼓掌叫好,也会和每个唱好歌走下台的人击掌祝贺。我没有喝酒,却和喝过酒的人们一样嗨。老太太如我,和年轻人小朋友一起,手舞足蹈地,声嘶力竭地,也常常汗流浃背,老式的表演性质的卡拉OK,让我感觉回到了从前年轻时卡拉OK的早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游客里面能人太多了,西方人的嗓音条件和表演天赋,平均水平,真的就是比亚裔要高一筹。但是有一个七老八十的亚裔老先生,好像是和太太和朋友一起来的,都很活泼和有趣。他第一次上台,唱了一首Frank Senatra的歌,忘了歌名了,我听得入神快迷昏了,那是真正地唱歌,韵味十足淳香浓郁。我之后每次在船上遇见他都叫他Frank Senatra。那天我正好唱了一首梅艳芳的女人花,我用英文介绍说叫woman flower,老先生之后每次见到我,就叫我“woman flowe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因为唱卡拉OK,我结识了老老小小不少歌友,从一开始唱歌时不好意思看台下,到后来会和台下一起互动,大家船上遇见,会像老友重逢,坐在一起,会聊家常理短;从第一天我唱完歌,下面零零散散礼节性的掌声,到后来掌声起哄声此起彼伏,并不是我的歌越唱越好了,而是大家熟识了亲近了轻松了放开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Meme 和 Janet ,是两个我在卡拉OK里认识的金发老美女,她们一开始坐在我的边上,以最大的热情为我起哄。她们喜欢我唱 Yesterday once more, 和Top of the world. 想来她们也是卡彭特的粉丝。一聊天,发现她们虽然会说英文,但是母语是西班牙文,我叫她们也唱歌,Janet 连连摆手,Meme 跃跃欲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于是我连哄带骗连拖带啦地,把Meme拉到点歌台前,边教她点歌,边鼓励她。我说西班牙文的歌,有很多世界上最好听的歌,比如 Became mucho,比如Quizás, quizás, quizás,还有我爸爸最喜欢的,“鸽子 La Paloma”。我说的这些歌,Meme都没有找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晚上我又拉她去点歌台找歌,这下她找到了她喜欢的一首歌,她在台上又唱又扭,台风很劲,Meme高挑性感,年轻时一定是个风头十足的大美女,Janet 矮一些圆一些,温润细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个美女叫我一起,唱完歌去隔壁舞厅跳夜场舞,我欣然答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墨西哥小姑娘Wendy,英文好得没有口音。她也喜欢唱歌,一开始她不敢上台,叫我陪她一起唱,我们唱了一首阿黛尔的Million years ago,不唱不知道一唱吓一跳,Wendy 跑调跑得水平之高,能把我也拉偏了并且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以至于Million years ago 这首歌,一些细节的转调我到现在也记不清了。Wendy的男朋友 Felix,五音可能比她多准几个,但是也就几个而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们二个人是买了包酒的,所以每次来都是要么手里握着酒杯,要么现场点新酒。二个小孩常常一起上场唱歌,总是特别欢乐,一个是很白很高的细竹竿,一个是黑黑的矮矮的小土豆。二个都是小四眼,细竹竿搂着小土豆,齐唰唰盯着屏幕看歌词,音调却向着不同的方向乱跑。两个人一起傻笑,Wendy是边吐舌头边低头害羞地笑,Felix是站得高看得远昂然地笑,台下大家笑作一团,也一起跟着瞎唱,现场集体翻车。那样的欢乐,真是彻底地放任自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不唱歌的时候,两个小孩安安静静地坐在底下,常常给我和Meme和Janet做翻译。我们一桌人,后来变成了铁打的营盘,每天谁早来谁坐下了,后来的人就会挤到一起来,唱完歌再一起哄去跳舞。</p> <p class="ql-block">邮轮的故事 (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邮轮上,每次遇见Meme和Janet,都要来个大拥抱,外加左一记右一记香二记面孔。虽然幅度很大阵仗很大,可是在邮轮欢乐的气氛下,做起来却是很自然很亲热。有几次家里领导在旁边,也被投怀送抱左右逢源,我看他也蛮享受的一点没有尴尬,还认认真真告诉 Meme,在中文里妹妹是little sister的意思。可 Meme听完眉毛一挑,一点也不 buy it,人家 Meme 是谁啊,她是呼风唤雨的大姐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夜里11点钟卡拉OK酒吧结束,隔壁夜场舞厅才刚刚开场。Meme率领一众我们,一路冲进舞厅,不是直捣舞池,而是先找DJ。DJ远远看见她来了,就会说,“知道了知道了,一会就放Salsa”。</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相比同样自由奔放的迪斯科,我总觉得跳拉丁舞更带劲,因为拉丁舞的音乐往往更优美更动人;跟着节奏移动脚步,跟着音乐扭动身体,会更忘情、更忘怀、更忘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Meme一走进舞池,就开始眼神放空面无表情,旁若无人自顾自舞;Janet恰好相反,她笑容满面顾盼生辉,更是始终关照着我,在我的身边绕来绕去,暗示着她的步子,也转换着姿势和手势。她们二个女人,一高一矮,一冷一热,跳得自在自我,蛊惑人心,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围着我们一起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拉丁女人跳拉丁舞,扭腰、抖臀是小case,晃肩、甩胸,才是真杀器。Meme和Janet跳拉丁舞,风情万种极尽挑逗… 音乐越跳越快,舞越来越热,世间万物,皆被抛在脑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一曲慢音乐,我坐下来擦汗喝水喘气歇脚。有一个老先生走过来,伸手邀请我。老先生舞跳得真好,很容易就跟得上脚步,跳得不疾不徐云淡风轻,我很enjoy。</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偷看Meme,她还在自舞,却和我保持了一段距离;再看Janet,她在不断地对我做鬼脸。我有些心虚,家里明明有领导的老太婆,接受邀舞和别的男人跳一曲,应该没有不OK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又是一阵很棒的拉丁音乐响起,跳拉丁舞的女人们又聚在了一起。老先生被围住了,有几个女生窜到这个老先生面前,扭腰抖臀晃肩甩胸,一个接一个,一轮又一轮,老先生变成了众星捧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Janet 又开始和我做鬼脸,我也注意到,那个老先生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难怪舞池里不少女生,会过来在他面前兜一圈。Janet转过身,背对着众人,用两根手指指她自己的眼睛,又指指跳舞的女人们。她是在提醒我不要看不懂那些女人的来者不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哈哈大笑,Thank God I have my own man at home。后来我跟家里领导描述这个场景,我说我立马想到的,是传说中老人院的老头子物以稀为贵,老太太们抢老头子的争先恐后恶形恶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拉丁音乐结束后又是慢乐,老先生表现得真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找到我又带我跳了一曲,真棒!我在心里为他点赞。我们一边跳舞一边聊天,他说他来自瑞典,我说瑞士啊去年刚去了Zermatt,他说不是不是,是瑞典不是瑞士,我说哦瑞典,瑞典没啥好玩的,我急中生智想出来一个ABBA,因为刚刚在卡拉OK里唱好Dancing Quee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一曲跳完,我看到Meme和Janet准备离开,她们走我也要走了。我的舞伴老先生很失望,问我why,我说我要去睡觉了,明天上岸日要早起。其实,我不需要早睡,一样可以早起。我真正的暗戳戳的心思是,“人家都走掉了,一个老女人还留下不走,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继续跳舞,有点骨头轻人家会笑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来的几天,我一看到船上有单身的老头走过,就感觉人家孤苦伶仃,就会有些愧疚,感觉自己有些不讲义气。直到有一天,那个老先生在甲板上认出了我。这真是一个长得很神气的老先生,他的太太站在他旁边,笑吟吟地,老先生问我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再回去跳舞,那次见面以后我就释然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船上有四个很妖娆的亚裔女生很引人注目,她们皮肤黝黑,身材很细,打扮得很时髦,笑起来很好看。领导说他也注意到了,像是东南亚热带的女子。她们四个人,常常坐在 Gatsby 酒吧听爵士乐。 有一天晚上唱好歌路过,我也坐了一下听爵士乐,她们专门拉了一把椅子邀请我加入她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是来自加拿大渥太华的菲律宾人,名字是Pam, Kristina, Isa 和 Jenny。我们的聊天,是从互相赞美对方的打扮开始的,我说我平常穿衣服不这么隆重,我又重复了一遍甩掉肉肉旧裙合身的故事,我说你们都是瘦子你们是不会了解胖子的心情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天我戴了一条bling bling的水钻项链,穿了一件蓝丝绒的裙子和一双浅口皮鞋,她们四个人不吝赞美,我说dress可以穿得这么轻松,也真是blessed,因为只要从楼上八楼的房间走到六楼的剧场看戏。而现实生活中,穿丝绒裙子在纽约的季节,一般都是要配长靴子和长大衣,也不可能就只捏一只水钻的小包,里面只放一只手机一张房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和四个菲律宾美女,在爵士酒吧泡了几个晚上,除了爵士乐,我们聊面膜粉饼,和礼服包包,我说来邮轮,除了一只缪缪的小包值点钱,nothing else precious,她们也吐槽为了带dress,没有带够御寒的coat。聊到被伟大领袖亲过手的Imelda Marcos,和她的3000 双鞋子,我们一起暴露了年龄,没想到这四个菲律宾女人比我还要大一轮,每个人都做了grandma了。看到她们,我觉得再老多老也不怕了。一样可以美美哒香香哒妖妖哒,做好看的女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且听下回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