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东征日本（1）蒙哥汗之死，忽必烈与阿里不哥汗位之争（一）

敢夫

‍‍我祭了远处能见的大纛，‍‍我敲起黑牤牛皮的响声鼕鼕的战鼓，‍‍我骑上乌雅快马，‍‍穿上坚韧的铠甲，‍‍拿起钢枪，‍‍搭上用山桃皮裹的利箭，‍‍上马去与合阿惕·蔑儿乞惕人厮杀。‍‍我祭了远处能见的大纛，‍‍我敲起牛皮做的响声嗡嗡的战鼓，‍‍我骑上黑脊快马，‍‍穿上皮甲衣，‍‍拿起有柄的环刀，‍‍搭上带箭扣的利箭，‍‍要与兀都赤惕·蔑儿乞惕人，‍‍决一死战！‍‍。 ——《蒙古秘史》‍‍‍‍在成吉思汗出生之前，生活在蒙古草原上的蒙古各部落争战不休，直到成吉思汗统一了蒙古各部，这场旷日持久内斗才最终结束，紧随其后，因为花剌子模国王摩诃末的自大贪婪，惹怒了成吉思汗，最终打开了历史的潘多拉魔盒，蒙古大军开始了大规模的西征，他们以风卷残云之势，先后征服了中亚、西亚、中东欧的大片领土。大为震恐的欧洲人面对这群东方的征服者如同九百年前面对匈奴人一样，不知所措，他们将蒙古人称之为“黄祸”，在笃信基督教的欧洲人眼中，蒙古人如同上帝派来惩罚芸芸众生的，因此欧洲人心惊胆战地将这群来势汹汹的入侵者命名为“上帝之鞭”。蒙古人在广袤的欧亚大陆上建立了一个巨型帝国，在被征服的辽阔土地上，逐渐形成了钦察、察合台、窝阔台、伊尔四大汗国。‍‍‍在三次西征的同时，蒙古人在中国的土地上先后消灭了西辽、西夏、金、大理等割据政权，对偏安一隅的南宋形成了合围之势，然而蒙古统治者万万没有料到，这个看似孱弱的南宋竟然给了他们当头棒喝，蒙古足足花了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才最终消灭这个政权及其残余势力。‍‍‍在四川合州的钓鱼城，一代天骄蒙哥大汗暴毙身亡，改变了中国乃至世界历史的走向，关于蒙哥的死因，史书上有不同记载：‍‍第一种说法，蒙哥是被宋军的流矢射中而毙命，现存于重庆市合州县钓鱼城旧址钓鱼山忠义祠内大明正德十二年（1517年）《新建二公祠堂记》的石碑碑文记载蒙哥是“中飞矢而死”。‍‍第二种说法，蒙哥是溺水而死。这种说法出自于小亚美尼亚史学家海屯，他在《海屯纪年》中绘声绘色的描述道，蒙哥进攻钓鱼城之时，乘坐的战船船底被宋军凿穿，结果蒙哥落水淹死，依笔者来看，这种说法极不可信。‍‍第三种说法，依据拉施特的《史集》和明朝人编撰的《元史》等正史记载，蒙哥是病死的。《史集》还特意说明蒙哥死于疟疾。‍‍第四种说法，蒙哥是被炮风震伤而不治身亡。清代《古今图书集成》中《钓鱼城记》记载蒙哥架设望楼窥视钓鱼城之时，城内的炮石袭来，蒙哥为炮火所伤，因此落下了疾病，班师回朝的途中，蒙哥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于金剑山温汤峡崩逝。‍‍‍蒙哥大汗的逝世，直接导致旭烈兀的第三次西征被迫终止。由于蒙哥生前从未公开指定过继承人，因此蒙古的黄金家族分裂成了两大阵营，其四弟忽必烈与七弟阿里不哥的汗位之争便如火如荼地展开了，最终导致蒙古帝国的分裂。‍‍‍蒙哥去世之时，忽必烈正率领东路大军，一路南下，所向披靡。‍‍‍当蒙哥汗驾崩的消息传至东路军之时，忽必烈却认为这只是谣言，于是继续南下。不久，忽必烈率东路蒙古军突破南宋的淮西防线，部分蒙汉联军已进抵蕲州，攻占黄州，并陈兵于长江北岸。‍‍‍公元1259年九月一日，忽必烈抵达长江北岸，正欲渡河之时，蒙哥汗的异母弟末哥派遣的特使来到了忽必烈的面前，传达了蒙哥汗驾崩的消息。‍‍‍末哥的母亲是忽必烈的乳母，因此与忽必烈的关系非常亲密，蒙哥汗一死，末哥便即刻派信使马不停蹄地将消息传达给了忽必烈。‍‍‍得知蒙哥汗的死讯确凿无疑，忽必烈犹遭晴天霹雳，悲痛欲绝，差点当场晕倒。‍‍‍忽必烈帐下的幕僚郝经与廉希宪隐约感觉到时机来临，便力谏忽必烈即刻率兵北上，争夺大汗之位。‍‍‍而此时的忽必烈还沉浸在兄长逝世的悲痛之中，他下令全军素缟，停战三日以此哀悼蒙哥汗，他并没有采纳郝经等人迅速撤军北返的谏言，而是继续南下。‍‍‍九月四日，大雨倾盆，忽必烈命令大军渡江。三日后，蒙古大军兵临鄂州城下，按照蒙古人的传统，忽必烈先派了三名使者来到鄂州城下劝降，结果遭到守将王坚的严词拒绝，既然劝降不成，那就开打。‍‍‍蒙古军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势，然而却遭到南宋军民的顽强抵抗，鄂州城久攻不下，南宋各路援军相继赶来，不久，宋军在人数上便超过了蒙古大军，并将蒙古军赶离城门附近。‍‍‍蒙宋两军在鄂州城下展开激烈拉锯战的同时，拖雷幼子，忽必烈七弟阿里不哥为争夺汗位已经开始行动了，他的党羽阿蓝答儿等人利用哈剌和林四通八达的帝国驿站系统，大肆征调军队，而个别部队的集结地，距离忽必烈王府的所在地开平不足百里。忽必烈的王妃察必听到风声，不敢迟疑，立即派信使向忽必烈捎来一段暗语：“大鱼已死，小鱼只剩下你和阿里不哥，请速回！”‍‍‍可是，忽必烈仍然犹豫不定，关键时刻，他的幕僚郝经、董文用、刘秉忠相继谏言，力劝忽必烈即刻班师北上，争夺汗位。‍‍‍在幕僚的劝说之下，忽必烈终于下定决心议和班师。‍‍‍蒙宋双方议和的结果是南宋答应将江北之地划归蒙古，并且每年向蒙古缴纳绢20万匹、白银20万两，以此换得蒙古退兵以及与南宋重修旧好。‍‍‍十一月，忽必烈带领部分亲信日夜兼程赶往燕京。‍‍‍公元1260年（中统元年）三月，忽必烈在开平府召开库里台大会，会上，被推选为新任大汗。‍‍‍忽必烈抢先登基，打乱了阿里不哥的计划。1260年四月，阿里不哥在哈剌和林西边的按坦河谷召开库里台大会，继任大汗之位。‍‍‍一时间，蒙古帝国出现了两位大汗，于是身为蒙古黄金家族的兄弟二人为争夺帝国的最高统治权展开了激烈的厮杀。‍‍‍起初，由于双方的军事实力较为接近，因此两军虽经过几轮交战，但谁也无法赢得压倒性的胜利。‍‍‍当时蒙古帝国的三个主要汗国之中，金帐汗国与察合台汗国均支持阿里不哥，只有伊儿汗国的旭烈兀（拖雷的第六子、蒙哥的六弟）支持忽必烈。‍‍‍可是此时的伊儿汗国与金帐汗国之间却因外高加索地区的支配权爆发了战争，因此旭烈兀把主要精力都集中在了中亚地区，一时分身乏术，对忽必烈的汗位之争鲜有帮助。‍‍‍虽然在蒙古贵族阶层之中，忽必烈的支持人数不及阿里不哥，但他也有自己的优势。首先是忽必烈重用汉人并在中原地区推行汉法等一系列举措赢得了大量汉族世侯的支持，这使得忽必烈可以充分调动中国北方的资源；其次，中原地区是忽必烈的势力范围，又是哈剌和林的物资供应地，他可以通过封锁这些地区从而切断阿里不哥的粮草供给。‍‍‍果不其然，由于被忽必烈切断了物资供给，哈剌和林在长期的经济封锁之下，物价飞涨，景象萧条，人心浮动，原先支持阿里不哥的一批蒙古宗王纷纷离去，转而投靠忽必烈，这其中就包括蒙哥的儿子阿速台、昔里吉、玉龙答失以及旭烈兀的儿子主木忽儿，忽必烈非但没有追究这些侄子的罪过，反而将中原的许多食邑封赐给了他们。‍‍‍失去了中原地区的粮草供给，阿里不哥只得从中亚的察合台汗国获取粮食和兵源，可是察合台汗国无法满足阿里不哥无休止的需求，双方最终反目成仇，所以1262年之后，阿里不哥不光失去了可靠的粮食来源，还失去了可靠的盟友，对他来说，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Discussing the Past and Present, Discussing the Wo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