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行-东方微笑

梓雄

　　当天水麻辣烫火遍京城，在麦子收割的季节，我来到中国四大石窟之一的甘肃天水麦积山石窟。

　　麦积山因山型得名。上窄下宽，形似麦垛，孤独凸起，红褐色砂砾岩绝壁在绿树丛中，"连岗苍秀，深林茂草，细流交错，飞瀑如练"。

　　在麦积烟雨中，藏着有1600多年历史，历经十二朝开凿出的221个洞窟，10000多身泥塑石雕和1300余平方米壁画。有“东方雕塑艺术陈列馆”的美誉。

　　登百尺栈道，云在眼前过，鸟在脚下飞。只为万里挑一拜访133窟小沙弥，看一眼东方微笑。

　　当千年的风绕过秦岭，停驻在东崖三大佛低垂的眉间。而你，一粒未熟的菩提，在幽暗的洞窟中，用半阙笑意，将北魏的月光凝成永恒的禅。

　　你的笑朴实无华，象邻家小弟刚放下挑水的担子，汗涔涔的脑门还热气氤氲。却不象希腊古风雕塑那样，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凿刻出不分男女千篇一律的笑容。

　　你的笑不为香火供奉，是未染尘埃的纯真，是未经世故的善良，是泥胎斑驳处藏不住的光。不似《蒙娜丽莎的微笑》，端坐在油彩的深渊里，嘴角悬着文艺复兴的钓钩，高鼻深目间透着似笑非笑的高傲，和欲迎还拒的距离感。

　　小沙弥的微笑是从泥土里生出的慈悲，一低眉，便让千年风烟停驻成温柔的弧度。它超越了宗教框架，以最质朴的艺术语言捕捉了“神性与人性合一”的喜悦与安宁。

世人仰望你，像仰望未被磨蚀的初心。原来世间最美的佛性，不过是一念天真。这也正是麦积山泥塑区别于其他石窟艺术的精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