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散作心头雪(散文)

清亮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天未破晓,我便乘上了开往老家县城的高铁。当熟悉的乡音在耳边响起时,外甥婚礼的鞭炮声也正热闹。姐姐一眼瞧见我,眼角含笑,拉着我就往人群里走。她满是骄傲地向外甥媳妇介绍:"这是你舅舅,咱们村第一个大学生,现在在省城中学当校长,可是咱们家的大知识分子!"我笑着摆摆手:"哪有这么夸张,不过是个教书的。"</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婚宴上,姐姐不住地往我碗里夹菜,絮叨着问我近况。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我知道,此刻的她正沉浸在儿子成家的喜悦中。"今晚就住下吧,我给你做春饼。"姐姐热切地挽留。我心头一暖,却只能摇头:"学校马上放假,还有许多事要安排,今天必须赶回去。"</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婚礼结束,热闹渐渐散去。望着姐姐家明亮的灯火,我突然想起的故乡的和父母,父母走后,曾经围炉夜话的老屋,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唯有思念如潮水般漫过心头。回程的路上,窗外的暮色渐浓,我知道,那个有父母在的家,终究只能存在于回忆里了。我决定晚上找旅馆住下,明天打车回自己的故居,找回自己童年的记忆,找回自己对父母思念。</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第二天我打车回到了自己的故居小山村,记忆和忧伤交织在一起。推开那扇残门时,铁锈簌簌落在掌心,像极了岁月剥落的鳞片。吱呀声里,尘封的往事裹挟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恍惚间竟不知今夕何夕。门前杂草疯长,早已漫过石阶,暗绿色的青苔如岁月织就的绒毯,层层叠叠铺满了每一寸裸露的地面。</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站在这片荒芜之中,眼前尽是无名野草肆意生长的模样,它们密密麻麻,占满了整个视野。那一抹抹杂乱的绿色,仿佛是时光留下的印记,诉说着无人问津的寂寥。心中陡然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心酸,如同潮水般漫过心头,久久难以释怀。</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记忆的闸门在这一刻被悄然打开,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往昔岁月。曾经,这里是充满欢声笑语的家,高堂尚在时,生活是那般温暖而踏实。犹记得上大学的头天晚上,母亲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总能变魔术般做出一道道美味佳肴。柴火在灶膛里欢快地跳跃,映红了母亲的脸庞。母亲给我煮了十个鸡蛋。是当时是我家最珍贵的食物了,母亲叮咛到:别以学习起来就忘了吃饭。你答应娘不管多忙都记得好好吃饭。母亲的话温暖了我的心头。父亲叮嘱我到:上大学后照顾好自己,跟同学搞好关系,欢声笑语洋溢在老屋。袅袅炊烟从屋顶升起,在空中飘散,那是家的味道,是幸福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温馨与安宁。</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后来,为了生活,我踏上了客居他乡的征程,这一走,便是十几载光阴。这些年,在陌生的城市里摸爬滚打,经历了无数的酸甜苦辣。见过繁华都市的车水马龙,也尝过异乡漂泊的孤独寂寞。然而,无论走得多远,心中始终有一份对故土的眷恋,对双亲的思念。</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如今,重回这魂牵梦绕的故居,却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陌生的宾客。推开门,屋内一片寂静,家具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那样陌生。墙角的蛛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荒芜与凄凉。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那些未竟的遗憾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曾经,我总想着等有时间、等有能力,一定要好好陪伴父母,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时光不等人,还没来得及好好尽孝,双亲却已永远地离开了我。如今,屋中空留遗憾事,我再也无法投入他们温暖的怀抱,聆听他们的谆谆教诲。</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漫步在故居的每一个角落,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记忆碎片,如同老电影的画面般在脑海中一一浮现。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枣树,曾是我儿时的乐园。每到秋天,枣子挂满枝头,我总是迫不及待地爬上树去,摘那又红又甜的枣子。父母则在树下笑着,叮嘱我小心些。如今,枣树依然在,只是再也没有了那欢快的笑声。</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走进曾经的卧室,那张破旧的木床还在,床上的被褥早已泛黄发霉。记得小时候,每当夜晚来临,母亲总会坐在床边,给我讲故事,哄我入睡。那温柔的声音,那温暖的怀抱,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如今,物是人非,只剩下这空荡荡的房间,承载着无尽的思念与哀伤。</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野草和破败的院落,泪水不禁模糊了双眼。我知道,时光不会倒流,逝去的亲人也不会再回来。但这份对故土的眷恋,对双亲的思念,将永远留在我的心底,成为我生命中最深刻的印记。</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离开故居时,我再次回望那扇残门锈锁,心中默默许下誓言:无论未来的路走向何方,我都不会忘记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不会忘记曾经给予我无限关爱的双亲。我会带着他们的爱与期望,勇敢地走下去,让这份思念化作前行的力量,在岁月的长河中,永远铭记这份浓浓的乡情与亲情。(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25年7月4日</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