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1982年2月10日</p><p class="ql-block"> 耳边时时传来重庆电视台节目的声音,听到有“山区的光棍实在多”的男生歌声,方言舀水不上锅,麦粥粥照得起人影子,什么耿耿当当,该歪哟,平坝坝,等等,叫人不能静下来,真有点静不下来。既然静不下来做其他的,就干脆把本学期上课第一天的印象记两笔。</p><p class="ql-block"> 晨起漱洗罢,在家里把早餐弄来吃了,然后出门乘三路车,顺风得很,只在菜园坝火车站的公交车站等了一小段时间的车,车就来了。到望龙门缆车站碰到黄亮老师和几位同学一同过的江,任和永给黄老师买的过江船票,黄老师本不要,但同学的盛情难却,他也就受之了。此事对我有些触动,因当时我一点没有想到为黄老师买船票的问题,与任和永同学比,为人处事还是差不少。</p><p class="ql-block"> 到得趸船上,又碰到几位同学,他们于我们之前上的趸船,大家便聊起天来。何健、任和永在问曾令先这个假期出去耍得如何,走了哪些地方,我才想起听说曾令先出外旅游去了,到什么峨眉山呀等地去耍去了,他们一问曾,才近距离的知道曾令先真实的出游情况。曾令先说他先是同他学校的同事一起去了西安、北京等好几个地方,纯粹的自费旅游。在我看来,他还真洒脱,也有余钱,令人羡慕又嫉妒。我深知,也自知,我目前的情况,谈出外旅游真有些奢侈,有些遥远,且不知道这个日子何时是个头。人与人是不同的,性格、脾气、修养、爱好、环境、条件等等,所以,自己很理解曾的自费游,正像他明明白白说的信条:一个人一生找得完的钱么啷个?确实是这样的,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找来就要会用,但是要能会找钱才行,一文钱憋死一个英雄汉的事也是有的。此时,我难免对自己的人生又生出无限的悲悯和伤感,同时感叹:人与人之间差异太大,太不相同了,幸福的人多么的幸福,痛苦潦倒的人又是多么痛苦且潦倒!还会不会永远潦倒也难说。这个社会是多么的残酷,把人们之间的差别拉开得是多么悬殊,多么明显!想起来是多么使人失望和苦涩!</p><p class="ql-block"> 听着曾令先的一席话,我真有些浮想联翩。自感自己所见的世面太窄了,加之进了现在这样一个不日毛的,发不起洋的单位,早知今日,何不当初不进这个集体区属单位。在这个凼凼,既有可能毁灭自己的才智,还有可能冷冻自己青春的血液,让自己永远挣扎在人群的最底层。真真是走错一步棋,要输掉全盘,不论自己怎样硬撑苦奔也使不起劲来,被限制得死死的,说得难听点,俗一点,完全与嫁错了人的女子一样可怕,可叹。</p><p class="ql-block"> 现在的我,必须寻找一条改变自己苦境的路,一条切实、具体又可行的路,必须先行探一探这条路的方位,否则,若只是随职大的进度,消极的依赖职大的文凭,依赖职大,是会成大问题的,更莫想有曾同学似的随意天下逍遥了。</p><p class="ql-block"> 据有的同学猜想和分析,职工大学这种模式,其未来在社会上的地位、影响,是不一定美妙的,对其前途有一种深深的忧虑。鉴于此,有不少同学便对这所大学渐渐的有了淡漠感。杨和强就说,正规大学毕业的学生,分配到单位,和电大的学生比,就存在不一样的待遇,电大、职大学员又是如此的多,若同样要加薪的话,国家很难拿出这么大一笔钱,这样,就很难会同等对待,加之,我们这所职工大学校长和副校长都是兼职的,可以看出市里对学校的重视程度不够。这样的话,这所学府的未来走向就难料。如此,不仅把自己的命运彻底的绑死了,且因社会的巨大差别,也把自己很牢的压在了社会的底层,成为社会的二等公民,这是自己不忍目睹的,也是自己忍不下的,一想到这些,就令自己出一身冷汗。</p><p class="ql-block"> 1982.2.10.晚10点50分</p> <p class="ql-block">曾经的重庆3路车模样。</p> <p class="ql-block">八十年代以前的重庆菜元坝火车站。</p> <p class="ql-block">已经是九十年代的重庆菜元坝火车站。</p> <p class="ql-block">笔者与三位同学合影。站立右边第一位即曾令先同学,中间站立者即何健同学,左边站立者为李树林同学。</p> <p class="ql-block">活跃又有才气的杨和强同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