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三爷抗战</b></p><p class="ql-block"><b>张清</b></p><p class="ql-block">2025年7月1日于安大略省</p><p class="ql-block">三爷是实实在在地上过抗日前线的先辈,虽然家里对他的抗日事迹知之甚少,甚至都没有在家中怎么提起过,好像也没有为他或家人带来任何荣耀。</p><p class="ql-block">我是在九十年代后期,爷爷辈里只有三奶奶尚在人世时,听她聊家常时偶然知道的,而且是三奶奶对过去的事情难以释怀,忿忿不平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p><p class="ql-block">从三奶奶只言片语中,我大概得出三点结论,一是三爷当时是在国民革命军抗日,他们抗日的成效很令一些人不屑,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有谁敢把在国军待过的经历拿出来炫耀呢?</p><p class="ql-block">二是三爷那一批人仗打得太惨,可以说惨败,三奶奶的原话是“跟马军长过黄河打日本,仗打败了,人(几乎)死光了”。我父亲寄给我的文字中,有“兵败,只身逃陕”。</p><p class="ql-block">三是我三爷抗战的动机和从战场上回来后的遭遇都和我以前在书本上读得大多数情况不一样。三奶奶说,兄弟三个,三爷最小,必须去。我的理解是他抗日无关觉悟,只是因为他正处于扛枪打仗的年龄,打日本需要人,需要很多很多的人,他只是其中的一员,是历史需要他们这一批人上前线。</p><p class="ql-block">他新婚不久就去了前线,败退回来时蹚水过河,被日本人的毒气所伤,小腿溃烂,无钱医治,是我三奶奶自己找中草药,花了很长时间才治好。但我三爷去世很早,我后来一直琢磨是不是因为毒气的后遗症,也是无法证实。</p><p class="ql-block">在网上查了一下,包括马励武所部在山西参加的是1937年7月的南口会战,维基百科说,“阵地失守,全线溃退,南口会战以失败而告终。”</p><p class="ql-block">另一篇2019年资料说黄楼院长城“南口战役”遗址发现日军遗骨遗物,其中有防毒面具,这都证实我三奶奶说的“仗打败了”和日军毒气伤人的事实。</p><p class="ql-block">而且,和我三爷隶属的马励武部厮杀的应该是板垣师团,经常看到这个师团对我国军人造成重大伤害。</p><p class="ql-block">我对三爷曾经“跟马军长过黄河打日本”肃然起敬,虽然他在世时我并没有怎么显示出对他应有的尊重,大概那时还不知道那个个头矮小、叼个旱烟袋的小老头居然和日军对阵过,但我更对他兵败溃退、只身逃陕感慨不已,往往纠结的就是为什么我们那么多志气高昂的年轻军人听命杀敌,却有太多太多的自己人被敌所杀。</p><p class="ql-block">很多年前和一个美国人闲聊历史,让他困惑不解的是国土那么小的日本竟然在二战时能攻占那么大片的中国国土,他说了一句“amazing “,从此我明白amazing 并不总是夸人的意思。</p><p class="ql-block">今天,人们仍然争论不休我们为什么遭受了那么巨大的伤害,为什么一开始没能够将小小的敌人拒之于门外,为什么战火在自己的大好河山上肆虐,但很少有人能指出或愿意承认根本的深层次原因,倒是含混乐观的态度占据主流,不少人相信中日如再战,就一定如何如何,就如同印度的愤青扬言印中再战,一定如何如何一样。</p><p class="ql-block">在可预见的未来,如果本质上不变化,你相信印度愤青的豪言吗?你轻信自己身边愤青的预言吗?</p><p class="ql-block">我希望永远没有需要验证的一天,中日不再战,中印不再战,中国自己内部不再战,国家和平,家庭美满。</p><p class="ql-block">抗战胜利已然过去八十年了,经常想起三爷抗战的事情,完全没有痛快淋漓的胜利,只有几乎全军覆没的悲壮,统治阶级和所谓的精英应该对国家的虚弱负责,才使许许多多的生命遭受如此惨痛的损失。</p><p class="ql-block">积极意义是他们的牺牲,唤起更多的国人投身抗战,最终在世界反法西斯力量的共同努力下,实现了国土光复。</p><p class="ql-block">谨以此文纪念抗战胜利八十周年。</p><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张清,原名张北辰,生于陕西华县(今渭南市华州区),曾就读于咸林中学,毕业于西安交通大学机械工程系焊接专业,在新疆乌鲁木齐工作15年,高级工程师,材料科学与工程硕士,国际焊接工程师,目前在南卡罗莱纳一家公司工作,加拿大高校文学社理事。</p>